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大帝朱元璋传_在线阅读

第51章乔装探军情
    李善长仿照张天佐的笔迹给张兴祖写了一封信,徐达派丁德兴前往汜水关送信去了。这时候,元朝大军已经按照太师脱脱的命令,兵退四十里安营扎寨。兵卒们挖壕掘井,埋伏强弓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鹿角窝刀、绷腿绳、绊马索、梅花坑、陷马坑,白天有人巡营放哨,夜晚有人刁斗瞭望。脱脱还派出几拨探子,到滁州城探听西吴虚实。探子回来说:滁州城门早开晚闭,四乡八镇的老百姓随便出入,街里巷外依然繁华热闹,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一连查探几天,都是如此。脱脱心想:这些探子毕竟没什么军事经验,看不出什么来,莫如老夫亲自走一趟。不管徐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海他们施什么诡计,量他也瞒不过老夫我的眼睛。脱脱找白云托、蛮子海牙师徒三人商量此事。白云托说:“师父,您老这么大岁数了,到滁州城里去,恐怕不太方便吧!再者说我大师哥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也猜测不透,您去我们也不放心。不如让我们哥儿俩去一趟。”脱脱说:“你们俩懂得什么?徐达用计,你们是看不出来的。还是我亲身去好,我化装成一个乡间的富翁,海牙你给我打扮成从人模样,背着个钱褡子,多带点银子、银票。凭你一口熟练的汉话,他们也难以认出。咱们到城里转游两圈,就能看出他的真假虚实。白云托留下镇守营盘。海牙,你快去准备东西吧!”大师主意已定,卸去了铠甲,换好了便服,头戴一顶古铜色的员外巾,当中嵌一块美玉,双飘带搭在胸前,身穿一件古铜的员外氅,腰束丝绦,黄绒灯笼穗向下倒垂,大氅之内暗藏一日双锋宝剑,脚下白袜云鞋。蛮子海牙穿着一身青,肩上搭着个钱褡子。两个人好象是一东一伙,溜溜达达走出后营门往前营门绕。绕到前营门,两个人谁也不言语,直接往里就走。前营门有两个站岗的门军,一个叫刘三宝,一个叫赵小三。他们俩一看从前边走过两个人也不打招呼就要进营门。刘三宝扯开了嗓子就喊:“站住,别往前走了,你们俩是干什么的?再往前走我们可开弓放箭了!”这爷儿俩还是门头往前走。刘三宝可急了,噌地蹿过来就把脱脱挡住了:“哎!说你哪!”脱脱还是假装没听见。刘三宝这小子还真愣,举起巴掌照着脱脱就要打嘴巴。蛮子海牙一看急了,伸手抓住刘三宝的胳膊,把眼一瞪,怒喝一声:“混账的东西!扒开你的两只狗眼看看,我们是谁?”刘三宝一听声音就一哆$,这声音好熟呵!仔细一瞧,原来是老太师和五爷蛮子海牙,吓得魂都飞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一般:“哎哟,我说五爷,小子该死,我实在是眼拙没有看清。因为平时太师军令森严,让我们坚守哨位,不准有一点疏忽。今天你们二位一换衣服,小子我没有认出来,才出来拦挡。五爷,请您多多原谅吧。”蛮子海牙还要呵责刘三宝,老太师一摆手,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刘三宝哆里哆嗦回答说:“我……我叫刘三宝。太师呀,我确实没看出是您老人家。我拉家带口的可不容易,您老就饶了我这一次吧。”说完又磕头。脱脱微微一笑:“刘三宝,你起来。守营门就当如此。别说你还没有打了我,就是打了我也不怪罪你,可见你当差认真。从今天起,本帅提升你为旗牌官。”“哎哟,元帅,我可不敢那么想。”“哎,这是因为你对公事一丝不苟,所以本帅才提拔你。你们头儿哪?”其实,头儿早来了,听说刘三宝差点打了太师,把他吓得不轻,赶快来到营门,准备和刘三宝一块受罚。听到太师呼唤他赶紧上前施礼:“小的见过太师。”太师说:“刘三宝办事认真,不但不罚,还要提升。从明天开始,他就是我的旗牌官了。你教育部下有方,海牙,赏他白银五两。”太师说完,带着蛮子海牙离开营门,直奔滁州城而去。
    脱脱大师今天透着那么高兴,因为他那身打扮,连自己营盘的人都没有认出来。他想到了滁州城内,那就更保险了。几十里的路程,走得挺快,约摸有三个多时辰,师徒二人就到了滁州。来到城外一瞧,城头上旗旗招展,绣带飘扬。城下边人来人往,穿梭不断。爷儿俩跟随人群慢慢走进城来。来到城里一瞧,只见那推车的、担担的、做买的、做卖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丑的、俊的,拥挤不动,热闹非常。百姓们个个喜笑颜开,买卖铺号生意兴隆,哪像个要打仗的样子。脱脱暗想,徐达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不但治军有法,调民却也有方,虽然是一座的小小的滁州城,也能看出西吴王甚得民心。脱脱和蛮子海牙转游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破绽,挤到人群里听听人们议论,也没听出个什么道道来。两个人来到了十字街,见路南有个饭铺,爷儿俩进去,跑堂的伙计见来了顾主,赶快过来招呼:“二位里边坐,吃点什么?”蛮子海牙随便要了几个菜。脱脱一边吃饭,一边听旁边的人讲些什么。饭馆里客人还真不少,人们边吃边说,有的赞扬西吴王如何贤明,有的咒骂元朝官员如何腐败。脱脱听着心中难过,暗想道老主留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都让一帮贪名人轶事官污吏给糟踏了。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匆匆吃完饭出了饭铺。走了没多远,见路旁一个大当铺的墙根下围着一圈人。他翘着脚往里一瞧,原来是个算卦的。靠墙根儿有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白面先生,头戴方巾,身穿青袍,在面前放着,张高桌,上边放着卦子儿、竹签,还有一块木牌子,牌子上写着几行小字:每卦上等人纹银十两,中等人纹银五两,贫民十文钱,算不灵倒找纹银十两。
    围着看热闹的人挺多。太师心想:凡是干这个的都是生意行,买卖道儿,没真的,这算卦的口气可真叫大呀!算不准倒找纹银十两,哪有说一算就灵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个算法。脱脱也是走累了,想在这儿歇歇腿。他站在人圈外边正瞧呢,忽见从人群外边挤进一个小伙子,对算卦先生说:“借光,借光,先生给我算一卦。”算卦的先生一笑:“哦,你要算卦呀?那就先抽根签吧。”小伙子一伸手在签筒里抽了一根签,递给了先生。先生拿过来一瞧,眉头一皱:“哎呀,我说这位你别算了。”小伙子一激灵:“怎么啦?”“你们家现在着火了,你得赶快回去救火。”小伙子一听,说:“得了吧,我刚从家出来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怎么这么会儿的工夫就着火了呢?”先生说:“不错,签儿上带着呢,你就赶快看看去吧。现在去救还来得及,救完了火你再回来给我送卦礼,该多少钱你给多少钱。你们家要是没着火呀,你扭头儿就回来,我倒找给你纹银十两。”小伙子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不算了,你等着我国家瞧瞧去。”小伙子一扭头儿撒腿就跑。
