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专心地照耀我
    我的白袖子满满的大皱纹。
    由西向东
    什么都慢悠悠过去。
    那个在轮椅上点烟的人
    他在60年里经历了的
    我只用了30年。
    突然在这个云彩重叠的下午
    我发现我是一个富人。
    立在街角的自动提款机啊
    我在这世上存了许多许多好时光。
    一个人平静好还是动荡好
    飞翔好还是走路好
    长好还是短好?
    有人过去提款
    金属被时间磨得亮光闪闪。
    什么时候黄叶遍地
    我的银行因为不耐烦
    因为积蓄太多
    而当街倒闭。

阳光照临的下午,我需要
    另一首诗在山顶叫喊
    我需要另一双手,在暗中
    拍打时光粗糙的肩膀
    在暗中,歌唱的枝条精神失常
    另一个上帝在收音机里布道
    我需要另一只耳朵
    向旧时代的飓风猛烈敞开
    阳光照临的下午,向白银敞开
    我需要另一件衣裳,在暗中
    向稻草人靠拢,向
    时光交出青春的储蓄所
    在暗中,我发现写诗的恶魔
    我发现黑背鸦的美梦
    阳光照临的下午,我发现
    另一首诗面目狰狞
    1997.8.2

隔着桌子
    朵渔把一本诗集递过来
    是他的《重力使一切向下》
    而这个下午很轻
    桌上一壶热茶
    三只小巧的茶杯
    徐江砖红色的西服
    斜搭在我身边的空椅子上
    他和朵渔坐在对面
    拨打他快没电的手机
    那盒不带过滤嘴的骆驼牌香烟
    让人想起了从前
    时光无声无息
    像窗外南开校园里的垂柳
    探向微微起皱的湖面
    一些远方朋友的名字
    夹杂着淡淡的烟雾
    从我们的嘴上滑落
    仿佛落叶
    在依然绿着的草坪上匍匐
    秋天的下午呵
    好象一首诗的题目
    三壶茶已经喝干
    烟也已 ...

在开都河畔,我与一个蚂蚁共度了一个下午
    这只小小的蚂蚁,有一个圆圆的肚子
    扛着食物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
    它有健康的黑色,灵活而纤细的脚
    与别的地方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有谁会注意一只蚂蚁的辛劳
    当它活着,不会令任何人愉快
    当它死去,没有最简单的葬礼
    更不会影响整个宇宙的进程
    我俯下身,与蚂蚁交谈
    并且倾听它对世界的看法
    这是开都河畔我与蚂蚁共度的一个下午
    太阳向每一个生灵公正地分配阳光

下午两点钟,有一个学习会。
    我和小张,我们拿着书和笔记,
    一路默默地向着会议室走去。
    是春天呵!吹来了一阵熏风,
    人的心都跳跃,迷醉而又扩张。
    下午两点钟,有一个学习会:
    阅读,谈话,争辩,微笑和焦急,
    一屋子的烟雾出现在我的眼前。
    多蓝的天呵!小鸟都在歌唱,
    把爱情的欲望散播到心灵里。
    我和小张,我们拿着书和笔记,
    走过街道,走过草地,走过小桥,
    对了,走过小桥,像所有的人那样……
    对面迎过来爱情的笑脸,
    影影绰绰,又没入一屋子的烟雾。
    笔记要记什 ...

整个下午我忙着把四边形切割成三角形,获得足够的锐角和钝角,它们多么像我少年和暮年的样子啊―――不流血的下午,没硝烟的下午一个人悄悄用尽了他的垂直。最小的锐角瞪着我说:“到此为止吧,再没有什么可以裸露的了,再没有什么因果可供谈论的了。”整个下午,我爱抚着她清晨般干净的身子,我几乎要瞎掉了。是啊,我听你的,我懂得你,你免不了和我的一致免不了纸醉金迷,免不了裂胆摧肝。2004年8月

《中秋,忆无常》黄昏,低垂的草木传来咒语,相对于残存的廊柱,草木从不被人铭记。这些年,我能听懂的咒语越来越少我把它归结为回忆的衰竭。相对于死掉的人,我更需要抬起头来,看杀无赦的月亮,照在高高的槟榔树顶2005年9月《甲壳虫》他们是褐色的甲虫,在棘丛里,有的手持松针当作干戈,抬高了膝盖,蹬蹬蹬地走来走去。有的抱着凌晨的露珠发楞,俨然落泊的哲学家是的,哲学家,在我枯荣易变的庭院中他们通晓教条又低头认命,是我最敌视的一种。或许还缺些炼金术士,瓢虫的一族,他们家境良好在枝头和干粪上消磨终日,大张着嘴,仿佛在 ...

下午的寂静从林中的空地上漫起来了
    这个下午的风在我的掌中一动不动
    我默默地和石头坐在一起
    四周全是我不同的姿式的影子
    这蝉声就在这时候响起了
    这蝉声从半空里轻轻落下
    轻轻拂响我的影子
    我那揣着风的手也张开了
    要把这声音合进手掌
    这蝉声在我的手心里
    通过全身
    和我的呼吸同在一个时间里
    回到树上
    这蝉声浓浓地遮住了我
    一遍一遍褪去我身上的颜色
    最终透明地映出我来
    哦,我已是一个空蝉壳

我已在这儿坐了四个下午了
    没有人打这儿走过——别谈足音了
    (寂寞里——)
    凤尾草从我裤下长到肩头了
    不为什么地掩住我
    说淙淙的水声是一项难遣的记忆
    我只能让它写在驻足的云朵上了
    南去二十公尺,一棵爱笑的蒲公英
    风媒把花粉飘到我的斗笠上
    我的斗笠能给你什么啊
    我的卧姿之影能给你什么啊
    四个下午的水声比做四个下午的足音吧
    倘若它们都是些急躁的少女
    无止的争执着
    ——那么,谁也不能来,我只要个午寐
    哪,谁也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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