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西风,飙了一夜
    冷雨,落了一夕
    酒壶,也淌完最后一滴酒的醉红
    之后,就了然明白
    再不宜携带斑斓的彩笔
    来此秋后的林野
    秋,这只调色盘
    已容不下异色的颜彩
    这里除了早先深、晚来浅
    全是同一色调,却
    起落不定的
    黄
    曾经绿意殷浓的草原
    如今,枯黄遍地
    象久用弃置的餐巾
    夏日野宴已经结束
    残剩的餐盒旁
    解下扎蝴蝶的黄丝带
    树林中的风,悠悠奏起
    柠檬黄的颤音
    落日在天边,揉出
    一团梵谷图画中的橙黄
    私语窃窃,落叶
    有杏黄的心事 ...

他们告诉我今年夏天
    你或有远游的计划
    去看梵谷或者徐悲鸿
    带著画架和一头灰发
    和豪笑的四川官话
    你一走台北就空了吾友
    长街短巷不见你回头
    又是行不得也的雨季
    黑伞满天黄泥满地
    怎麽你不能等到中秋?
    只有南部的水田你带不走
    那些土庙那些水牛
    而一到夏天的黄昏
    总有一只两只白鹭
    彷佛从你的水墨画图
    记起了什麽似的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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