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灵敏的人也看不见自己的脊背

我以一个智者的身份自居
    眺望你随行的背影
    攀附你宽厚的脊背
    我身着五彩的深蓝
    奔赴在茫茫的雪原
    双手紧握沉实的厚度
    脚踏无边的辽阔.

黄色的雾在窗格上蹭它的脊背

九点
    和所有的晚上一样
    安静
    是因为黑色
    其它也没有什么不同
    年轻画家在一面墙下
    进他的晚餐
    自来水和他的妻子
    在左边的屋里
    有一本诗集
    在他身后的书架上
    露着它窄窄的脊背
    一阵响声之后
    (响声来自左边的屋子)
    有一群鸟,从
    上空飞过
    白色餐桌上的晚餐
    已成为一组静物
    黄色的鸟群,闪动
    身上的每一个关节
    哗哗地
    在夜幕中留下
    长长的痕迹
    年轻画家和他的晚餐
    黑色脊背的诗集
    凝固不动
    妻子已被鸟群
    带去很远
    最后的 ...

他比在上面时更清瘦
    更接近我心的模样
    他像是让我明白
    憔悴,苦楚,汗如雨下
    甚至内心的波动
    所有苦难都和这次有关
    需要一次真正的泅渡
    我走过他的脊背时
    听到他的声音
    他不沉重也不凄凉
    只是痛苦
    寂静中我突然心碎
    看见他满脸下滴的黄金
    我伸手抚摸他的容颜
    像大千世界
    只剩下我们两个
    彼此忘记了自己的日子

秋天,那个沿着水渠移动的——
    那个佝偻着脊背缓缓走远的人
    是不是我的父亲?
    象黄昏,收割后稻田残留的一株稻穗
    象脚下干涸的水渠,渠里的一汪水渍
    或者,象——
    记忆中窗户上一幅逐渐褪色的黑白剪影
    秋天,绵江的水浅了
    那个沿着水渠移动的——
    那个佝偻着脊背引水灌溉稻田和菜地的人
    也远了
    抬起头,昨天的那一轮弯月
    又在无声地照着眼前静寂的大地

擦伤脊背的星
    留下疼的光烁
    光速中的玫瑰已是内部的艳遇
    绞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她临终
    的幻觉。今天秋高气爽
    枫叶塞满了信筒
    她的遗体在清洗之中
    终于瞥见她
    神圣的腹地惨白的双乳
    现在她的双腿全无羞耻地
    分开。性区殷红的皮唇微微张开
    那个小洞内还躲着她
    生前的温泉
    现在塞满了绝望
    她是望着天蝎星座的
    那条与眼睛分离的视线在天空
    飘零。玫瑰色的早晨
    是别人的早晨
    历史留下二十五岁那页上的勘误
    它已被光速摄去了魂魄
    无暇校阅过去的陈叙
    脊背上 ...

当飞机盘旋,上升
    抵达预想的高度
    就不再上升
    树木和飞鸟消散
    浮云悄悄地翻过了
    厚厚的脊背
    临窗俯瞰,才发现
    河流像一支藤蔓
    纠缠着山脉
    一座奢华的宫殿
    在远方出现
    犹如黄昏的一场游戏
    所有的往事、梦想和
    人物,包括书籍
    均已合掌休息

礼花四射的光彩
    沿天空的脊背弯下来
    仰望者
    以美学的惯性往甜的方向倾斜
    内心的牙为此被幻想的糖腐蚀
    天空的脊背上
    礼花继续叙述着节日的弯曲
    我在人群中俯视着自己的鞋
    它是一截个人的尺寸
    从集体中剪下来的孤独
    礼花瞬息的灿烂
    抽象了所有的具体
    我从清醒中再清醒一次时
    天空的脊背紧贴着我的脊背
    之间已没有任何缝隙可以穿梭礼花
    19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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