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熄了旷野,和大地上
    那些,那些,多余的一切
    风中的灯盏,它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又要去什么地方,我无法再想
    对于它无限伸展的意义,诗人们已经说出
    如果他们还未曾说出,那便是言辞所无法表述
    多年以后,我依然回忆起
    风中的灯盏和风雨中点灯的人
    我只是想∶一生中只要坚持着亮下去,亮下去
    那么风中的灯盏,它的莅临
    不多不少,不前不后
    正好拧亮了一个人心中的黑暗

水晶杯举起,盛着鲜血
    星期天,我走向寺院
    我的弟兄,穿著白袍
    我的姊妹,也穿著白袍
    天气时常炎热
    太阳是一只暖风扇,每一叶
    暖风从旷野吹来,有时
    上帝降临打盹者面前
    园子里有花吧,记得
    是杜鹃
    风琴声传递着葡萄酒
    诗歌,薄饼,毫不懈怠的眼泪
    两扇木门,灯盏轻摇
    太阳在玻璃上轻叩
    相逢于牧师手势的两旁
    讲道的声音庄严
    而我们坐在楼上厢房
    在上帝脚边找到
    隐匿的角落
    肥胖的独唱歌者
    礼拜完后笑容灿烂
    站在门口
    台阶上圣人林立
    牧师 ...

开始下雪了。一阵又一阵风吹着
    午夜的长街。我俯身在一些
    冰凉的词汇里,在一些
    废弃的台阶上,看见
    灯盏,窗户和卖火柴的小女孩。
    多少年过去,多少个午夜里
    我取出脑袋中的电池。
    那些运送鲜花的汽车是假的,
    那些在公园污浊的水面上唱歌的
    天鹅,也是假的。
    只有雪,从少年时代就开始的雪
    压断了脆弱的树枝。
    这也是假的?零点钟的树枝
    不愿意结出的鲜艳的果实,
    也是我不愿意写下的诗。
    我的脑袋空空荡荡,手上的
    电池在变软,终于腐烂。
    外面世界里的雪却越来 ...

未来提前支取了我的健康,我拥挤的心房
    谁还会凭据我现在的遭遇
    为我举起灯盏,宽解我伤心的裙带
    我一动不动,用愚蠢的指尖
    承受长衣袖的命运的谎言
    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像列车一样叫喊
    像马步出马厩,重温那饥饿,那苦役
    那靠近隐秘起点的真实泉源

风停了,
    风默默地站在路口。
    雾中浮起的栅栏,
    打开夜晚的小门:
    黑暗在用灯盏敬酒。

月亮挂在青崖咀上
    夜晚像梦里的老鹰披着一件大氅飞来
    从容徐缓地落在落霞寨的青崖咀上
    青崖咀上小柳子家的灯盏亮了
    星宿一样摇来曳去
    杜小牧家的灯盏还没有亮
    不到四岁的杜小牧一个人
    趴在自家老屋的木格子窗台上
    一条腿被一条绳子拴在炕柜腿上
    生产队里那匹青儿马早已下了青崖咀
    上地劳动一天了的娘还没有放工回来
    嘶哑的哭声和长长的呼唤这阵子停了
    是不是被黑夜这瘟神吓得躲进了肚中
    月亮一点一点从山脑后升上来了
    月亮被一根麻绳一寸一寸提起
    被打灯笼的那只手拉着挂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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