    脱脱在旁边看着这事还真觉着有点奇怪,这个算卦的一看抽的这根签子,就知道他们家着火了。这不是神仙吗?我看不一定,我再等会儿,到底看看你这先生算得准不准。工夫不大,那个小伙子满头大汗跑回来了:“先生给您卦礼,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指教我,我回去晚了,孩子大人都出不来,可就了不得了。家里是着火了,我回去时连窗户棂都烧掉了,我赶紧把邻居们都叫了出来,大伙一动手才把火扑灭了。先生,我还得接着算。”先生说:“你别算了,你要算的卦我猜着了。你父亲有病半年多卧床不起,你想打听打听他的病能不能好,对不对?”“哎,对了。”先生摇了摇头说:“你不用给他治了,你们家这一着火呀他已然受惊了。等你到了家他也快咽气了,你还得快回去,要不晚了就见不着了。你这两卦都很不吉利,早来会儿就好了。得了,卦礼我分文不要了。”“哎哟先生啊,我谢谢您了。”小伙子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卦摊就走了。
    正在这个时候,打外边又来了个妇人。她皱着眉头说:“先生,您也给我们算一卦。”先生说:“那好哇,你抽个签吧。”这个妇人抽个签递给了先生。先生一瞧就笑了:“我说这位大嫂你就放心吧,回家去准备点酒饭,天不黑你男人就回来了。”妇女一听,立时就去掉了愁容:“哟,这么说他中途没有遇见凶险吗?”“没有。”那妇人还不大相信:“那……”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先生说:“别人说他遇险,那是给你报凶信儿吓唬你呢,看卦上你丈夫并没有什么差错,你回家吧。”“哎,先生,那我就谢谢您了。卦礼多少哇?”先生说:“上等人算卦纹银十两,中等人算卦纹银五两,贫民百姓十文钱。你那个卦礼现在不能收,得灵了才收呢。今天晚上你丈夫回来了,明天早晨你再给我送十文卦钱来。”这妇人高高兴兴地转身走了。一会儿又来了老太太,老太太也没言声,啪就给先生扔过来十文钱:“先生,谢谢您了,我走了。”“哎这位老人家,昨天那卦怎样啊?”“嘿,昨天您算得太灵了,所以今儿个我给您送卦钱来了。”
    脱脱本来不信这一套,可是看到这几位来算卦的,都那么灵,他心里活动了。他想,这个先生算的卦太准了,就瞧他算的这几个卦他决不是等闲之辈。我何不让他给我算一卦呢?看看我脱脱前程如何?滁州这一仗我打得胜打不胜?徐达对我到底如何?脱脱想到这儿,用手一分众人:“先生,我也算一卦。”先生看了看他:“好吧,要算卦您就先抽个签吧。”脱脱抽了个签,递给了先生,先生接过签来又拿卦子,啪啪啪啪,在桌子上一摆。摆完之后,那先生一惊,猛然抬头看了看脱脱:“哎呀!闹了半天您是一品的……”先生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把脱脱吓坏了:我这是在人家朱元璋的管辖之地呢,你要一叫出名字来,我还活得了吗?赶紧拦住话茬儿:“哎哎,先生,先生,别往下说了。”这意思是:先生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你就别嚷嚷了。先生立刻就明白了脱脱的意思,笑了笑,改口说道:“噢,闹了半天您是一品的掌柜呀!”脱脱出一身冷汗,说:“啊,对了。”心里说:哎呀,这位先生真是了不起呀。先生接着说:“掌柜的,您是不是要算算您的买卖赔赚哪?”“啊,正是。”先生皱了皱眉说:“掌柜的,您这买卖前些年可是挺兴隆,是天下第一号,您呢,就是这号买卖的大掌柜的是不是?”“对,我们这号买卖可不是天下第一号嘛!”心里说:我脱脱是全国督招讨、兵马大元帅呀,不是大掌柜还是什么呢?没错呀!先生说:“您这回要算的是你们东家这号买卖还兴隆不兴隆?您这个大掌柜还能不能给他干好,是不是?”“是。”先生摇了摇头:“我看不好干了。因为您前些年收了几个徒弟,把您的生意经都学去了。您一共收了五个徒弟,对不对?”脱脱说:“对呀。”“您这五个徒弟三个是外省人,两个是本省人,是您的家乡人对不对?”脱脱一想,可不是嘛!这先生说话都是暗语:外省人就是中原人,家乡人就是我们蒙古人,这位先生也太高了。连忙答道:“啊,对了。”先生又说:“在您这五个徒弟之中,最出奇的是您的大徒弟,他不但把您所经所见所学所会的都学去了,而且有的地方还比您强,更会作生意。”脱脱心想:对呀,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先生说:“原来您这个大徒弟也跟您在这号买卖里头给您跑个外柜,站个台柜,颠前跑后的还不错,后来他就不干了,回了家。他这一回家不要紧,也有人照着你们东家这号买卖又另开一号。人家新开张,就到您徒弟家里边把他给请去了。您大徒弟到了人家那儿,人家的买卖也日渐兴隆,您的买卖可就不行了,差点没把你们给顶黄喽。因为这个,您才生了气,非要跟您徒弟打官司,分个胜败输赢不可。可又有人说您徒弟表面上跟你对着干,心里对您还不错。您还有点半信半疑,举棋不定,所以要算一卦,问问我,您这徒弟跟您究竟是真是假。”脱脱钦佩地点了点头:“对对对,先生明鉴,那么您说我这个徒弟的心究竟是向着他们掌柜的呢?还是向着我呢?”先生一笑:“我说这位掌柜的,您放心吧,您的徒弟跟他的掌柜的是一个心眼儿的。在当中给你们打合的那个人,根本也没真的,他完全是在您的跟前讨好呢。您还想把您的徒弟给拉回去了,那是连门儿都没有哇。不但拉不回去,他们的买卖还非把您的买卖给顶黄了不可。”
