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大帝朱元璋传_在线阅读

第66章鏖战芜湖关
    丁德兴来到芜湖关,正在查看敌情,远远望见从芜湖关城里冲出一支人马,为首大将穿戴一身镇铁盔甲,黑紫脸膛,扫眉环目,胯下乌骓马,掌中一杆镔铁皂缨槍,来人正是芜湖关总帅宁国彪之弟宁国彦。书中暗表,这芜湖关原是兄弟二人镇守,哥哥宁国彪官拜芜湖关大帅,惯使一条软藤槍。这种槍的槍杆是藤子的,外边缠金线,软中带硬,要硬硬如钢,要软软如绵。他掌握一套六名人轶事合槍,按着心、气、胆、手、步、眼,一招分三式,招招绝妙。原来芜湖关这里战事连绵不断,百姓东奔西逃,田地荒芜,盗匪群起。后来经人推荐,朝廷派宁国彪来此当了芜湖总帅,弟弟宁国彦为副帅。宁国彪到任之后,仗着有马上步下的硬功夫,又为人正直,办事公平,没几年的光景,就把地面治理得井井有条,太平无事。他把母亲和妻子都接了来,一同名人轶事居住。近来听说西吴王拿下来采石矶,就要兵发芜湖关。他派出几路探马探听消息,今天探马来报:“由东北方向来了一支人马,旗号上写着西吴字样。”宁国彪闻听,刚要下令出关迎敌,宁国彦说:“哥哥且慢,让小弟先去擒贼!”宁国彪嘱咐了几句,宁国彦领了五百兵卒出城迎敌,一出城就碰上丁德兴。
    宁国彦横槍立马,大喝一声:“来将通名!”丁德兴说:“我乃西吴王驾下开路先锋丁德兴,你可是芜湖关副帅宁国彦?”丁德兴怎么会认识宁国彦?并不认识,是从那杆镔铁皂缨槍上猜着的。宁国彦上下打量了一眼丁德兴,说道:“丁将军来此何事?莫非要攻打芜湖关么?”丁德兴说:“我奉了我家主公之命,来同你商量点事儿。你们宁氏兄弟都是当今的英雄,可惜你们保错了人。元朝君昏臣暴,残害百姓,你们也跟着挨骂,玷污了你们的英名。我主公爱惜你们的才能,因此派我来劝劝将军。只要你们归顺西吴,主公一定会给你兄弟高官厚禄。你快回去同你哥哥商量商量。”宁国彦闻听此言,环目圆睁,扫眉倒立,怒喝一声:“你还是先和我这杆镔铁槍商量商量吧,看它答应不答应!”说罢此话,撒马拧槍冲了过来,对准丁德兴的前胸,分槍便刺。丁德兴躲过槍头,嘿嘿冷笑一声说:“宁国彦你不知好歹,狂妄自大,先吃你家丁爷爷一槍吧!”说罢抖槍就刺。宁国彦急忙闪身躲过。丁德兴搬槍头献槍纂,觅心就点,宁国彦双手合槍往外就架,两个人马来马往,接架相还,打在了一起。他们俩大战五个回合,只杀得尘沙四起,烟土翻飞。丁德兴在马上打着,心中暗暗着急:哎呀,瞧六将军常遇春不管到哪儿,跟谁打仗,也没有在他的马前走过两个回合的。人家一出来就露脸,怎么单单就我丁德兴这么不走时气呢?要说这个宁国彦的武艺也不算太高哇,我怎么就胜不了他呢?急得老丁浑身上下一个劲儿地直出汗,那宁国彦也是因为胜不了皂袍将丁德兴,急得哇呀呀地暴叫。正在这难解难分之时,就听见宁国彦的后队有人高喊:“二弟闪开了,待愚兄前去擒他!”话音未落,有一匹暴马冲过了吊桥。宁国彦闻听,拨马往旁边一闪。丁德兴举目留神顺着声音仔细观瞧,只见城中又杀将出来一支人马,旗幡招展,绣带飘扬,唰啦啦!两杆门旗分为左右,四杆认标旗绿底儿金字,夺人二日,写得是:南至苗蛮北至番,劝君莫过芜湖关,来将不信撒马战,软藤槍下赴黄泉。
    当中一杆坐纛旗,红火焰,白月光,上有斗大“宁”字,旗角下闪出一匹长脖螳螂兽,马上端坐一员大将。见此人跳下马来身高九尺,细腰扎臂,双肩抱拢,面如重枣,红中透紫,紫中透亮,花绞的眉毛直通入鬓,一双碧目令人胆寒,颔下一部虬髯,头戴金盔,迎门镶嵌二龙斗宝,赤金的抹额,身披大叶黄金甲,左吞口右兽面,吞天兽拧眉立目,吞地兽口咬金环,护心宝镜明似电光,亮如秋水,勒甲绦九股拧成,双打十字袢,半披半挂绿罗袍,上绣蟒翻身,龙探爪,周围海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崖,金线压边,斗大的日光,光华烁烁。背后五杆护背旗,黄缎子镶心,上绣大红龙,周围白火焰,金葫芦罩顶,蓝穗低垂,扇面相似,天武神威。背后飞鱼袋,内播室雕弓,右挎走兽壶,密排雕翎箭。三折叠挂鱼褐尾,两扇征裙分为左右,大红的中衣,五彩战靴,掌中一杆赤丝软藤槍。来者正是芜湖关总帅、八臂哪吒宁国彪。宁国彪催马跃过宁国彦,来到丁德兴的切近,用槍点指:“胆大贼人,竟敢犯我芜湖关,哪里走,着槍!”噗楞楞大槍一抖,嗖嗖嗖!就出现了十几个槍头,上中下左和右这五处光是槍头了。吓得丁德兴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当时就傻了。他听人说过,使槍的一抖手能出现四个槍头那就了不起了,可是这员将官大槍一颤生抖出十几个槍头来,这还了得吗?这个人的手可太快了。他赶紧摆槍往外招架,光顾了保护胸前头顶,下边的两条腿可就顾不过来了,耳听噗哧一声,赤丝软藤槍的槍尖正扎在他左边这条腿的腿肚子上。这一下扎进去有三寸多深,疼得丁德兴浑身突突,一个劲儿地打战,眼看着鲜血染红了征袍。那员将官把大槍往回一撤,这下子可更要命了,原来在他的槍头上还有五根小倒须钩,这五个钢钩锋利尖快。把槍往回一抽,这五把钧子就自动张开,咋嗤一声,把丁德兴的中衣就给撕了一尺多长的大口子,带下二寸长、一指宽的一条子肉来。丁德兴吓得连头都没敢回,拨马就跑。那员大将眼望丁德兴哈哈大笑,催马就追。眼看着越迫越近,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西吴王带兵可就到了。
    元帅徐达在马上一看丁德兴被人家追得如此狼狈,就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派猛将华云前去接应丁德兴。华云出队,迎了上去,高声叫道:“丁将军莫要担惊,华某来也!”说着他把丁德兴让了过去。丁德兴一看暗叫道:我的老天爷呀,可来了救命的了。忙说:“华将军可要多加谨慎,那员将官实在厉害。”华云一笑:“丁大哥你就放心吧!”说着,他把大棍一横,挡住了来将的去路:“嗨!别追了,某家在此!”宁国彪听见有人呐喊,急忙勒住坐骑,例提赤丝软藤槍留神观看,见来人身高魁梧,胸宽背厚,靛脸朱眉,杀气腾腾,掌中擎一条青铜大棍,足有二百三、四十斤沉,亚赛天神一般,立在自己面前。再往他的身后瞧:只见那西吴王的大队人马兵层层将层层,刀槍如麦穗,剑朝似麻林,已经列开了旗门,当中是西吴王朱元璋,上首是军师刘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着道袍;下首是大帅徐达,怀抱令旗令箭;众将官一个个盔明甲亮各持兵刃,两旁排列,好不威武。宁国彪看罢,不由得暗暗高兴:本帅今日出马可是太上算了,我可以拿住群贼一阵成功。他倒提赤丝软藤槍问道:“来将何人?”华云问道:“某乃西吴王驾下忠勇将军华云是也,问话者你是何人?”宁国彪道:“俺乃芜湖关总帅宁国彪!”华云一听,说:“噢,闹了半天你就是八臂哪吒宁国彪哇,哎呀久仰久仰,你既是当代英雄,又何必辅保元朝呢,这岂不是要被万人唾骂吗?听我的话,你赶快下马归降,我主公朱元璋乃是有道的明君,常言说。大将保真主,俊鸟登高枝,就凭你这么一只金凤凰,怎么落在枯柳树上呢?我主公仁义待人,德配天地,道贯古今,到处招贤纳士,重用人才,你要跟我去见我的主公,管保不失你封侯之位,比在元朝胜强百倍,哎,我说老宁啊。你就快投降吧!”这华云是个直心眼儿的人,说话不会拐弯儿。宁国彪瞧着华云怪好笑的,心里说:这个人可大实在了,听他这意思就好像他跟我多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似的,就凭你这么三言五语我就能投降吗?真是痴心妄想,宁国彪虽然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又很爱惜华云这个直爽痛快劲儿,笑着说:“姓华的,你是想叫我投降吗?”“哎,对了。”“那好办,只要你能胜过我胯下马掌中槍,我立刻就献关投降;你如果胜不过我,你可得投降我们哪!”华云说:“那可不行,我宁可一死也不能投降元朝,你要想跟我比试比试,宁将军,我看你还不准能行,咱们还是别打了,免得伤了和气,干脆你就投降得了,保管错不了。”