看我这在地里劳作了一辈子的母亲,
    如今她老了。
    少女时代丰腴的体型,如今只剩下一点点笑了。
    当她到O·B家,又到SHARRY家,
    他们都拥抱了她,
    将高兴喜乐的脸,贴在我母亲的老脸上。
    他们还唱歌给我母亲听,
    和我母亲交谈。
    母亲一生与田畴绿草打交道,何曾有过这时辰。
    可她居然和O·B融在一起,和SHARRY融在一起,
    不像是一句话也听不懂的。

走遍了地极,都没有看到有你的家。
    但我在心里说:走遍了地极,
    你的帐幕却随着我。
    你用海洗我的脚,用光亮为我束腰。
    你行在我前面,后面,上面,里面。
    我从前与世人同住,不知道帮助从你而来,
    我从前以泪当饮水,
    我弹琴,但也不知道给谁听。

夏天都过去了,
    我眼看着一株极为普通的草霉,
    它开完花,结完果,
    一生的使命就完成了。
    它的叶开始凋枯,连根都像要保不住。
    连周围的地也枯干了。
    我望着它,
    指着它将要死亡的样子,说:
    你发芽吧。它就发芽了。
    你开花吧。它就开花了。
    我的信与它同在,它就给我作见证。
    它也知道我的信是真实的。

我爱高山的同时也爱着它的倒影
    那美好的事物因此被我爱了两次:
    洁净,湿润,岩石做成的手臂
    白昼的强壮体魄隐藏着夜晚的秘密和种子。
    我是一个人,但也不仅仅是。
    那流经深谷的长河停了下来
    我所呼吸的新鲜空气把我带进幻想
    和现实的这一刻。
    黑夜像瑶池摆动着我的肉体
    窃窃私语的翕动的嘴唇忘了黑暗的另一世界
    就这样在归乡的夜路上我看见了果树
    与平原:河水的眼神渴望与山顶相呼应。
    我是念缛文的信徒和献祭在一起
    好似一件重大的事情已发生
    可我是如此沉重,又迷醉
    我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切都是暗的。
    就像眼前没有任何东西。
    就像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甚至这身体也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要点灯呢?
    让我们看见那不该看见的。
    夜幕是我的安慰和恩典。
    夜幕帮助我静下来,得享安息。

夜极为深了,我独坐窗前,
    看到月亮被一大片乌云遮住了。
    乌云不仅密集,还加增,
    而月亮的光好似那么一点点。
    因为站在地上,我以为乌云来,是阻挡月光的。
    我甚至以为,乌云将月亮抢夺了。
    站在天上的人却不这样看。

焦渴的大地上新叶代替根在行走,
    春天的花籽一而再地
    告别痛苦的巢穴;
    我为什么还要嗜睡?瞌睡的眼睫毛
    既不能将我保护又不能将苦恼的肉体提升。
    物质与爱像波澜,保持着牵连。
    但我,也要伸出手,让脚停留在起点
    让逃生的蚂蚁一片混乱。
    出生和死亡迅速交换完衣服
    冰冷的水池边相互清洗的人们还在休眠
    而我的母亲已衰老父亲再也不会醒来。

广大的麦穗儿,在微明的月光中变幻身姿
    用腰身占据自我的有利地形。
    当三月再次来临,野草的力量就要与之相呼应
    多么的真实,像语言的双重背影
    和驰向暗夜的两盏魔灯。
    信仰绝不是物质,不是能看见的
    脚边疏忽的砾石被我捡拾。
    大自然的恩情;阴云的冒失玷污了女性的半边天
    冰水是空气的局部现实,它们相互低诉
    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因为流连,而流亡,而遭遗弃
    蝴蝶的翅膀如受惊的灵魂在空中颤栗。

我唱歌,擘饼,喝葡萄酒,
    因为唱了一会儿歌,我成了一个有歌可唱的人。
    因为擘饼,吃了一小口,
    我因此不再渴,不再饿,
    我因此与这饼与这酒不能再分开。

未来提前支取了我的健康,我拥挤的心房
    谁还会凭据我现在的遭遇
    为我举起灯盏,宽解我伤心的裙带
    我一动不动,用愚蠢的指尖
    承受长衣袖的命运的谎言
    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像列车一样叫喊
    像马步出马厩,重温那饥饿,那苦役
    那靠近隐秘起点的真实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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