    脱脱一听这话,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暗吸一口凉气,心里想:哎呀,如此说来徐达是真保朱元璋呀。朱元璋得到徐达,如虎添翼,大元朝危在旦夕。“这位先生,您看我将来应该怎么办哪?”先生说:“这卦对您可不利呀,卦上算着您徒弟是上上上;您是下下下。常言说:能大能小能屈能伸能进能退方为俊杰。当初您的买卖兴隆,那是因为人手齐备。您那东家也是个会办事的人哪。现在这位少东家不行了,照顾主儿都寒心了,您的买卖还做得好吗?按这卦上说您应该马上辞账回家,安度晚年。您也这么大岁数了,露了一辈子脸,这么多年这买卖也没做垮过呀。现在您有八十多了吧?要按这卦上说您不够八十四也是八十三。都八十多岁的人了,您还想干什么呀?您干脆回家,抱胳膊一忍就得了。”脱脱一听,这算卦先生的意思是让我辞官不做,转家为民,告老还乡啊!按理说,我一生戎马,今已年过古稀,解甲归田,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现在四海不宁,刀兵四起,我受先王之托,怎能在这国难关头,弃主而去呢。不行,我还得让先生算算。“先生,你再给我详细地算算,把我的买卖重新再做得兴隆起来,还有办法吗?”先生听了这话一摇头:“这个办法呀可没有了,只因您那位东家太糊涂了,弄得大家众叛亲离。就说他对您吧,虽然外表上让您给他当掌柜的,可是暗地里他信不过您。在他跟前有两个小人作乱,您在外边给他做买卖,忠心耿耿,一丝不苟。可人家总在背后暗算您,这样您还好得了吗?我说老爷子,您现在还不觉得吗?连东家的院子您都进不去了。他们总让您给打外围,您怎么还不辞账啊?这样的东家不能给他干了。”脱脱一听,哎呀,先生算的是分毫不差,他说我们东家跟前有两个小人。可不是吗?皇上身旁一个太尉哈麻,一个奸相撒敦。这两个人上欺君王,下压群僚,怂恿皇上,贪恋酒色,不理朝政,远君子,近小人。只因老夫直言进谏,得罪了皇上,一道圣旨,让我这年迈之人驰骋疆场。脱脱想到这儿,一阵凄凉涌上心头。正在这时,就听那位算卦先生说:“老人家,激流勇退,您见好就收吧。您看您那徒弟,好比管仲、鲍叔牙一样,那才叫明白人哪,人家东、伙一个心眼地做这买卖,那还有个做不好的。”脱脱闻听,更加烦恼。他心想:这位算卦先生简直是一位活神仙,我若把他请到营中,可是我得力助手。他忙说:“先生,谢谢您了。”先生说:“不客气,掌柜的,我说了好大一会儿了,有不应验的地方您告诉我,卦礼我就不要了。”脱脱说:“全都应验。”“噢,既然都应验,您可就得给卦礼了。”脱脱说:“好。”一回身叫蛮子海牙从钱褡子里头,给拿出十两银子。脱脱往桌子上一放:“先生,这是卦礼。”先生斜眼看了看这银子,把脸往下一沉:“这位老掌柜的,算这么一卦,您就给这么几个钱呀?”脱脱一愣:“啊?先生,您的牌子上不是写得清楚吗?上等人一卦十两银子,中等人一卦五两银子。我是按照上等人的价格给您的卦礼,难道还少吗?”先生一摇脑袋:“少?太少了。有几个像您这样的上等人哪?您一个人管多少账啊?给我十两我就干吗?”先生说到这儿,往前一擦身:“老掌柜的,您这个上等人可非比一般哪!“这一下子可把个脱脱给吓坏了,他赶紧说:“好好好我再给,我再给。”忙叫蛮子海牙又拿出凭帖兑取的银票二十两:“得,再给您补上二十两。”先生还是不够满意:“掌柜的,要按您这个人说,总共给三十两银子的卦礼,可实在是不多呀!”脱脱说了句:“请先生包涵。”拉着蛮子海牙退到了一旁。他为什么不走呢?他是想等看热闹的人们都走了,好悄悄地再把这位先生叫到旁边,让先生跟他出城,到营中给他当谋士去。
    这时候,从街南口过一个老头儿,看年纪也就在六十多岁,头上戴着一把抓的毡檐儿帽,身上穿土黄袍,笑呵呵地来到卦摊前边搭了话:“我说这位先生,你刚来这么几天,名声可就传出去了。我听大伙说你是个有能耐的人,卦算得灵,文章做得好,善观过去未来之事。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才华,何必要算卦,”怎么不干点大事,为国报效呢?”那先生唤了一声:“唉,老人家,这叫生不逢时呀。想当年我也是十年寒窗苦,读破万卷书。那年进京赶考,只因无钱送礼,才落了榜。一气之下,我才撂地摊算了卦。我算看透了如今的世道,像我这样的人,只有跑江湖混碗饭吃,别无出路。”老头儿说:“先生,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可愿意去?”算卦先生说:“不知老哥哥让我到哪里去?”老头儿说:“先生,你大概也知道,这滁州城是西吴王朱元璋的地盘,这位朱贤王礼贤下士,不伐不矜,为抗元复国,拯救黎民,高挂招贤榜。不论男女老少,不分贫富贵贱,只要你有一技之长,便可前去应试。朱贤王量才而用,使每个人各得其所。你何不去投奔西吴王呢?”先生说:“朱贤王所作所为,我已尽知。我早有心前去投靠,只可惜无人引见。”老头儿说:“这事好办,我给你做个引见。就凭你的才华,到西吴王那里,最小也得弄个谋士当当。把卦摊收拾起来,跟我走吧。”老头儿说着望望看热闹的人们:“我说诸位,诸位,你们散一散吧。这位先生不算卦了,他要保朱贤王去了。”看热闹的人们一听全散了。这一来可把大师脱脱气得够戗,心里话,这个糟老头儿,我跟你无冤无恨,你干吗拆我的台呀?我还等着这个算卦先生给我当谋士呢,没想到让他给朱元璋撬过去了,真是岂有此理。脱脱想拦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老头儿把先生拉走了。脱脱心想:我要是把这个事儿早跟先生挑明了,那先生也未必不跟我走,现在后悔也晚了,没办法只好带着蛮子海牙继续往前走。书中暗表,这算卦先生是小圣人孙炎,奉了元帅之命,假借算卦,对脱脱搞了一场攻心战术。
    师徒俩走着走着,瞧见前边一家买卖门前也围着一群人。人们一个劲地喊:“好!好!真不错!”“真好!”脱脱不知道里边是干什么的,伸手一拉蛮子海牙:“来,咱们也去瞧瞧。”爷儿俩来到人群外边,翘起脚来往里一瞧,原来这是个临时的把式场子。里边站着一老一小两个卖艺的。老的岁数也就是在六旬开外,面似火炭吹灰,五官端正,白眉毛,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那个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面白如玉,眉分八彩,目似朗星,长得清秀大方。看样子他是刚刚练过了一趟,地下扔着不少钱。年轻的小伙猫腰去捡钱,老头冲着大伙作了个罗圈揖:“诸位,我们不是本地人,因为投亲不遇,由此路过,病在店里了。花短了路费,又欠下了店账,走不了了,没法子,才把这点武术撂到地摊上了,这叫‘人穷当场卖艺,虎瘦拦路伤人’。我们只求老乡亲们捧捧场,帮帮忙,给我们爷儿俩凑个路费店钱。甭说我们爷儿俩还给大伙练两趟,就是不练开口跟大伙要几个,诸位也得帮助我们。刚才我们练了一趟了,敛的不少了,这回我们爷儿俩再练一回单槍破双槍,练完了大家再帮我们两吊钱就够了,这就算把我们爷儿俩帮到家了,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咱们滁州城父老乡亲们对我们的周济。”这时就听外围有三个人喊上了:“练吧,你们爷儿俩这把式一看就不含糊,这是真东西,不是卖艺的,练完了这两吊钱我们仨包了!”西南角上又有人说:“我再给加一吊!”老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谢谢您几位了!”说着话,从旁边一伸手拿过一条单槍来。那年轻的把钱数完了,也冲大伙一抱拳,然后拿过一对双槍来。爷儿俩走行门,绕过步就练上了。脱脱在外边一看,那老头手中的这杆槍,抖一抖好似蚊龙摆尾,颤一颤好似怪蟒翻身,招招惊人,式式出奇。