宁国彪说:“不打我可不干,说什么咱俩也得比划比划,常言说的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太平年既吃国家皇粮俸米,荒乱年就得为国出力。”华云说:“要是非打不可的话,咱们俩就试试看,宁将军,咱们俩动起手来,万一要有个磕着碰着的,你可别说我老华无礼呀。”宁国彪笑了笑说:“好,你就来吧。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你姓华的究竟有多大的能为。”华云一听说:“好!”他把掌中的这条青铜棍往空中一举,心中暗暗想道;瞧他宁国彪的这个身量和他手中的那杆槍,我也甭使十成劲,量他也不准招架得住。想罢使了个八成劲,抡起大棍泰山压顶直奔宁国彪的头顶而来。只见那宁国彪瞧见棍到了,一不慌,二不忙,既没闪,也没躲,右手一举槍,左手抓住槍头使劲往下一窝,就把槍械了一个弓弯儿,然后他一撒左手,呼的一声,这槍头就崩出去了,正碰在华云的棍上。耳听当啷一声,把华云的青铜大棍生给崩回来了。这下子劲儿还挺大,华云差点没让棍给带个跟头。华云吓得一愣,心想:看他这条槍又细又短的不会有大的分量啊,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劲儿呢?我华云自从出世的那天起,也没碰上过能把我这条棍生给磕回来的英雄好汉,今天可算碰上对手啦。华云正在思索,宁国彪的这杆槍可就刺过来了。华云一看赶紧往旁边一闪。刚刚躲过这一槍,第二槍就又到了,宁国彪抡起软藤槍砸向他的脑袋。华云赶紧一横掌中青铜棍,举火烧天往上就架。谁知道宁国彪的这杆赤丝软藤槍是柔中带刚,刚中见柔的兵器,见硬就拐弯儿,叭!这槍头正打在华云的肩肿之上,打得他蹦起来有多老高。他刚要伸手去摸肩头,哪知道宁国彪把槍一撤又拦腰扫来。华云又赶忙提棍往外磕,槍杆碰到棍上又拐了弯,不偏不歪正打在华云的腰眼上。这下子可把华云给打蒙了,他连连后退,一只手拿棍,另一只手捂着负伤的地方,两眼死死地盯住宁国彪的那杆赤丝软藤槍,嘴里边还直嘟囔:这杆槍怎么这么厉害呀?专门拐着弯地打人,哎呀,这仗可不好打了,再打下去非叫人家把我给打死不可。我呀,不打了。“哎,我说老宁啊,你爱降不降,反正我不跟你打了,咱们回头见吧!”说着,他扛起大棍,迈开双腿就跑回本队,来到西吴王的面前一咧嘴:“主公啊,我不行了,叫人家把我揍得够戗,您赶快派别人去吧。”西吴王安慰了华云几句,眼望元帅说道:“徐王兄,你看华将军不行,还有何人能敌呢?”元帅说:“这宁国彪文武双全,很了不得。今天我们来取芜湖,可不同取别的城池。只得智取,不能力敌。”元帅刚说到这儿,飞虎金刀孙兴祖在旁边听着就有些不服了,心里话:元帅呀元帅,你把个宁国彪也说得太神了,这不分明是长他人的威风,灭我们的锐气吗!我看他未必就像你所说的那么厉害,我倒要会他一会。孙兴祖双手抱拳说:“元帅,请给我一支箭令,末将要前去战他。”元帅知道孙兴祖和一些将官们不服气,就点点头应下了。孙兴祖一看元帅答应了,就催马来到阵前。简短截说,孙兴祖被宁国彪一连拍了三槍,也是大败而归。紧接着又有几员战将讨令迎敌,也都败下阵来。元帅正要传令收兵之时,猛然听见正西方有人呐喊:“敌军休要猖狂,某家来也!”宁国彪勒马顺声音仔细观瞧:见从西边飞跑来一支人马,为首战将黑人黑马黑旗号,四杆认标旗,黑底白字白火焰,上面的小字看不清。一杆大纛迎风飘扬,上有斗大的“常”字。此人身高丈二,膀阔三停,虎背熊腰,面似乌金,剑眉虎目,五绺墨髯飘洒在前胸。头戴三叉紫金冠,身穿乌金甲,肋下悬挂两刃双锋剑,背后插十三节竹节钢鞭:大红的中衣,虎头战靴,掌中擎丈八点钢槍。西吴王、元帅以及众将官一看是常遇春到了,心中无不高兴,暗暗叫道:宁国彪哇,宁国彪,这回你算来了对手了。
    常遇春是怎么来的呢?书中暗表,原来西吴王取了采石矶以后,休兵三日,元帅派常遇春率领自己的三千五百飞虎队去攻取合州,然后到芜湖关会师。常遇春没费多大劲就攻下合州。他不敢久留,把合州事托给副将办理,便带领本部人马赶到了芜湖关。他看见好几员战将都败在敌将手下,便向西吴王和元帅讨令。西吴王沉思了片刻说:“六弟呀,那芜湖关总帅宁国彪掌中使一条赤丝软藤槍,勇冠三军,你可要小心了。”常遇春一笑说:“主公请放宽心吧。”叭一踹镫,马到当场。宁国彪问道:“来者何人?”常遇春答道:“我乃西吴王驾下开平王常遇春是也!”宁国彪闻听常遇春三个字,暗暗打了个冷战,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话:我早听说过朱元璋有一结拜六弟、怀远安宁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听人说他在京城马踏贡院墙,大闹武科场;酒泼太师,揪袍捋带,扯下天子半幅龙袍;摔死金头王,砸死银头王,槍扎铜头王,鞭打铁头王;单臂力托千斤问,闯连营马踏良乡县;还有什么豪良县打虎,威平山日收双将,马踏南山口,飞跃采石矶,人称常胜将军。今日他来,我倒要小心了。宁国彪立马横槍问道:“常遇春,难道你也是来和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的吗?”常遇春说:“宁将军,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宁国彪说:“当讲无妨。”常遇春说:“请问将军,你在为哪家卖命?”宁国彪哈哈大笑:“堂堂皇家三品官,不为皇家能为哪家呢?真正可笑!”常遇春说:“宁将军,元朝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已经朝不保夕,至正天子腐败无能,你何必还为他们卖命?宁将军听我相劝,率领全军人马,归降西吴王。我主公决不亏待于你。望宁将军三思。”宁国彪仰天哈哈大笑:“让我堂堂三品官投降一个放牛娃,一个贩卖鸟梅的小辈,笑话!”常遇春闻听此话,气炸胸中肺,咬碎口中牙,从鸟式环上仓啷啷摘下文八槍,要与宁国彪比个高低。忽听朱元璋喊了一声:“六弟,慢着!”原来朱元璋已经来到近前,听到了他俩对话,便对宁国彪说:“宁将军所言差也。孤王爱惜你正直不阿,文武双才,才三番五次劝说于你。将军笑我出身低贱,你岂不闻汉高祖原是一亭长,斩蛇起义,三年亡秦,五载灭楚,创汉室之天下。我贩卖鸟梅牧放牛羊,何足为耻?将军应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人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元朝必亡,西吴当立,将军辅保元朝,实为可惜。”几句话说得宁国彪羞恼难当,他撒开坐下马,一抖掌中槍,对准朱元璋分心就刺。常遇春见状不妙,一踹镫,飞马跃到两人面前,大喊一声:“宁国彪!休伤我主!”说罢,将手中槍向上一提,照定宁国彪的槍杆轻轻一磕,那劲用得真巧,把宁国彪的槍架出去了。宁国彪提起槍来奔常遇春头顶打来。常遇春往旁边一闪,槍打空了。宁国彪心里一震,啊?这个常遇春好精明啊,他怎么没横槍往上架呢?难道说他知道我这杆槍的厉害吗?他正在思索之时,常遇春的大槍分心刺来,宁国彪抓住了自己的槍头把槍杆械了个弯儿想撒手去崩常遇春的槍。哪知道常遇春虚晃一招,又把槍撤回去了。宁国彪知道坏了,想用巧劲赢常遇春那可不太容易了,只有真打实凿动硬的了。两个人马走盘旋,越打越猛,大战了十几个回合,也没分出胜败输赢来,这可真是棋逢对手无上下,将遇良才各逞能,两边的助战鼓打得如同爆豆一般。常遇春一边打着一边想:光这么打可不行,我的这杆槍二百多斤重,他的赤丝软藤槍比我的丈八槍轻多了,抡起来省劲儿,时间一长,我准得吃亏,不如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用一马四槍将他扎死也就是了。又赶上马打对面,他抖槍就刺。宁国彪一闪身槍刺空了。常遇春搬槍头献槍纂,觅心就点,宁国彪抓住槍头往外就崩。常遇春不敢碰他的软藤槍,赶紧又撤回槍纂在自己头上挽了一个花,把槍抢圆,来了个玉带围腰,奔着宁国彪的左助扫去。宁国彪再要用槍往外封已经来不及了,赶紧一低头趴伏在马鞍鞒上。常遇春的大槍从宁国彪的背后扫空了,二马一打错镫,趁宁国彪刚一抬头,常遇春双手托住槍纂,槍尖直奔宁国彪的左耳下扎来。宁国彪一瞧,心说啊呀!这回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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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阵前认兄
