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打湿了我的双翼
    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
    岸啊,心爱的岸
    昨天刚刚和你告别
    今天你又在这里
    明天我们将在
    另一个纬度相遇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
    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是一场风暴、另一盏灯
    使我们再分东西
    不怕天涯海角
    岂在朝朝夕夕
    你在我的航程上
    我在你的视线里

不是一切大树
    都被暴风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
    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切真情,
    都流失在人心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
    都甘愿被折掉翅膀。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
    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
    都仅指示黑夜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
    都略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呼吁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 ...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来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 ...

苦寒的沼泽地
    西伯利亚嘹亮的囚歌
    六千万个椭圆春夏
    俱是带壳的亡灵
    孵化一场场鹅毛大雪
    孵落在中国
    不结冰的鄱阳湖
    饱蘸夕阳
    芦苇淅淅沥沥沿江描红
    天空自行销毁道路
    记忆暂瓦解为细鳞的湖鱼
    莲做一个史前身段
    拈指演绎劫数
    寒流来自永不忘怀的母语
    一有风吹草动
    仍然夜夜举劲朝北
    星光垂下梯子
    接引无眠的鹤唳
    迅速变凉
    高贵的王者逆光凝思
    不屑侈谈沧桑被
    蜉蝇诋毁为
    一朵烫金的云

没有天鹅绒沉甸甸的旗帜
    垂拂在他们的双肩
    紫丁香和速写薄
    代替了镰刀、冲锋枪和钢钎
    汨罗江的梦
    在姑娘的睫毛下留有尾声
    但所有风霜磨砺过的脸颊上
    看不到昨夜的泪痕
    是极光吗?是雷电吗
    是心灵的信息爆炸
    吸引了全部紧张急迫的视线
    是时远时近的足音
    响过。在一瞬间
    顿时,生命如沸泉
    慷慨挺拔的意志
    使躯体开放如晨间的花
    歌谣架着乌云之轭冉冉上升
    追求,不再成为一种祈愿
    在历史的聚光灯下
    有最粗糙的线条打凿出来的
    这一群战士
    本身便是
     ...

坐成千仞陡壁
    面海
    送水女人蜿蜒而来
    脚踝系着夕阳
    发白的草迹
    铺一匹金色的软绸
    ————你们只是浇灌我的影子
    ————郁郁葱葱的是你们自己的愿望
    风,纹过天空
    金色银色的小甲虫
    抖动纤细的触须、纷纷
    在我身边折断
    不必照耀我,星辰
    被尘世的磨坊研碎过
    我重聚自身光芒返照人生
    面海
    海在哪里
    回流于一支日本铜笛的
    就是这里
    无色无味无知无觉的水吗
    再坐
    坐至寂静满盈
    看一茎弱草端举群山
    长嘘一声
    胸中沟壑尽去
    遂
    还原 ...

我渴
    我的鞋硌脚
    我习惯地说别
    否则我生气了
    我故作恼怒地回过头
    咦,你在哪里呢
    圆月
    像一个明白无误的装饰音
    证明我的随想曲
    已经走调
    泪水涌出眼眶
    我孤零零地
    站住
    你的视线所无法关切的地方
    峰群似以不可言喻的表情
    提醒我
    远远地,风在山鼓吹号
    呼唤我回到他们中间
    形成一片
    被切割的高原
    我还渴
    我的鞋硌脚
    我仍然不住地
    在心中对你絮絮叨叨
    终于我忍住眼泪说
    亲爱的,别为我牵挂
    我坚持在
    我们共同的跑道上
    19 ...

向往的钟
    一直
    不响
    音阶如鸟入林
    你的一生有许多细密的啁啾
    卜告走来走去
    敲破人心那些缺口的扑满
    倒出一大堆攒积的唏嘘
    一次用完
    怀念的手指不经许可
    伸进你的往事摸索
    也许能翻出一寸寸断弦
    细细排列
    这就是那钟吗
    人在黑框里愈加苍白
    凤凰木在雨窗外
    兀自
    嫣红
    1986年夏

我为你扼腕可惜
    在月光流荡的舷边
    在那细雨霏霏的路上
    你拱着肩,袖着手
    怕冷似地
    深藏着你的思想
    你没有觉察到
    我在你身边的步子
    放得多么慢
    如果你是火
    我愿是炭
    想这样安慰你
    然而我不敢
    我为你举手加额
    为你窗扉上闪熠的午夜灯光
    为你在书柜前弯身的形象
    当你向我袒露你的觉醒
    说春洪又漫过了
    你的堤岸
    你没有问问
    走过你的窗下时
    每夜我怎么想
    如果你是树
    我就是土壤
    想这样提醒你
    然而我不敢

风狂吹
    夜松开把持
    眩然沉醉
    两岸的灯光在迷乱中
    形成一道颤抖的光辉
    仿佛有
    无数翅膀扇过头顶
    一再纵恿我们
    从这块山岩上起飞
    不,亲爱的
    仅仅有风是不够的
    不要吻着我结疤的手指
    落下怜惜的眼泪
    也不必试图以微笑
    掩饰一周来的辛劳与憔悴
    让我们对整个喧嚣与沉默的
    世界
    或者拥有或者忘记
    19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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