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庄严依旧像秋天,
    一柱静穆苍老的山尖。
    有时候肺腑间块结
    引起他咳嗽或是叹息──
    那一阵痉挛轻轻摇下
    他黄须上气凝的水滴,
    只频频摇头,他不说话。
    是沉默,他衔着烟斗,
    眼光在报纸上来回走;
    有什么打搅他的心思,
    他停下来,把眼睛举起──
    轻的一瞥,落在尼古拉
    神武的遗像上。也许是
    寒冷使他呛,他喊:「陀娜」!
    1932

雨后的黄昏的天空,
    静穆如祈祷女肩上的披巾;
    树叶的碧意是一个流动的海,
    烦热的躯体在那儿沐浴。
    我们避雨到槐树底下,
    坐着看雨后的云霞,
    看黄昏退落,看黑夜行进,
    看林梢闪出第一颗星星。
    有什么在时间里沉睡,
    带着假想的悲哀?
    从岁月里常常有什么飞去,
    又有什么悄悄地飞来?
    我们手握着手、心靠着心,
    溪水默默地向我们倾听;
    当一只青蛙在草丛间跳跃,
    我仿佛看见大地在眨着眼睛。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
    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夺取它的生存。当生存时,还是将遭践踏,将遭删刈,直至于死亡而朽腐。
    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我自爱我的野草,但我憎恶这以野草作装饰的地面。
    地火在 ...

我穿着一件破衣衫出门,
    这么丑,我看着都觉得好笑,
    因为我原有许多好的衣衫
    都已让它在岁月里烂掉。
    人们对我说:你老了,你老了,
    但谁也没有看见赤裸的我,
    只有在我深心的旷野中
    才高唱出真正的自我之歌。
    它唱到,“时间愚弄不了我,
    我没有卖给青春,也不卖给老年,
    我只不过随时序换一换装,
    参加这场化装舞会的表演。
    “但我常常和大雁在碧空翱翔,
    或者和蛟龙在海里翻腾,
    凝神的山峦也时常邀请我
    到它那辽阔的静穆里做梦。”
    1976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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