    常遇春的大槍奔着宁国彪的左耳下扎了过来。宁国彪的头往下一低,常遇春忽然发现在宁国彪的脖子上长着一个鲜红的肉葫芦。他赶紧把槍撤了回来。宁国彪心里纳闷:这槍怎么又撤回去了?他一抬头,见常遇春正瞪着两眼看他。奇怪,这常遇春好面熟啊!在哪里见过呢?他怔怔发呆。忽听常遇春问道:“你可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人氏?”宁国彪回答:“不错。”“你可在三杰村住过?”“对呀。”“令尊大人可叫宁杰?”“正是。”这时就听当啷一声,常遇春把槍一扔,甩镫离鞍下了坐骑,摘下头盔托在手中,紧走几步,来到宁国彪的马前,双膝跪倒,口称:“恩兄在上,小弟有礼了”。这工夫宁国彪更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呀?问道:“常遇春,你我二人素不相识,你为何跪到我的面前,管我叫恩兄呢?”常遇春闻听二目垂泪:“我先问哥哥一句话,你的小名可叫大葫芦吗?”“啊,这……”宁国彪脸一红,愣了,心里叨咕: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呢?这可真叫奇怪。虽然说自己的小名有点怪不好意思的,可人家问起来也不能不承认哪,万一这里要是有别的原因呢!想到这儿,宁国彪低声答道:“正是某家。”常遇春说:“既是这样,小弟扔槍下马给你叩头就没错了。哥哥,自从你我弟兄分手以后,我天天想,日日盼,总盼望着将来再能与哥哥你有个见面之日,今天要不是小弟看见哥哥你脖颈之上的肉葫芦,险些铸成大错。我再问问恩兄,咱那苦命的老娘亲康泰与否?”宁国彪越听越糊涂了:“常遇春,咱们是两国的仇敌,我也没有你这么一个兄弟,你可能是认错人了吧?”常遇春哭着说:“我怎么能认错人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娘亲和恩兄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哪,哥哥,我就是你的兄弟三黑子啊。”宁国彪一听闹了半天这常遇春就是当年的三黑子,不由得又惊又喜。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书中暗表,常遇春祖居二友庄,庄上有老哥儿仨姓虽不同,但都叫一个杰字,他们是常遇春的父亲常杰;宁国彪的父亲宁杰,还有一位叫仇杰。仇杰和宁杰老哥儿俩都在海上经商,常杰在本庄教书。这三个人情投意合,就结拜成了把兄弟,仇杰行大,宁杰为老二,常杰是行三。因为这老哥儿仨在庄上为人忠厚,德高望重,所以人们就很自然地把这二友庄叫成了三杰村。大爷仇杰没有家眷,二爷宁杰娶妻姜氏,生有二子,长子小名叫大葫芦,次子起名小彦。三爷常杰娶妻窦氏,因为常家家境贫寒,窦氏就在亲戚家做个女工,挣些个零钱,补贴家里的生活。这一年仇杰和宁杰老哥儿俩去海上做买卖,不幸遇上了风暴,谁也不知道把他们的船刮到哪里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始终没有回来。时间一长,就有人传说他们死了。三爷常杰本来身体不好,听到这个凶讯,得了一场大病,不久,也一命呜呼了。这三家人只剩下了二名人轶事奶奶姜氏,三奶奶窦氏,还有三岁的大葫芦和不满周岁的小彦。二名人轶事奶奶姜氏自己手里有点积蓄,还有两个孩子做伴。那三奶奶窦氏可就苦了,不但家贫如洗,而且又身怀有孕,不能出去给人家做活,只好坐吃山空。宁二名人轶事奶奶看着窦氏如此可怜,总是接长补短地给送点钱和米来,不过这也只能救急,救不了穷。后来常三奶奶生了个小男孩,心里虽然挺高兴,可这困难就更大了。窦氏常常吃不上喝不上,孩子没出满月,奶就没有了。孩子没奶吃饿得直哭,村里的婶子大娘们也是看着这娘儿俩可怜,就抱着孩子到各家去找奶吃。这孩子的嘴还挺壮,特别有劲,不管是谁家媳妇的奶,只要叫他一吃,不是给吃空喽,就是把奶给人家嘬出血来,因此谁也不愿意给老常家的孩子吃奶。这样一来,没几天就把这孩子饿成皮包骨了。常三奶奶想给他买点什么吃的,手中又分文没有,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看着这个苦命的孩子心里跟刀子搅的一样难过。想给人家做零活挣几个钱吧,有个孩子坠拉着又不能脱身,不出去还真没吃的,总指着二名人轶事奶奶的点滴周济也不是长久之事啊。她越想越没路:干脆与其活着受罪,倒不如死了清闲。就这一天,她找了一条绳子在房梁上拴了个套,想着悬梁自尽。正在这个工夫。那宁二名人轶事奶奶过来了,一看弟妹要上吊,就忙着解劝说:“他二婶呀,你可千万不能寻短见哪,我看谁家穷也不能穷到底,谁家富也不能扎下根,凡事都要往宽处想,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孩子可怎么办哪?那不是更苦了吗?小车不倒就得往前推,无论怎么难也得挺着过,等着孩子稍微大一些就好了。”三奶奶一听这话可就更忍不住了,眼泪流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直掉,泣不成声地说:“二婶子啊,你是不知道,要是我一个人再苦也能受哇,这不是吗?叫这孩子就把我给难住了,我又一口奶也没有,喂还喂不起。眼睁睁看着这么点的孩子跟我受这份罪呀,这不活活把我难死了吗?”宁夫人一听也是长嘘短叹,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周济她母子,只好说:“他三婶呀,我看这样吧,我家虽然比你家强点,可也富裕不了多少,要说叫你们娘儿俩都跟着我过去,我也怕养不起,倒不如你把孩子给我留下,你还去给人家做个零活,打个短工,好维持你自己的生活,孩子你就甭管了。好在我现在还有口奶,还能叫俩孩子凑合着吃,不够的话,我再喂他们点零食,不管怎么难也得把这个孩子拉扯起来。将来大人孩子都好好的,咱们也算对得起死去的他三叔哇。你看怎么样?”窦氏一听,当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要是这么着,二嫂子您可算救了我们娘儿俩了,只是又得给您添麻烦。”“嗐,穷帮穷、富吃富吗。再说咱们又都是多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还说这些干什么?”由这儿起,窦氏就又出去给人家做女工,宁夫人就把这个小孩儿抱回家来了。因为常遇春长得特别黑,也没有个正经名字,所以宁夫人就把他跟自己的两个孩子排列起来,取名字叫三黑子,让小三黑子和小彦一起都吃自己的奶。三黑子这小孩子长得墩墩实实,干干净净,还不爱哭,宁夫人挺喜欢他。可那小彦就不然了,他不但窝里窝囊,而且满脸鼻涕、眼泪、哈拉子,挺邋遢,动不动就撒着个嘴咧咧地哭个没完,真叫烦人。三黑子来了几个月以后就开始欺负他,小彦光去那个受气的。每次吃奶,宁夫人总是叫他们一块儿吃,怀里边一边抱一个,这三黑子嘴壮吃得快,咕咚咕咚几口就把这个奶吃得没水了,然后他上去啪啪给小彦两巴掌,连推带操地把小彦扒拉到旁边去,他爬过去吃小彦那个奶。宁夫人给他们俩一人买一个大饽饽,三黑子三口两口吃完了,就去抢小彦的吃。小彦打不过他,就只好坐在一边咧着个嘴哭。对这些事,宁夫人不但不生气,反而夸奖:“你看我这三儿子多横啊,小胸脯腆着,小拳头攥着,跟个小黑铁疙瘩似的,把眼珠一瞪多有神哪,将来长大喽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小彦哪小彦,你瞧瞧你那个窝囊劲儿,整天价就知道哭。你都快一生日了,还打不过一个几个月的孩子呢,真是个饭桶,没出息。”大葫芦跟小彦可不一样,小的时候就忠厚老实,非常懂事,不爱说不爱道的,也不添油也不加醋,总是哄着两个弟弟玩。因为宁夫人总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着三黑子,所以小彦就光受气,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就结下了怨恨。