年轻的那两杆槍更是玄妙,前后左右上下中分得清楚,去得利索。爷儿俩的这三杆槍练绝了,完全都是真功夫。脱脱的眼都看直了,心里暗暗钦佩。心说:就凭这一老一小的能为,不管投奔到哪儿,都够个将军的资格,怎么会在这卖艺呢?等他们练完这趟槍,我要上前搭个话,把他们带回我的营盘,一来可以解脱他二人的困难,二来还为老夫增添了两员战将。脱脱这个人有爱将之癖,他又看中这爷儿俩了。不多时爷儿两个就把这趟槍练完了。老头冲大家作了一个罗圈揖:“诸位,您就捧场吧!”这时候稀里哗啦看热闹的人都往里扔钱。刚才说话的那三个人,一人拿出一吊钱来,西南角上那位也扔进来一吊钱。小伙子把钱敛了敛,给老头看。老头忙对众人说:“我们刚才向诸位求两吊钱,这一来两吊可就多了,我们谢谢捧场的各位乡亲们。下回我们爷儿俩再到滁州来,一定去拜访大家!”老头说完又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去收拾自己的家伙,看热闹的人们都散去了。脱脱一看,正是个好机会,我去跟他们爷儿俩商量商量,脱脱想罢刚要往把式场里边走,忽然身后有人往前一挤,说了声:“慢走!”他回头一看,惊叫道:“哎呀,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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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被困滁州城
    脱脱听见后边有人喊:“慢走!”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在当铺门口把算卦先生带走的那个老头。那老头笑嘻嘻地来到把式场子里边,对二位卖艺的说:“我说二位,你们把家伙收拾收拾跟我走吧。”那卖艺老人愣了愣神:“老爷子,让我们跟你上哪去?”“就凭你们爷儿俩这功夫,还用得着在这撂地摊卖艺吗?跟我投军去吧,弄个官做,不比在这儿风吹日晒强得多吗?”卖艺的老人摇了摇头:“这位老哥哥,别再提那做官二字了。”说着那眼泪直在眼圈里转。那老头偏偏要刨根问底:“那是为什么呀?”卖艺老人说:“唉,说来话长。我们祖上也曾做过朝廷的武官。这武术就是祖上传下来的。我跟前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这孩子的父亲。那年皇上加恩科,在京城设立武科场,选拔武状元。我想他爹的武艺也学得差不多了,就让他出去试试,考上更好,考不上也出去见见世面。哪想到,朝廷开设的武科场是假功名,假富贵,暗藏十条绝后计,要把天下武林中的英雄,治死在京城。孩子他爹一去就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了一个月才听到他的凶信,他是冲出武科场后死在京城菜市口的。抛下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只好指着卖艺为生,哪儿还敢想为国报效哇!一提做官,我这脑瓜仁儿就疼。这就叫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老头一听乐了:“哎呀,你说的那是元朝的武科场,他们是怕天下的能人太多了皇上的宝座坐不牢,才出了那么个坏主意。他们也不值得一保,你不会别去投奔他们吗?”卖艺的说:“我看哪,投奔谁也是那么回事,而今官名人轶事场都是任人唯亲,认钱为亲,根本也不量才取用,没钱运动可不行啊。”老头说:“我们西吴可跟他们不一样,我们这位西吴王一向是任人唯贤。他的长处是:一能重贤,二能任贤,三能亲贤。凭着你们爷儿俩这两下子,到了西吴王的面前,最小也得给个旗牌官。”卖艺的说:“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老头说:“不信你就跟我去一趟试试看哪。我刚打朱贤王那儿来,方才我到街上去碰上了一个从南京来的算卦先生,不但卦算得准,而且还挺有才干,在我们滁州摆摊算卦,给百姓算了多少卦,哪卦都准。我一看这么有能耐的人干吗总叫他算卦呀,我就把带到王府。你说可也真巧,我们一进西吴王府就碰见了朱贤王。朱贤王听我一学舌,就高高兴兴地把那位先生和我叫进去了。朱贤王亲自跟他谈了会儿话,一看人家先生有真才实学,就把他留下了,补了个随军录事。这一下子,算卦的先生就抖起来了,我也跟着露了个脸,朱贤王不但赏了我五十两银子,还给了我一个‘荐才郎’的称呼。他托我给他四处寻找人才,只要身有一技之长的人他就要。他说了,我只要能领去一个有用的人,就大大有赏。我说:朱贤王您就放心吧,我一天到晚没有别的事儿,光到各处给您寻找人才,只要有,我就给您请来。我打王府刚一出来,就碰见我们滁州练武的老师金大力啦,他一个劲儿地夸你们爷儿俩的功夫好,有真东西。我马上跑来找你们,你们赶快跟我走吧,保管没错。”一边说着,一边帮助那卖艺的爷儿俩收拾家伙。工夫不大,爷儿俩收拾完了,扛起家伙跟着那老头走了。
    脱脱看着他们的背影,气得直咬后槽牙。暗说道: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专门拆我的台。脱脱正在暗自怀恨,忽听南街有人喊叫:“买宝槍来,买宝槍!……家有宝槍放光豪,专破九风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刀!”脱脱赶紧回头往南看,只见从南小街走过来一个小矬子。身高不足五尺,生得尖头缩脑,瘦若干柴,短眉毛,圆眼睛,鸡鼻子,雷公嘴。头上戴马尾透风巾,迎门高挑三尖茨菇叶。穿青挂皂。肩头上扛着一个杏黄缎子槍套,足有一丈多长。他一边走一边喊“家有宝槍放光豪,专破九凤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刀”,溜溜达达就奔脱脱这边来了。脱脱见卖宝槍之人心里一震,暗想道:只有八宝托龙金纂沥泉槍才能破我的九凤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刀。这个卖的如果真是这杆宝槍的话,不管多高的价钱,我也得把它买下来。当年在武科场大战中,脱脱在彰仪门会过一次宝槍,那次差点没丢了命。从那以后,几年来他一直悬赏寻找此槍,但毫无下落,也不知落在何人之手。今天碰上这个卖槍的小矬子,脱脱哪能放过。他想我得把它买过来,只要我手里有了八宝托龙金纂沥泉槍,我就什么也不怕。想到这儿,他把矬子叫住:“哎,我说这位,你卖的是什么槍?”矬子说:“八宝托龙金纂沥泉槍啊!”“卖多少钱?”矬子说:“价格不高,要五百两。”脱脱心内一喜:要真是八宝托龙金纂沥泉槍,五百两银子可不贵呀。我为了这杆宝槍曾经悬赏过万两黄金都没能把它得到手,想不到在这儿碰上了。”“掌柜的,你能不能把槍套打开让我看看哪?”矬子说:“那可不行,我急等着用钱花,要不我也不把它扛出来,为了省点事,少走几步道,这才吆喝着卖。你想买就快点掏钱,你不买,我就送到元帅府去,那徐元帅还得多给我加个十几两,我又何必卖给你呢!”矬子说着话转身就要走。脱脱急忙把他拦住:“慢着,你先别急着走,照你这么一说,你是不许看喽?”“哎,对了,就是不让看。”脱脱苦笑着说:“我看你这个人可真新鲜,世界上哪有卖东西不许看成色的道理呀?你的货物真假好坏,值不值那么多钱,我们也得瞧瞧哇。这又不是仨瓜俩枣的事,一张嘴就是五百两银子啊。”矬子说:“这老爷子说话可真有意思啊。你要是嫌贵怕上当,就别张罗着买,我也没上赶着非卖给你不可。我们这儿就兴这个规矩嘛。再者说这杆槍要是碰上真正识货的主顾,甭说五百两,就是一千两他也得抢着要。我要不是等着用钱花还不卖呢。说真的您买不买?不买我可走了。”