    后来宁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大葫芦就经人引见去跟老义士王蔼云学艺。老义士一看大葫芦这孩子太好了,又忠厚,又老实,吃得亏,让得人,学艺专心刻苦,就是经常在背地里偷偷地掉眼泪。王蔼云一问,才知道他是心疼母亲带着两个兄弟不容易。王蔼云为了叫他安心学艺,就和自己的老伴商量说:“我想把大葫芦的母亲和他的两个兄弟都接到咱们这儿来,免得总让他为家里边挂心,咱们家再添几双筷子也算不了什么,谁叫我们师徒俩感情处得好呢?他有心事我就得分神,咱们能栽培出一个人才来就比什么都强。”老伴说:“那赶情好,能把弟妹接来,也好和我做个伴。”这么着,就让自己的儿子套着车到三杰村来接宁夫人。宁夫人很高兴,把家里的破烂东西收拾收拾就要上车。正在这时,常遇春的母亲回来了,听说了这件事,便对宁夫人说:“二嫂子,这些年真难为你,孩子已经五六岁了,就让他跟着我吧,不要再给人家添麻烦了。”宁夫人舍不得让三黑子离开自己,可又一想,到了王家总归不比自己家,住长住不长也很难说,暂时不带去也好。宁夫人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窦夫人,流着泪说:“妹妹,少则仨月,多则半年,我就会回来的,你母子可要保重啊!”窦氏夫人让儿子给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大家洒泪而别。这一别就是三十多年。
    从那以后三黑子就上山砍柴,给人家放牛,到了十几岁,就上山打猎来奉养着自己的娘亲。这么些年了,他一直在想念宁家母亲和大葫芦哥哥。他听人说起自己小的时候和二哥抢饽饽,夺乳食,总觉得对不住二哥。后来他结识了武殿章,也起了个正式名字叫常青,号叫遇春。陆家庄结义后,常遇春提出此事,郭庄主立即派人四面八方去寻找宁家母亲和大葫芦、小彦的下落,可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正经的名字,这么些年一直没有音信。不想今日在战场之上他要槍挑宁国彪时,发现了宁国彪脖颈子上的标志——肉葫芦。常遇春又是高兴,又是悲伤,他这才扔槍下马,跪倒报名。宁国彪一听开平王常遇春就是当年的三黑子,不由得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将来三黑子的功名富贵不可限量,一定比你们哥俩胜强几倍。现在看来全都应验了,三黑子已然名扬天下,官拜西吴开平王了。宁国彪想罢,赶忙挂槍下马,向前搀扶常遇春:“三弟免礼,快快请起。”常遇春起身问道:“恩兄,咱们的母亲可安康?”宁国彪说:“倒也安康。婶娘大人可好?”常遇春说:“家母身体也很好。恩兄,小弟要求一事,不知你能否应允?”宁国彪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常遇春说:“当初小弟受恩母活命之恩,铭刻肺腑,今日既知她老人家在芜湖城中,望兄长将小弟带进城中,探望萱堂。”宁国彪说:“三弟肺腑之言,愚兄不是不明白,只是你我是二主之臣,我保的是大元朝,你保的是西吴王,你跟我过关探母,西吴王怎能答应啊。”常遇春说:“这倒无妨,我与主公冲北磕头,八拜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看在多年的君臣之情,弟兄之谊。谅他也不能不允。”宁国彪说:“三弟可知现在是两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兵,不同寻常,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今天在两军阵前你饶我一死,也算你报了娘亲的养育之恩了。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关为好,免得西吴王猜疑三弟不忠。”常遇春说:“这样吧,我主公朱元璋是有道的明君,我回去把咱们之间的内情对他明讲,他若是答应,咱们哥俩就一同前往;他若不答应,小弟我就辞官不做了。望求恩见成全小弟与母亲相见一面吧。”宁国彪也实在是没了主意,只好说:“好吧,既是如此,我就在此等你片刻。可有一件,你主公若不答应你可千万不要强求,以免叫他为难,听见没有?”常遇春一听这话,满心欢喜地答道:“小弟遵命,思兄稍候,小弟去去就来。”他提槍上马来到西吴王的面前,下马跪拜:“主公在上,为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令请假来了。”西吴王忙问:“六弟,方才你在两军阵前眼看就要槍挑宁国彪,大功告成,可是你不但未挑敌将,反而下马跪倒在他的面前,不知所为何故?”常遇春便把自己与宁家的一段关系简单讲了一遍说道:“我那恩母现在芜湖关内,请主公允许我进关探母,以报她老人家养育之恩。”朱元璋闻听,略一沉思,便说:“六弟呀,你我弟兄既然一个头磕到地下了,那么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按理说你过关探母愚兄也当同去问安,但因国中不可一日无君,愚兄实实不能脱身前往,六弟进城要在母亲面前多为愚兄解说。”说到这里对亲兵说:“去到营中,将我那箱中礼品拿来。”工夫不大,亲兵拿来绸缎百匹,玉如意一对,长寿图一幅,朱元璋说:“这是送与母亲的,略表孝意,望贤弟进了芜湖关要在母亲的面前替我问好。你见了老娘务必对她老人家说明,而今元朝腐败,残暴不仁,民不聊生,你我弟兄为国为民才兴兵起义。母亲、恩兄若弃元朝,归西吴,孤王决不亏待。”常遇春说:“我母亲和恩兄若不归降呢?”西吴王说:“他若不降,孤王就绕路攻取太平府,不打芜湖关,也决不能伤了你们弟兄的和气。”常遇春再次跪拜,谢过了西吴王。他让贾平、王威把西吴王所赠的礼品带着,又回到军前,见了宁国彪把西吴王朱元璋的意思对他细说了一遍,宁国彪不禁暗暗竖指赞扬:朱元璋真是宽宏大量。忙说道:“虽则如此,贤弟进关探母可不能带一兵一卒,只你一人前去。”常遇春说:“好。”吩咐贾平、王威带着这三千五百名弟兄就在城外扎营,安排齐毕这才跟随宁国彪进了芜湖关。
    两个人来到帅府外边一齐下马,宁国彪说:“三弟,你在此稍候一时,待愚兄先去报与母亲得知。”常遇春点了点头,宁国彪转身形进帅府,穿宅过院来到母亲的房前,让丫环传进话去。工夫不大,丫环出来说:“老夫人请大帅回话。”宁国彪来到屋里一瞧,母亲坐在当中,自己的妻子张氏、二弟媳妇游氏和女儿小霞都在这里陪着老夫人谈心呢。他满面赔笑,上前给母亲施礼:“娘啊,给您道喜了。”老太太说:“而今西吴军压境,兵临城下,我愁有万千,喜从何来呢?”宁国彪说:“您老人家今日想明日盼,昼夜挂牵的三儿子他回来了。”老太太闻听,忙问:“我那三黑儿他在何处?你是怎样见着他的?”宁国彪笑着对母亲说:“娘啊,您当那三黑子是谁呀?他就是当年在大都城武科场马踏贡院墙、一举胜五杰的状元郎,怀远安宁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哪,现在他是西吴王朱元璋驾前的开平王了。他奉西吴王之命前来攻取芜湖关,我们俩在两军阵前,儿战他不过,正俯首就死,他忽然发现了我脖子上的肉葫芦,这才赶紧扔槍下马,跪倒给我磕头,报了名,我才知道他就是您儿三黑子。他听说您老人家还健在,就一定要跟我过关前来探望。起初我不答应,怕他主公怀疑咱们劝他投降。可是怎么说他也不听,非来不可,最后挤得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勉强答应下来。他已经向他主公请了假,带着礼物进了城,现在就在门外等候呢。娘啊,这不是您的大喜吗?”老太太听了这前后之事,心中甚喜,说道:“你快叫他进来,为娘我要看一看他是何等的模样。”宁国彪出了上房对常遇春说:“母亲让你进去。”常遇春答应一声,迈步进房子,抬头一看恩母坐在床上,两鬓皆白,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气,急忙塌金梁,倒玉柱,跪在床前:“恩母在上,不孝儿三黑子给母亲叩头了。”老太太闪国观看,只见当初的三黑子已经是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了。老太太说:“真是我儿回来了?待为娘好好看看你。”常遇春心里边难过,上前紧紧抱住了母亲的双腿:“娘啊!……”他就哭了起来。老太太对宁国彪说:“国彪,把你三弟搀起来。”常遇春坐在一旁,把自己这些年经过的情形,简单对母亲讲了一遍。最后说:“如今我母子相见,孩儿可在娘前行孝。”老太大闻听此话,心里虽然热乎乎的,可又一想这是什么时候啊。她把心一横,对常遇春说:“三黑子,我来问你,你这是过关探母来了,还是给我添骂名来了呢?”常遇春一听可就愣了:“娘啊,我实心探母,并无他意,怎么会是给您添骂名来了呢?您这话倒叫孩儿我越听越糊涂了。”老太太说:“不管咱们过去有多深多厚的情谊,可现在咱们是两国的仇敌,你想盘古至今,为王者哪有让自己手下的战将上敌营探亲的道理呢?你主公既能允许你过关探母,这就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何况他还给老身带来了这么多的礼物,由此可见朱元璋这个人确实是宽宏大量,大仁大义,成大事者必定是西吴王。我儿辅助贤王,适得其主,可是你身为国家大将,就应当一心为国,全始全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该以小误大,殉私情义气用事,为了报答我母子的私恩丢下国家大事不管;置君臣之义不顾。我如果将你留在芜湖关,岂不叫你为天下人所唾骂吗?你今天进芜湖关已经是大错铸成,为娘不能让你一错再错,我们不劝你投降,可是你也别劝我们归顺。我明知元朝已经难以支持,可是你的两位哥哥这么些年一直吃着皇粮俸米,不得不为国尽忠。如今咱娘儿俩也见着面了,你跟你哥哥也说过话了,况且在阵前你又饶了他一命,这养育之恩就算你报了,情也算你补了,我就不留你了,你赶快出离芜湖关,回奔西吴的营盘,也好叫你主公放心。不论什么时候,你们哥儿俩再到军前,只当是互不相识,把私情放在一边,只谈国家大事。你一槍把你哥哥扎死,娘决不怪你无情,你是为了西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如果你哥哥一槍把你扎死,你可也别怪你哥哥无义,你们是各为其主嘛!你一时不回去你的主公一时放心不下,咱又没别的事,又何必叫人家担心呢?”老人家说到这儿转过身来叫道:“国彪哇,快送你三弟出城!”常遇春一听老太太往外撵自己,心中如同万把钢刀刺扎一样。他说:“娘,我不走。”老太太一听厉声喝道:“你给我走!难道你要气死老身?难道你非叫西吴骂我们娘儿俩挑拨离间不成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不要多说,我要回避了。国彪,快送他走!”这时候宁国彪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但是一瞧母亲主意已定,已经吩咐两次了,再也不敢怠慢,赶忙上前轻轻地叫了一声:“三弟,跟我走吧!”常遇春泪流满面,抬头看了看母亲,又苦苦地哀求:“娘啊,您就不能叫孩儿在您的面前多呆一会儿吗?”老太太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多留无益,快些去吧!”常遇春怕再慧娘亲生气,不敢不走,说:“娘啊,您老人家多多保重,孩儿告……辞了!”说罢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
    常遇春在前,宁国彪在后,两人刚刚出帅府,就听背后有人高喊:“大帅慢走,老夫人在上房放声痛哭,众人劝阻不住。”常遇春闻听,二日落泪说:“大哥,母亲是不忍小弟离去,我们还是回去吧。”宁国彪说:“三弟不可,母亲是个刚强人,你若回去,她必然大怒。”他唤过一名中军,吩咐中军:“手擎大令一支,送你三将军出关!”中军答应一声,把常遇春的马牵来。常遇春认镫扳鞍上了坐骑,中军也上了马,两马齐催,遘奔北门。正走之间,忽见斜侧里杀出一支人马,为首大将断喝一声:“三黑休走!着我一槍!”说罢将槍一抖,照定常遇春哽嗓就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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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宁母责儿
    常遇春正要出芜湖关,忽见从斜侧里来了一标人马挡住去路,马上将官大喝一声:“三黑休走,着我一槍!”说罢大槍一抖直奔常遇春的哽嗓而来。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彦。那个中军一看急了,高声叫道:“二将军且慢动手,我奉元帅之命送三将军出关,这里有大令一支!”宁国彦哪里肯听,二次抖槍来刺,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有人呐喊:“老二!休要无礼!”话音未落,宁国彪手擎软藤槍飞马赶来,当啷一声把宁国彦的槍给搪了回去。宁国彦一看大哥来了,拨马就跑。宁国彪来到常遇春面前,说道:“三弟受惊了。”常遇春说:“大哥怎么赶来了?咱娘现在如何?”宁国彪说:“刚才娘见我返回,就问我你现在哪里。我说已经出了帅府,娘一听就急了,怕老二出来闹事,让我赶快追你,幸亏我及时赶来了。”常遇春说:“想不到二哥对于孩提时期抢饽饽、夺乳食之恨,至今仍耿耿于怀。”宁国彪叹口气说:“你二哥心胸狭窄,气量很小,总有一天他要吃亏的。”兄弟二人边走边说,出了城门,过了吊桥,来到护城壕外。常遇春收住了坐骑,将拳一抱:“恩兄就此请回,在母亲面前多替我尽孝。小弟告辞了。”宁国彪说:“三弟保重,恕愚兄不能远送。”二人拱手告别。
    常遇春出了城直奔自己的营盘而去,离着老远的就看见贾平、王威两个人站在营门外边眼巴巴地等着他呢。这两个人一瞧常遇春回来了,赶忙上前给家主爷请安牵马。常遇春下马话也没说,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采地进了大帐。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桌案,只是二目发直。贾平看了看王威,王威瞧了瞧贾平,两个人都知道家主爷准有心事,就有意引他说话。贾平说:“家主爷,主公和元帅派人来过好几次了,问您回来了没有,送来了上等酒席一桌,说是给您贺功的,还赏给弟兄们每个人一斤酒一方肉。我们还都没吃呢,大家伙都说等着您回来一块吃,您说现在吃吗?”常遇春人虽然回到了大营,可是他的心还留在芜湖关,根本不想喝酒也不想吃饭,可是他听说弟兄们还都等着他没吃饭呢,就不能说不吃,因为他自己一说不吃,大家伙就都不好意思吃了。常遇春平时和这三千五百名弟兄们相处得像亲哥儿们似的,根本不分上下彼此,打起仗来大家也是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一个心眼儿抱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往前冲。他为了心疼弟兄们,就说:“好,咱们也喝点吧。”贾平、王威两个人把酒菜端上来摆好,恭恭敬敬地说:“家主爷,您来吧。”