    脱脱听到这可为难了,有心买吧,怕上了当;有心不买吧,又怕是真的。错过了机会,万一这宝槍要是落到徐达之手我可就完了。脱脱一咬牙:得了,吃亏上当就一回,管他真假好坏先买了吧。他回头对着蛮子海牙说:“伙计,给他拿五百两银子。”蛮子海牙一伸手从钱褡子里拿出一张五百两凭帖兑取的银票,递给了太师。脱脱接过来又给了矬子,矬子拿过银票把槍递给了脱脱,转身就走。脱脱看槍心急,赶紧把杏黄缎子槍套扯下来一看哪,差点没把他给气个跟头,登时脸都青了。你道这槍套里装的是什么玩艺儿啊?原来是一根生了锈的通火棍。这个东西扔在街上都没人捡,是分文不值呀,脱脱气得直哆嗦:“哎,我说矬子,你回来!”矬子扭头一笑:“干什么呀?”“干什么?我问问你,你卖的是什么”“啊哈,就是这个呀。”“什么叫……就是这个……呀?你刚才吆喝的是什么?”“刚才吆喝的是八宝托龙金纂沥泉槍啊。”“是啊,你这槍套里怎么装的是通火棍呢?”矬子说:“你别逗了,八宝托龙金纂沥泉槍五百两银子就卖给你?你想得可倒美,我卖的就是通火棍,那宝槍我根本也没有,要是有我至于在满街上喊吗?”“那么你没有为什么还要喊宝槍呢?”“是这么回事,昨天我在城里闲逛,走到西吴王府门前,看见府门外站了二、三百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我一打听,才知道西吴王买了一条宝槍叫八宝托龙金纂沥泉槍,众人争着看宝槍,我问多少钱买的?他们告诉我说西吴王花了五千两银子。我一听,可就犯了财迷了,我想人家一条宝槍卖了五千两,我变个什么,也来它几十两花花。想来想去我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了。我家里还有这么一根生了锈的通火棍哪,我跟人家的裁缝要了块黄缎子布,缝了个槍套,把这根通火棍装到里边去。我就在街上喊卖宝槍,我想碰碰运气倘若有倒霉的不识货不开眼要真买呢?我不就算蒙他一鼻子吗!您说这事儿巧不巧,今天刚一出门,就叫您把我给拦住了,您说要看看宝槍,我能让您看吗?那是通火棍哪,您给看露了馅么办?我们这‘宝槍’还卖不卖?所以不能让您看,只能隔山买老牛,愿者自上钩。你愿意买,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钱后拿货;不愿意买我就拿走,想看看是没门儿。老爷子,您有的是钱,不看也愿意买,那埋怨谁呀?反正您把钱给我了,这根通火棍您如果要就拿走;您要是不要,就把它还给我,我拿回家去还有用呢!”脱脱一听,气得心里边直发慌:这个矬子可真叫缺德呀!把我气成这样,他那儿还逗着玩儿呢!“矬子!你这叫不讲理,奸商讹诈,假货欺人,哪有以一个破通火棍冒充宝槍骗取他人之财物的,难道你们地方官就不管你们吗?”矬子说:“管是管哪,不过咱们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呀!您愿意买,我愿意卖,打官司有什么用啊?您现在后悔不是正月十五贴门神都了晚了三春了吗?老爷子,您就认倒霉吧!谁一辈光走时运呀!”脱脱把眼睛一瞪:“好哇矬子,你太欺负人啦,我不能饶你!”矬子说:“你不饶我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我得拽着你打官司!”“嗨,要讲打官司我还真不怕,反正我这个人压的一屁名人轶事股两肋都是账,天天要账的都挤破了门,我还真找不着吃饭的地方呢。你要带着我打官司去也就不错,打赢了银子归我,通火棍给您;打输了,把银子还给您我抱着这根儿‘宝槍’往小黑屋里一蹲,反正得管我饭,您说上哪儿咱ffl这就走。去见西吴王,还是去见徐元帅,您随便挑吧!”这下还真把脱脱给难住了。心里想,哪里我也不能去,我这是在人家朱元璋、徐达的一亩三分地上呢。小矬子,你太可恨了,这要在我的管辖之地,非把你宰了不可。脱脱直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瞪着两眼在那里发抖。蛮子海牙一看,这要把师父气个好歹怎么办,赶紧上前解劝:“掌柜的,您老人家别跟他生这个气,搭俩钱就搭俩钱吧,只当是丢了。哎,我说矬子,你也别说便宜话了,我们这位老爷子买了你的假槍就够窝火的了,你还胡说八道些什么,快走你的吧!”矬子说:“既然是你们二位不敢跟我去打官司,那我可自便了,回头见!”说着,这个矬子蹦蹦达达地走了。书中暗表,那一老一少是梅士祖和李文忠;这矬子不是别人,正是金面相寿侯徐方。他奉军师之命,以卖宝槍为名与脱脱搭话,让他知道宝槍已到西吴王之手,他应知趣,自动退兵。
    蛮子海牙见矬子走了,转回头对脱脱说:“师父,您看见了吧,自从咱们进了城就到处碰壁,没遇见一码顺心事。依我看,这也许是徐达安排的计策呢!咱们爷儿俩可能上当了。”让蛮子海牙这么一说,脱脱恍然大悟,暗想到:是啊,为什么这么些巧事都让我给碰上了呢?我这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么没早想到这些都是计呢?看来我师徒二人应该速速离开此地,免得夜长梦多。想到这儿,脱脱叫上蛮子海牙,扭头便走,直奔滁州南门。
    眼看着前边就到城门洞了,就听守门军高喊:“出城的出城,进城的进城,关城门喽!……”脱脱听见喊声,激灵灵了一个冷战:“哎呀!不好。这要是让人家把咱们给关到城里可就糟了,咱爷儿俩快走吧!”师徒俩一溜小跑来到城门楼子的下边,还没进门洞呢,就听见外边吱吱一阵扁担响,从城门外边拱进一担柴禾来。这担柴禾比城门稍微小点有限,把城门洞堵了个严严实实,脱脱师徒二人全都给顶回来了。爷儿俩退到城里,想等这担柴禾进了城,他们再出去。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脱脱让蛮子海牙看看是怎么回事,蛮子海牙站在城门洞口,高声喊道:“挑柴禾的,你快点进来,好让我们出城呀!”这时就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打城门洞传了出来:“哎,我来了!”顺着声音,只见从柴禾缝里挤出来了一个大汉,身高文二,膀阔三停,面似蓝靛,发赛朱砂,红眉毛,大环眼,头上没戴帽子,挽着个牛心发誓,穿一身粗布的棉裤棉袄,脚底下是一双大毡窝。书中暗表,这个大汉正是华云,他奉军师之命要把脱脱师徒二人堵在城里。蛮子海牙赶紧上前,说:“哎哎,我说卖柴禾的,你还不快走,快关城了。”卖柴禾的大个听这话,满不在乎地说:“嘿嘿,他关他的城,我卖我的柴禾。谁要想在这个时候出城进城,谁就得买我这担柴禾。要是不买,我管保叫他要出的出不来,要进的进不去。”蛮子海牙气得直发抖:“你这叫不说理,哪有堵在城门里边卖柴禾的?”大汉说:“我管他什么说理不说理呀,只要能把柴禾卖了就行,你要急着出城你就把它买了不就完了吗?”脱脱见此情况,怕蛮子海牙和那大汉争执起来,耽误了出城时间,就亲自上前对那大汉说:“我说这位樵哥,你就借借光让我们爷儿俩过去吧。”“哎,那可不行,不买柴禾就是磨破了嘴唇也没门儿。”蛮子海牙一看耽搁时间不少了,赶紧低声对脱脱说:“师父,咱就认倒霉吧,花钱把这挑柴禾买了就算了,不然咱们也出不去。他这挑柴禾才能值多少钱呢,在咱们那儿顶多用个三百钱、四百钱的就能买,最大的一担八百钱也就差不多了,咱们豁出他几百钱去就得了。”脱脱一想也对:“哎我说掌柜的,你这担柴禾卖多少钱哪?”大汉冲着脱脱伸了两个手指头。脱脱说:“噢,要二百钱。”“啊?二百钱?门儿也没有哇!”“那你要多少?”“二十两银子。”脱脱说:“什么?二十两银子?我都没听说过卖柴禾还论银子的。你这一张嘴就是二十两,这就跟敲竹杠的差不多了吗?”大汉说:“我就这么卖呀,你爱买不买,不买就拉倒哇,你要不等着出城,你就别买呀,别人还有买的呢!”一边说着他又喊上了:“卖柴禾喽!……”脱脱一看这意思:不买是不行了,回身对蛮子海牙说:“伙计,给他拿二十两银子,这挑柴禾咱们买了。”蛮子海牙心里这个气呀,心说咱们爷儿俩进这趟滁州没干别的,光往外掏银子受气了。连挨冤带挨损,还得给人家钱。蛮子海牙伸手从钱褡子里掏出一张二十两银子的银票:“掌柜的,给你。”“哎,好了。”大汉把银票往兜里一装:“哎哎,你们往后闪闪,我把柴禾给你们挑进去。”脱脱也不理他这个茬儿。心说你爱挑哪儿挑哪儿去。这时候时候卖柴禾的钻进城门洞挑起了柴担,吱呀吱呀把这担柴禾就挑到城里边来了。他刚把柴担从城门洞里挑出来,就听吱咛!咣当!咔巴!上边放下了千斤闸,城门关了。脱脱一看,柴禾也买了,城门也关了,这是成心不让我出城啊!没办法,身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为了避免惹出麻烦,也只好上前说好的:“我说门军老爷,我们爷儿俩是城外的人,我们这是抽着空到城里来一趟,买点东西,今儿个天黑前还得赶回去,要不家里边不放心,家里还有病人呢。您几位就辛苦辛苦,再把城门打开一下,放我们爷儿俩出去就得了。”门军倒挺客气,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俩,笑着说:“我说这二位,这个城门我们能关不能开,我们头儿拿着钥匙呢。今天关城本来就误了时辰了。您不知道吗?城门外不远地方还驻着脱脱的二十万大兵呢,不得不提防着点,所以我们这城门就得早着点关。你们爷儿俩明天再走吧,这城里有的是店房,住一夜也花不了多少钱。”说着四个门军走了。
    脱脱看了看蛮子海牙,那意思是向他要主意。蛮子海牙想:师父这么大岁数,在这滁州城里折腾了一天了,赶快找个地方让老人家歇歇腿吧。就说:“依我看咱们还是先找一个店房眯一宿吧,在这儿呆着不是办法,天一黑来了巡城查街的要一问咱们,非露了马脚不可。”脱脱点了点头:“啊,言之有理。”爷儿俩扭头又往街里走。走了不远,见路北里有个后房,门前悬一块金字匾,上边写着:“悦来老店”。门上有一副对联,上联写“孟尝君子店”,下联配“千里客来投”。店房门口站着个小伙计,浑身上下穿着一身蓝,肩膀头搭着一条白手巾,腰里系着一个白围裙正在张张罗罗地往里边让客呢。蛮子海牙赶紧上前说:“伙计,你们这店房里有单间吗?”伙计说:“有单间啊,不但有单间而且还干净呢!”蛮子海牙说:“好吧,那么你就给我们两个人准备一个单间吧。”伙计说:“行啊,你们二位有保吗?”“啊?”蛮子海牙一听这话,心里直嘀咕:我都没听说过,住店怎么还找保哇,哪儿也没有这个规矩呀!我们在这滁州城里要能找着保人,又何必住你的店呢?“没保。”伙计一笑:“对不起,二位没保我们可不敢留,我们这儿有这个规矩:没保不能住店。”蛮子海牙说:“我们是外乡人,到这儿赶集买东西来了,不想误了时辰,城门关了。这儿一没亲,二无故,你让我们上哪儿找保去呀!伙计,这是什么时候立的规矩呀?”伙计说道:“您不知道,原来我们这儿住店也不要保,这是新章程,有这么三、四天了。您没听说吗?北门外有大师脱脱的二十万大兵安下了营寨,我们元帅怕脱脱派奸细打探军情,所以才吩咐店房:凡住店者,必须有保。您要有保,您就往下;您要是没保也别怨我们不客气,您就别在这儿住。这是官家的命令,由不得我们。您老认识城里一个名有姓的就行。”蛮子海牙心说:我们到哪儿找有名有姓的去呀。他回头看了看脱脱,脱脱也是没办法。没保人,店也住不上了,那就走吧!海牙问:“哎,伙计,是光你们这一家要保,还是全城的店房都要保呀?”伙计说:“是城里的店房最近都要保了,没保您就到哪儿也住不了店。”脱脱说:“我们多给钱还不行吗?”伙计说:“给多少钱也不行啊,说老实话,买卖人谁不想多赚钱哪,怎奈上边有话,谁敢贸哇?官家派人每天晚上查三次店,一查您没保当时就得把你们带走。即便你们能躲过去,日后要查出来,我们也受不了,不是蹲监坐狱,就是封店散伙。老爷子,对不起,我们实在不敢留您。”蛮子海牙一听,心说要是真这样确实不能住下。他把脱脱拉到一边说:“师父您看怎么好?”脱脱叹了口气:“唉,此路不通啊,干脆咱爷儿俩上城门洞里边蹲着去吧。”
    这爷儿俩离开了店房,觉着又饿又累,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点东西,就又来到了城门洞。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爷儿俩心想:得啦,就在这里忍上一宿,等着明天早晨一开城门马上就走。这一天正是二月初几,天气还挺冷呢,白天因为有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显不出来,天到定更的时候就越来越冷了。等到夜静人稀,爷儿俩往城门洞里一蹲,只觉从心里往外凉,冻得脱脱得得打战,体似筛糠一般。蛮子海牙好在年轻能够坚持,把自己的坎肩脱下来给脱脱围上:“师父哇,您看出没有?咱们这是上当啦。”脱脱点了点头没说话,他心里明白:死活就看今天晚上了,如果今天晚上要是不被人发现,明天我出城回到营盘,马上调兵包围滁州城,跟徐达这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拚个死活;今天晚上要是有人查街,发现了我们爷儿俩,那便是插翅也难飞啦!到那时我只好以身殉国了。唉,想不到我脱脱一世英名,竟会落到了如此地步!