    常遇春每次吃酒都是和贾平、王威一块吃,自己坐在当中,贾平、王威一边一个,你给我满一杯,我给你倒一盏,挺有意思。可是今日就不然了,常遇春并没有管贾平、王威,而是自己一杯接一杯喝起来。喝了一会儿又要换大杯。贾平、王威在旁边看着,心里说:家主爷今天非喝醉不成,可是也不敢劝他。后来他索性端过一坛子酒来,一扬脖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下去了半坛子。酒一入肚,他立时就觉着天旋地转,四肢无力,头发大,眼发晕,一口菜也没吃,趴在桌案之上糊里糊涂地就睡了。这一来,闹得贾平、王威两个人心里挺不是滋味儿,也不知道常遇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两个人忙给常遇春摘下了头盔,卸下了甲胄,慢慢地把他扶上了床。常遇春昏昏沉沉地睡去。
    天过三更,贾平、王威慌里慌张地跑进帐来,叫醒了常遇春,说:“家主爷,可了不得了,您快起来到外边瞧瞧去吧,悬天寨的大寨主带领着喽罗兵偷营劫寨来了。”常遇春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这个信,登时火撞顶梁,骂道:“胆大山贼草寇,我与你无冤无恨,你竟敢来犯某的营盘,真是岂有此理!待某前去擒他!”贾平、王威帮助常遇春穿戴起来。一会儿工夫,常遇春顶盔贯甲,罩袍束带,系甲揽裙,扎绑停当,提槍上马,闯出了营门。
    他来到营门外边,抬头往对面一瞧,只见面前排列一哨人马,灯笼火把,亮子油松,把这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为首的一员将官铁盔铁甲,掌中皂缨槍,好像去了尖的半截黑塔一般。他瞧见常遇春出来了,马往前撞,抖槍就刺。常遇春晃晃悠悠把槍摘下来往外一架,耳轮中就听当的一声,就把那人的槍给磕飞了。吓得他脚尖点镫,拨马就跑。常遇春能让他跑了吗,他把大槍一翻手,抡圆喽照他的左耳根台子就扫了过去。这小子听见槍带风声到了自己的跟前,赶紧趴在马鞍鞒上。他躲得稍微晚了一点,啪的一声,槍头正打在他的左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上,登时头盔也掉了,护背旗也散了,脑瓜骨也揭盖儿了,鲜血、脑浆流得满处都是。噗通一声,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摔于马下,战马落荒而去。后边的喽罗兵们一看主将阵亡,个个惊得魂不附体,望风而逃。常遇春怒气不息,撒马就追,前边跑的那些喽兵们一边跑一边喊:“常三爷饶命吧,别追了,我们是芜湖关的呀!我们跟您无冤无恨哪!都是宁国彦叫我们来的,我们不敢不来呀!”常遇春一边追着,恍恍惚惚地好像听见前边的兵丁们喊出了“宁国彦”三个字,不由得一惊,忙问:“贾平、王威,刚才前边的那些败兵们喊的是什么?”贾平、王威说:“好像是喊他们不是山寇,是从芜湖关来的元兵,说刚才你打死的那人不是山大王,叫什么的国彦?我们俩也没闹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常遇春一听就急了,哇哇哇一连吐了好几口酒,然后他啪啪啪!在马的后胯打了三槍纂,打得这匹马四蹄刨开,鬃尾乱奓,亚赛腾云驾雾一般,一阵风就冲进了败兵的人群,拦住了众人的去路。这时,常遇春的酒也醒了,眼睛也不浑了,把槍一横说道:“你等慢走,某要问个真假虚实!”吓得这些败兵们扔下了兵器,噗通!噗通!就全给常遇春跪下了,不住声地喊道:“常三爷绕命,常三爷绕命啊!常遇春说:“你们都是哪里来的,如果跟我说了实话,我一个也不伤,全都放你们回去。”兵丁们千恩万谢,趴在地下磕头如同鸡啄碎米一样:“常三爷,我们是从芜湖关来的。我家大元帅是宁国彪,被悬天寨的寨主请去了。他临走之时嘱咐我家副帅宁国彦,叫他带领我们严守芜湖关,不许出城跟任何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元帅走后那宁国彦便自作主张,说什么要报抢饽饽之仇,夺乳食之恨,自己冒充大寨主,叫我们假扮喽罗兵,前来偷营劫寨。不料想一照面就叫您把他给揍死了。我们只得赶紧跑回去报告我家老夫人得知,好叫她老人家派人来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呀!”常遇春一听,原来自己刚才打死的那个“寨主”,就是宁国彦,当时脑袋嗡就大了,只觉着眼前一片漆黑,头重脚轻再也坐不住了,摇了两摇,晃了两晃,从马上摔了下来。贾平、王威一看不好,急忙上前扶起常遇春喊道:“家主爷!家主爷!您这是怎么了?”常遇春扶着贾平、王威,站起身来,仰面长叹:“天哪!天哪!二哥呀二哥,你既为了报你我幼年之时的抢饽饽之仇,夺乳食之恨,就不该冒名顶替。我也是一时酒醉,辨认不清,才误伤了二哥的性命,不但二哥你死得冤枉,让小弟我也有口难诉,知道的说我误伤二哥,不知道的就要咒骂我口是心非,恩将仇报啦。日后母亲和恩兄若是问将起来,倒叫俺常某如何答对?我这杀兄之名又如何能够容恕?看起来此事是天绝常某也!二哥死去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魂别散,等候小弟给你抵偿兑命去吧!”说罢嚓楞一声亮出肋下宝剑,就要抹头自刎。这一下子可把贾平、王威给吓坏了。他们知道常遇春的脾气是宁折不弯,说到哪儿就办到那儿。两个人手疾眼快,一左一右,一个搂住常遇春的后腰,一个死命地抱住常遇春的胳膊,硬强着把宝剑给夺了过来。两个人给他跪下,苦苦地哀求:“家主爷,这手儿可千万使不得呀!您的意思我们明白,因为误伤了宁二爷,您觉得对不起老夫人和大爷宁国彪,才要抹头自刎的。可是您如果这样一死,反倒叫外人有机可乘,正人君子说您知恩知报;小人匹夫就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使您死后落个骂名。要依我等愚见,莫若您老人家先别寻短见,带着宁二爷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到芜湖关去求见宁元帅,见了那宁国彪把这前后之事诉说一遍,我们俩给做个证人,说完之后任他发落。事也明了,老宁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您老人家就是再死也心明眼亮,比在此处自刎胜强百倍。不知家主爷您意下如何?”常遇春一听,心想也对,依他二人之见,我在临死之前再见上母亲、恩兄一面岂不是好,使吩咐:“既然如此,你们赶快给我抬上我那二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随我回营。”又吩咐宁国彦手下的这些败兵:“你们赶快回城去禀与你家老夫人和宁元帅,就说我常遇春随后就到,在城下求见。”这些兵丁们连连答应,回城去了。