    脱脱他感觉到自己已身临险境,后悔当初不该不听白云托和海牙的劝告,冒冒失失撞进了这滁州城。正在脱脱发愁的时候,就听钟鼓楼上,邦!仓……打过了一更。更声刚过,街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隐约看到有人骑马,由远而近,来到城门洞前。脱脱猛抬头一看,不由得哎呀一声:“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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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言劝懵懂人
    脱脱和蛮子海牙被困在城门洞里,一更刚过,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脱脱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感觉来者绝非一般巡更查夜之人。这时,就听门军高喊:“元帅到!”只见一队兵卒高挑灯笼,来到城门洞前,哗的一声闪立两旁。脱脱听了一愣:是不是徐达来了?他借着灯亮定睛观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弟子徐达徐国显。脱脱心中暗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狭道相逢啊!看来这个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是与老夫作对到底了。这时他听见徐达向门军查问,门军回禀:“启禀元帅,有两个外乡人在这城门洞内存身,等候明早开城。”徐达问:“门洞里是怎样的两个人?”门军说:“一个老者约有七、八十岁,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人。”徐达闻听,对门军大发雷霆:“你们好不懂事!滁州城是西吴的地盘。难道你们不知西吴王以仁义待人?外乡人来到滁州城,为何不让他们住到店里?让高龄老人受这风霜之苦,岂不败坏西吴王的名声!”门军说:“元帅息怒,小人也曾让他们住店,他们说找不到保人,店里不让住。”“怎么,这么大的滁州城,他们竟无一人相识?”“他们说认倒是认识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在西吴王营中,他们不敢去找。”徐达闻听哈哈大笑:“既然是西吴王部下的朋友,那就是我徐达的朋友。中军!”“有!”“一会儿把二位客人送到我的府中。”“遵命!”徐达说完带领随从回府去了。那么,徐达没有看见脱脱师徒二人?看见了,不但看见了,他还是专为脱脱而来的,他对门军讲的那些话也是说给脱脱听的。
    徐达走后,有一个副将带着两名随从,牵着两匹马来接脱脱师徒二人。副将见了脱脱,一拱手:“老爷子,请吧。”脱脱假装不知:“哪里去?”“您没有听见吗?刚才我家元帅说了,门军怠慢了您,他要请您过府歇息。”“谢过你家元帅,我们就在此等天明,城一开我们就走了。”“老爷子,您要不去,我们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呢?快走吧,别让我们作下人的为难了。”脱脱一看眼下无法脱身了,心一横对蛮子海牙说:“走!”海牙凑到师父身旁说:“师父,去不得。”“休要多言。到了那里你不要说话。”说罢起身走出城门洞,认镫扳鞍上了马,副将前边带路,直奔徐达的元帅府。工夫不大,来到帅府,脱脱马上留神观看,哎呀!好一座元戎府第!只见:
    巍巍元帅府,武豪第一家。朱门铜钉扣,门楼砖雕花。四角悬金铃,当中坚银叉。吻兽双脊立,滚龙两边趴。肖墙分八字,玉阶放光华。红灯挂檐下,火炮灌铁沙。石狮门前卧,卫军把门压。一杆帅字旗,迎风舞彩霞。
    脱脱下得马来,早有一名中军前来迎接:“老先生,元帅请您到书房歇息。”脱脱也不吭声,跟随中军往里走。工夫不大,来到了后院。一名老家人将脱脱师徒二人请进了一间坐北朝南的大书房。书房中两盏纱灯照如白昼,迎面是硬木雕刻的漆金八仙桌,茶青色的缎子桌帘,上绣几枝梅花,左右各一把太师安乐椅,上面铺着软垫。左山墙有书橱,右山墙设条案,书橱里摆的书有春秋左传,孙子兵法,诸子百家;条案上放着镀金香炉,内燃檀香,香烟缀绕,香味扑鼻。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一会儿,家人送上香茶点心:“老先生,请用茶。”到了这时,脱脱可就不再装作富翁了。他对站在门口的中军说:“去,告诉你家元帅,就说老夫有话要对他讲!”话音刚落,书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由打外边走进一人,来到脱脱面前,双膝跪倒,口称:“恩师在上,弟子徐达大礼参拜。”脱脱双眉一皱,把脸一沉:“徐达,我且问你,当初你拜在老夫的门下,我待你如何?你既不帮助我辅保元朝,你也不应当去保朱元璋,与我为仇作对。”“恩师息怒,门生不敢。”脱脱哼了一声说:“两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兵,明打明斗,老夫若败于你手,那是我本事不强,功夫不到,我死而无怨。你不该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海入营,花言巧语欺蒙老夫,更不该在滁州城里,设巧计要笑为师,徐达,难道你就不怕落个骂名千载吗?”
    徐达这时站起身形,早有人搬来一把椅子,徐达落座,说道:“恩师暂息雷霆之怒,门生有下情回禀。我自从辞职回到家中,本想闭门思过,苟延性命。不期贱名为西吴王所闻,他迎风冒雪,三顾广泰庄,以重任相托,金台拜帅。不想我师带兵南下来到滁州,弟子这才设计将恩师诱入城中,为的是当面与师父言明原委,报答您老人家授业之恩。”脱脱一听此话火更大了,心说你把我这个堂堂元朝太师挤对到无路可走,受了许多窝囊气,你这是报恩吗?他越想越有气,对徐达说:“老夫在你身上花尽心血,想不到你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只恨我脱脱当初没把你看透!”徐达说:“师父,您老人家何出此言?弟子怎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恳求恩师再次教诲。”脱脱冷冷地哼了一声:“徐达,先说你这不忠:当年你保的是至正天子,现在你保的是西吴王朱元璋,这二主之臣何谈忠字?”徐达说:“师父,此言差也。想当初我徐达投到您的门下,拜师学艺,也是想学得一技之长,报效国家,拯救黎民。我在朝中为官几年,眼见朝廷昏庸无道,忠奸不分,赃官如林,涂炭百姓,面对此情,弟子既无力改变,也不愿助纣为虐,只好辞官出走。西吴起兵以来,上顺天意,下得民心,所到之处,广施仁政。朱贤王礼贤下士,知人善任。常言说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仕。弟子弃暗投明,弃无道而保明君,何为不忠?”“这个……”脱脱半天没有答上来。徐达又问:“弟子哪点不孝,还望恩师明示。”脱脱这会儿有词了:“徐达,老夫教你十年的武艺这可不容易呀!古人有言:师生如父子。你我就有师生父子之情,如今你与老夫对敌,以下犯上,恩将仇报,这就是不孝!”徐达说:“师父,弟子并无伤你之意,弟子保朱贤王,并非与恩师敌对。如今天下官退民反,元朝社稷朝不保夕,弟子不能看着恩师与朝廷同归于尽。我在拜帅之前,已向西吴王提出:第一、我不跟师父上阵对敌。假若我师愿意归顺西吴,封为一字并肩,和主公平起平坐;第二、师父愿意转家为民,主公可赠黄金锦缎,良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使恩师享尽晚年之乐;第三、师父愿回故里,徐达鞍前马后,亲自护送。师父,弟子如此安排,并非看您太师之位,而是念及师生之情。弟子怎为不孝?”脱脱一听徐达说的条条是道,句句在理,更没的说了。心里暗想:人各有志,勉强不得,他今投靠朱元璋,我也怪他不得。听他今日之言,还算有点良心。“徐达,你既然不想加害于我,今晚你要我到此,为了何事?”徐达说:“弟子有句肺腑之言,在师父面前,不知当讲不当讲?”脱脱说:“只管直言讲来。”徐达说:“师父,您老人家是先王驾前的老臣,通古达今,足智多谋,为元朝忠心耿耿,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可是,至正天子即位以来,渐渐远君子,近小人,沉湎酒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奸佞,致使国政日衰,狼烟四起,忠臣受戮,黎民遭殃。师父,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如今朝中小人得志,君子受欺,才大招嫉,功高罹祸,师父在朝中结冤于小人,至正天子听信谗言,将您这白发之人发往此地,难以回朝。师父,您刀槍林中度日,万马营中为家,废寝忘食,辛辛苦苦为朝廷奔波一生,可是朝廷对您如此绝情。您再看看如今的天下,苛捐杂税逼得百姓揭竿而起,杀官夺府,抗了抗粮,英雄豪杰纷纷自立为王,您就是有托天之力,也难挽救元朝灭亡。弟子为了保持恩师的晚节,才特意将您请到滁州城。相劝恩师,悬崖勒马,弃暗投明,望恩师再思再想。现在天到二更,请师父安歇吧。”徐达说罢,便告辞出来。