    常遇春带着贾平、王威把宁国彦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抬回帐中,自己摘盔卸甲,换上便衣孝服,头戴白绫,来到了芜湖关的城根以下。这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只见那城头之上并无兵将,只是站着一些丫环、仆人,当中坐的是老夫人,左有大夫人张氏,右有二夫人游氏,宁国彪的女儿站在祖母的身后。常遇春一瞧母亲已在城楼之上,赶紧甩蹬下马,上前跪倒:“恩母在上,不孝儿三黑子向您请罪来了。”此时就听老夫人说道:“我儿常遇春孝义双全,何罪之有?”常遇春说:“母亲不知,孩儿昨夜伤了二哥的性命,故而见母亲前来请罪,”老太太摇了摇头说:“三黑子,此事并不怪你,方才我已得知实情,只怪你二哥狭小量窄鼠肚鸡肠,为报他那抢饽饽之仇,夺乳食之恨,一不听母训,二不遵帅令,私离防地擅自带兵出城,假冒山寇去偷营劫寨,简直要气煞为娘了。漫说你是误伤了他的性命,你就是有意将他杀死,为娘也不会怪罪于你,这是他罪有应得。”老太太刚刚说到这儿,贾平、王威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心里念道:阿弥陀佛,这回我们家主爷的性命就算保住了。他们俩眼望着老太太磕了两个响头:“老夫人,您老人家真是明察秋毫。方才要不是我们相劝,我们家主爷就抹脖子给宁二爷偿命去了。您老说那宁二爷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又该怎么办哪?”老太太说:“你们就给抬进城来吧。”两个人答应一声,派人把宁国彦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抬过吊桥。老太太吩咐门军把城门打开,派出四个兵丁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搭进城去,又命人买棺木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装殓起来,过后安葬。
    常遇春说:“娘亲,不如恩兄现在何处?”老太太说:“你大哥现在悬天寨,为娘正为他的安危担心呢。”书中暗表,离芜湖关七十多里有一座悬天寨,这悬天寨在八卦山上,地势险要,可以伏兵。此山三面都是悬崖绝壁,只在山的东南有一条路可走,所以易守难攻。寨主姓查名显,勇猛过人,他对芜湖关垂涎已久,近来听说西吴朱元璋要攻取芜湖关,便想趁机先下手为强,把宁国彪擒住,让他献关投降。因此他在八卦山摆下了一座八门金锁阵,这个阵是凭借山下的一个大寨筑起的围墙,墙外挖了绕寨的长壕。所谓八门,指的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又按五行生克,变化无穷。阵中埋伏强弓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立刀、窝刀、绷腿绳,绊马拴。诸事安排好,派人来请宁国彪前去观阵。宁国彪到了那里,就被困在阵中。常遇春听说哥哥到了悬天寨,便对母亲说:“恩母放心,孩儿就去救哥哥出阵。”
    常遇春辞别了恩母,带着贾平、王威回到自己的军营,直奔元帅大营而来,元帅徐达正在大帐中与西吴王、刘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等议论劫营之事,忽报开平王常遇春求见,徐达说:“快请开平王进帐。”常遇春进帐躬身施礼,说道:“常某向主公、元帅请战来了。”他把宁国彦如何假冒悬天寨寨主偷营劫寨,被他误杀,他怎么到芜湖关请罪,得知大恩冕宁国彪被困在八卦山八门金锁阵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最后说:“为赎杀兄之罪,为报宁家的恩情,请元帅准许末将前去破阵,解救我那大恩兄宁国彪。”西吴王一听,心里不由得一愣,说道:“六弟,闻听那寨主查显十分骁勇,你一人前去恐怕难以取胜,不如你先回营歇息,待军师、元帅安排一下,再去解救你那恩兄。”常遇春知道主公这是不放心,便说:“主公,救人如救火,哪能等待,末将主意已定,望主公成全小弟这一次吧。”说着话眼泪就要掉下来。刘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说:“元帅,我看就让开平王去吧,就凭常将军胯下马掌中槍定能取胜。”徐达说:“军师所言正合我意,主公,让开平王去吧。”到这个时候,西吴王可不好再说不让常遇春去了,点了点头说:“六弟,你要多加小心了。”徐达手擎大令:“开平王常遇春听令,本帅命你带领三干常胜军,五百飞虎队前去八卦山破阵!”“遵令!”常遇春答应一声,出了大帐,带着贾平、王威向自己的大营走去。
    西吴王眼望常遇春走去,对徐达说:“破八门金锁阵谈何容易,孤王实实放心不下。”徐达说:“常将军此一去,好处有三:打开金锁阵,救出宁国彪,宁家母子很可能献关或弃关一走,芜湖关不费刀槍可得,此为一个好处;救出宁国彪,常遇春就算报了宁家的养育之恩,也补了杀兄之过,从今往后他就不必自责了,此为第二个好处;打下八卦山,杀败查显,也除去了我们攻取金陵的障碍,此为第三个好处。既有这三大好处,我们还是值得一去的。”刘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说:“常遇春为人忠实厚道,假若不让他去救宁国彪,恐生他变。况且他久经沙场,屡建奇功,飞虎队个个又英勇善战,主公不必多虑。”听军师、元帅这么一说,朱元璋也就放心了。
    再说常遇春,他回到自己的营盘,同全营兵士一起吃了一顿战饭,立即拔营起寨,遘奔八卦山而去。八卦山离芜湖关只有几十里地,常遇春快马加鞭,众兵丁紧紧相随,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常遇春来在一个高坡上将马收住,举目观看,忽听号炮惊天,战鼓齐鸣,三军呐喊,杀声震耳,再看这八门金锁阵分东西南北,里四门外八门,好似一座迷名人轶事魂阵,周围挖了两文宽、两丈深的壕沟,筑了一丈多高的土围墙。正当中是将台,巍峨矗立,将台上站定一员将官,身高过丈,胸宽背厚,肚大腰圆,面如紫茄皮,紫中透亮,亮中透红,浓眉阔目,鼻直口方,颔下五绺墨长髯;头戴乌金盔,身贯乌金甲,胸前一对狐狸尾,脑后双飘雉鸡翎,半披半挂皂罗袍,怀抱令旗令箭,正在指挥这座八门金锁阵。旁边立一根两丈多高的铁旗杆,上边有两个三尺见方的刁斗,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外上边是五色标灯,是夜间调兵用的;一个刁斗上是旗号,用作白天指挥作战。阵内布满七岔八岔、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四通八达的通道,一股通道一色旗号,以东、西、南、北、中,分为绿、白、红、黑、黄。北方壬癸水,黑旗下黑袍黑马黑将官烟涂墨染;南方丙丁火,红旗下红人红马红缨闪闪;中央戍己土,黄旗下金盔金甲令人心寒;西方庚辛金,白人白马银盔银甲银光灿烂;东方甲乙木,绿旗下绿盔绿甲色比绿春山。往上看绣带飘杨,旗幡招展;往下看刀槍林立,戈戟森严。内里埋伏有立刀、窝刀、脏坑、净坑、梅花坑,翻板转板,滚膛刀,绷腿绳、绊马索,处处巧设机关。地雷、火炮安插得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弓药箭在暗处悬,阵内套阵,神鬼莫测,将旗一摆,变化多端。众喽罗闻鼓合队闻金骤散,举旗起,掩旗伏,行如残云,静如泰山。
    常遇春一看这座八门金锁阵如此有条不紊,就知道寨主查显非是一个寻常之辈。猛然间瞧见刁斗上绿旗一摆,霎时间正东方鼓声大作,号炮连天,只见那些绿衣兵将,短者持矛戟,长者持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一拥而上,围住一个人正在厮杀。只见那人被困当中,四面受敌,盔歪甲散,带开袍松,汗透征衣,嘘嘘带喘,浑身上下血迹模糊,也看不清是他自己身上带的伤,还是因为杀人过多溅的血。常遇春一看,被困的正是自己的恩兄宁国彪。由于连续鏖战,他已经力尽筋疲,掌中的那杆赤丝软藤槍左摇右晃,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常遇春不由得一阵情急,在马上失声喊道:“恩兄不必担惊,小弟来也!”说罢就要撒马往下冲,贾平、王威两个人赶紧勒住马的丝缰,大喊一声:“家主爷,等会儿!您可曾看清了阵门?进哪门是生,入哪门是死?您老人家可有把握吗?”常遇春一听也愣了:“啊!这个……”往下的话他没说出来。
    常遇春这个人最忠诚老实,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撒谎吹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只因他救兄心切,见宁国彪被困阵中,眼睛都急红了,还没看清这八门金锁阵里哪是生门,哪是死门,就要往里冲。经贾平、王威这么一问,还真把他给问住了。贾平说:“家主爷,我听见老人们说过,打阵可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呀,知其奥妙伸手可得,不得其法,只凭骁勇,那是进阵则亡,错走一步,就得粉身碎骨,您要没见过这个阵图,不知其中之秘密,可万万去不得。”常遇春闻听,紧锁眉头,急切地说:“哎呀,贾平、王威,我的好兄弟呀!你们哪里知道我的心事,我母亲、恩兄对我患重如山,而今我思兄被困重围,危在眼前,我焉有视而不动之理。莫说它是一座金锁阵,就是刀山油锅、龙潭虎穴,常某也要只身前往!如能救出恩兄,我们弟兄就同回芜湖关去见老母,举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圆;如不能取胜,我常遇春就是死在阵中也甘心瞑目。好兄弟,你们在此处等候,常某去也!”说罢就要催马,贾平、王威两个人互相递了速眼神,一齐上前说道:“家主爷,你我主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情深如海,您的恩母就是我们的恩母,您的恩兄也是我们的恩兄,我们与您老人家不愿同时生,但愿同时死,您此番打阵正是用人之际,我们怎么能让您自己去,我二人愿跟随家主爷去打金锁阵,同您一块救出咱们的恩兄,让您举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圆。要死我们俩先死,也算表一表我们哥俩对您的忠心。”常遇春听了这话,心里万分激动。但他不忍心连累贾平、王威这两个好兄弟便说:“不行,今天此阵十分厉害,还是我匹马单槍杀人阵去。你们二人带上那三千五百飞虎队,仍回威平山去吧!”贾平、王威说:“家主爷,您也不要多说了,时间紧迫,我们去打一阵吧。”常遇春把脸一沉:“站住,我看你们俩哪个敢动!”常遇春喝住了贾平、王威二人,自己正要催马出阵,忽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一齐回头,只见山坡下跑来一匹白龙驹,马上端坐一员小将,看年纪不过十八、九岁,跳下马来身高八尺,细腰扎臂,双肩抱拢,扇子面的身材,面如冠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鼓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穴,宽脑门儿,两道细眉斜插入鬓,一对朗目皂白分明,长眼睫毛儿,吊眼角儿,鼻如玉柱,口似殊朱涂,牙排似玉,大耳垂轮。头上戴一顶粉罗帽,转圈八排白绒球,迎门高挑三尖茨菇叶,左鬓边戴一朵粉绒球,上面撒满银星,光华镣绕,未曾一动突突乱颤亚赛白凤点首。穿一身粉色双绉短衣裤,腰系一巴掌宽的白丝板带,足下蹬一双薄底窄腰燕云快靴,背后背飞鱼袋,内播宝雕弓,左挎箭壶,里边有数支雕翎箭。肋下悬挎两刃双锋昆吾剑,闪披粉缎子兰花英雄氅,鸟式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杆八卦亮银铲。小英雄连人带马好似银堆玉砌一般。贾平、王威看罢,心中不住暗暗夸奖。只见那员小将放慢了马步,来到他们的切近,双手一抱拳,未曾说话满面含笑:“啊,这几位将爷请了。”常遇春虽然为救恩兄心急如火,但因这个小伙生得有出众之貌,不免也瞧上两眼,听他搭话,便点了点头:“啊,这位小将军请了。”常遇春嘴里跟小孩说着话,他那两只眼睛可都在八门金锁阵里呢。小将军一瞧他这神态、相貌和他穿的带的使的骑的,好像是认识似的,转脸对贾平、王威问道:“请问二位,马上这位将爷,可是怀远安宁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吗?”贾平、王威一听这个小伙儿的问话,心中暗想,看样子这员小将准有来头,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家主爷呢?看着他这样的和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顺,一定不会怀有什么恶意,瞧他这身打扮和兵器、战马倒像是武林之中的英雄好汉。现在我们家主爷正在急着打这座八门金锁阵,这员小将如果和我们家主爷认识,或者沾亲带故,决不能袖手旁观,如果能帮我们一把,那可太好了,赶紧答道:“小将军,此位就是西吴开平王,我家六千岁,怀远安宁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小将军一听,脸上立刻透出惊喜之色,赶忙甩镫离鞍跳下马来,上前跪倒在常遇春的面前口称:“六叔在上,小侄儿给六叔磕头了。”这一下常遇春更觉奇怪了,心里话:“我又打哪儿来个侄儿呀?”“啊,这位小将军,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因何对我口称六叔哇?”小将一笑:“六叔,我就是跟您报了我的姓名,您也不认识,可我要是提起我的父亲来,您就认识了。”常遇春说:“但不知你父他是何人呀?”小将军说:“他老人家在我四叔朱元璋驾下称臣,官拜东海王之职,人称赛灶王、水龙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海,我是他不肖之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济。孩儿跟随母亲、舅父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湖口千里迢迢前来投亲报效。您与我父冲北磕头,八拜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管您叫六叔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常遇春闻听,不禁哈哈大笑:“哎呀,我道是谁,原来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侄儿到此,没错,没错,正合适。好孩子,你就快起来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济站起身来,谢过了常遇春。贾平、王威两人一见可乐了:怎么样,咱们刚才猜得不错吧,不是沾亲就是带故,不是亲戚就是朋友,闹了半天这位小将军原来是咱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爷的儿子,里手赶车没外人儿,这还有什么说的呢!两个人赶紧过来参拜少将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济也给他二人还了礼,接着又问常遇春:“六叔,您老人家不在营盘,来到这山上可有什么事吗?”常遇春说:“别提了,只因八卦山悬天寨的寨主摆下了一座八门金锁阵,将我的恩兄困在了阵中,性命难保,我奉元帅之命,前来解救恩兄脱险。我等正要前去攻打八门金锁阵,你就来了。”小英雄闻听一笑:“六叔,小小八门金锁阵何劳你老人家亲自出马,侄儿愿替六叔前去破阵救人,管保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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