    徐达走后,脱脱有心和蛮子海牙说几句话,又一想海牙是一勇之夫,跟他说也无用,便催促海牙早点安歇。蛮子海牙累了一天,倒头便睡。脱脱哪里睡得着,他翻来覆去地想,徐达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至正天子听信撒敦这班小人的话,觉得老夫在朝碍眼,因此将我发往此地,名为征讨朱元璋,实是把我赶出朝廷。他暗恨至正天子,萌生告老还乡之念。可是想到先主托孤之日,那时老祖爷病体垂危,他让至正天子跪在我面前,称我为相父。如今眼看大厦将倾,我怎能告老还乡,袖手旁观?更不能归顺西吴,毁了自己一世英名。脱脱思绪万端,不觉天色已亮。他唤醒了蛮子海牙,早有人准备好洗脸水、香茶点心。脱脱刚刚梳洗完毕,徐达过来问安,又谈一些劝师父弃暗投明的话。脱脱听不进去,对徐达说:“食君禄,忠君事,这是人臣本分。我只知君臣大义,生死利害在所不计。”徐达听到这些话,知道脱脱不可能回心转意,就问道:“师父,您既不肯退兵,又不愿归田,莫非要在滁州与西吴决一死战?”“正是此意。”徐达说:“既然恩师主意已定,弟子只好遵命了。弟子送师父出城。”说罢向外吩咐:“鞴马,送客!”师徒三人出了府门,早有人牵来三匹马。徐达接过缰绳,扶师父上了马,自己和海牙也上了马。转眼之间,来到城门。守门军士提起千斤闸,脱脱和海牙骑马上了吊桥,徐达下马躬身再拜,口称:“恩师保重,恕弟子不能远送。”
    脱脱刚刚过了吊桥,就听前面马踏銮铃响,大道之上尘土飞扬,从对面跑来了两匹快马,马上两员大将,一个黑脸儿的,镔铁盔甲,掌中一对紫金锤;一个是靛脸朱眉,金盔金甲宝蓝袍,掌中九耳八环刀。两个人杀气腾腾,挡住了脱脱的去路。脱脱一看,认识那员靛脸朱眉的大将,正是花刀太岁于金彪。
    书中暗表:旁边使锤的是徐达的外甥缚虎大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保着于金彪杀回来了。因为三天前在两军阵前于金彪的刀头被削,战马带伤闯入了脱脱的营盘,陶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也奉徐达密令赶上前来,左右相陪,三个人一起杀出了元营。虽然陶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帮了于金彪的忙,于金彪还是很反感,他知道陶然是徐达的好朋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是徐达的亲外甥,因此出了敌营也没理他们俩,自己撒马直奔了家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怎么喊他也不站住,两个人只好随后追赶。于金彪上丁家湾干什么去了呢?因为丁家湾有一位老铁匠名叫丁志旺,是于金彪的盟叔,此人铁工手艺最好,专门打造各种兵器。于金彪想:我的九耳八环刀被脱脱削去了刀头,再也不能使用了,不如就此机会去找盟叔,叫他给我重新打造一口刀,我好二次上阵,去取脱脱的人头。这个丁家湾离滁州才五十多里地,他从敌营闯出来,没用一个时辰的工夫就到了。进庄来到丁志旺的家门,一叩门,丁老头就出来了。爷儿俩见了面非常亲热。于金彪拉着马往院子里走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战马已经带了伤。爷儿俩赶紧给马把袖箭起下来,敷好药,拉去饮饮喂喂。于金彪对盟叔说明了来意。老头说:“好办,三天后你就使刀吧。”爷儿俩正是说话之间,陶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也来叫门。老头把门开开,问他们有什么事。陶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就把奉元帅之命来保护于金彪的事说了一遍。老头挺高兴,把他们带到房中来见于金彪。于金彪一看就又火了:“你们是不是奉了徐达之命来追我,怕我临阵脱逃对不对?告诉你们吧,于某从不失信,更不能畏罪潜逃。这次没有回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令,并非我的本意,乃是我的战马负伤,身不由己,这才闯连营出来的。你们俩回去告诉徐达,就说于某三天后取下脱脱的人头,回城见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令;如果三天于某不能取脱脱的人头,某家就亲身见他去请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自己的脑袋,你们俩回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一听这话把嘴一撇:“嘿,于金彪,可惜你还是个文武双举人哪!说出这话来也不嫌害臊,我舅舅对你的一片好心都让你给当驴肝肺了。你鼠肚鸡肠,好坏不懂,香臭不分,你还算个人吗?”于金彪一听这话更火了:“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你说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说:“说别人对得起你吗?你就是不懂好歹!”于金彪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宰了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说:“你不宰我,我还想宰你哪,反正我也不想干了,整天价两头儿受气,这还有好人活的路吗?”说着话两个人就要打架。陶然赶紧上前拦挡:“于将军,你也莫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生气,这事搁到谁身上谁也受不了。你们二位都先别着急,听我说说这里边的事,于将军你一听就没气儿了。本来元帅是很敬重于将军你的……”于金彪说:“陶然,你不要替他辩解,他既然敬重我,为什么我去接他他反而那样冷淡?”陶然说:“那都是误会,是一阵风迷了眼没能来得及与你回话,你还未知内情就生气了。可是元帅并没过意,他怕的是将帅不和,毁了西吴王的抗元大业,故而处处谦让于你。可是你步步紧逼,屡犯军律,挤得元帅无路可行了,才要杀你。其实,他杀你也是假的,把你绑出去之后,元帅就偷偷地告诉我,让我当监斩官,暗含着保护你,只许放炮呐喊,不许真开刀。于将军请想,你此番搅闹了帅台,元帅若不如此行事,必将造成兵不服令、将不服威,日后还如何去征讨敌军、建功立业呢?这还不算,此次你跟元帅打赌会会脱脱,你走之后,元帅又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我们俩暗中保护。元帅说了:这次军前作战,要让你于金彪掉根汗毛,就拿我们俩的脑袋是问。说老实的,于将军你对元帅的行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早就生气了,要依他早找你算账了;只因元帅不干,他才没敢动。这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是不愿意来的,那是元帅硬压着脖子,他不来不行啊!他都打算不干了,你再冤枉他他受得了吗?;不但他受不了;就连我都觉着不公了。我们这不是两头为难吗?今天我把内里的事情讲明了,于将军你要回去,咱们就一块走;你要是不回去,我们俩也不回去了。回去也是死,还不如远走高飞呢!咱们也犯不上伤和气,于将军你看着办吧!”于金彪听完陶然的这番话,哎呀了一声,心想原来元帅徐达竟是如此宽厚之人。后悔得他二目发直,眼泪就掉下来,上前抱住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将军哪,我于金彪见识浅短,错怪了元帅,错怪了二位将军,于某情愿请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说:“行啦、你知道了就好。咱们还是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回去吧。”这工夫丁志旺老头过来说道:“对了,这才是正题哪,你们二位再等个两三天,我把于金彪的刀打好了你们就走。”于金彪一听也对:“就依老人家。”还是陶然心眼儿活,他说:“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长了,主公、元帅一定着急,我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陪着于将军在这儿住两三天,我先回去复命,你们看怎么样?”于金彪说:“陶将军的主意很好,就这么办了。”陶然当天就走了。于金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忠在丁家湾又住了三天,战马的伤也养好了,刀也打得了,两个人这才告辞丁老汉,一起动身,绕道回营。两个人并马而行,已经看见滁州城的城楼了,这时候就见城门大开,吊桥放下,由城里走出两匹战马来。于金彪走到切近一看,马上端坐的正是脱脱老太师。他咬牙愤恨地骂道:“脱脱老儿!这回我看你还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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