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传记_在线阅读

第二章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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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5年,唐霍塞因小女儿之死被迫远走巴塞罗那,无意中为帕布洛打开了一扇新鲜的窗口。
    帕布洛一到达这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料,这竟然是满口反对教会和政府专制的现代运动的气息。一群颓废派诗人、泛神论者、象征主义者、哲学家在街头集会游行,他们举着尼采和陀斯妥耶夫斯基的著作,喊着无政府主义者巴枯宁和克鲁泡特金的口号,“印象派”的光波在他们迷乱的眼神里激荡,“象征主义”的沉梦在他们蓬松的长发间出没。帕布洛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个拖着脏污卷发、络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的卡塔鲁那人圣名人轶事地亚哥·鲁西诺,他是位画家,可他讲演好像比画画更出色。这位巴塞罗那现代运动的领袖,是西班牙16世纪末绘画大师格列柯的崇拜者。1894年,现代派在海边小镇西特赫斯举行隆重集会,鲁西诺自己出钱,买下了格列柯的两幅画,专门赠给这次集会。在诗人伊萨特朗诵了大作《肺病印象》之后,他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
    我们宁愿做象征主义者,宁愿精神失常,不,甚至疯疯癫癫,萎靡堕落,也不愿降格以求,胆小怕事。陈规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令人窒息,在我国,谨小慎微实在太过分了!
    唐霍塞在靠近码头的旧城区克里斯提那街租到了房屋。这里本身很安静,又能看到马车、火车、渔船等热闹场面;当然,不喜欢走路的唐霍塞更多的是想到住处离美术学校不过几百码远。
    10月的一天,帕布洛跟着父亲爬上了一幢叫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大楼的高层建筑的最高几层,这就是巴塞罗那美术学校的校址。帕布洛很奇怪,这个学校怎么吊得这么高?幸而一些雕像和喷泉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不然他对学校的印象就真是一无是处了。
    帕布洛的腋下夹了几幅人物画,它们将是他能否取得入学资格的准绳。校长安东尼奥·恰巴,一位优秀的人物像画家,他看着这个才满14岁的孩子的作品,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帕布洛站在一旁,非常紧张,他悄悄地隐到了父亲的后面,搓着冒汗的手心。
    恰巴好不容易看完了,他抬起头对唐霍塞说:
    “对我们学校,你的儿子比你更重要。”
    2
    开学的第一天,教室里吵吵闹闹。帕布洛坐在墙角的一个座位上,显得十分孤独,他除了知道这个教室里有个叫帕布洛的学生外,一无所知。这时,他感觉有一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的大眼睛望着他,并向他走来。
    “我叫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尔·帕拉勒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帕布洛·鲁伊斯·毕加索。”
    他们就这样成了好朋友。帕拉勒斯是塔拉戈纳省荷尔达镇人,比帕布洛大5岁。帕拉勒斯谈起他们的友情,说:
    “14岁的时候,他的活动和工作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其他同龄人。他非常早熟,我们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年龄差别。在观察事物、感染他人等方面,他还是我的老师。”
    唐霍塞看到儿子心不在焉,有些着急。他知道以儿子的水平,在那个班上是受了点委屈。他亲自找到校长,于是,帕布洛获准跳过这个枯燥死板的初级阶段,参加了“古代美术、实物写生和绘描”的插班考试。
    考试的结果吓了老师们一跳。恰巴校长见他年纪小,原定期限一个月。帕布洛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用一天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卷了。那些作为考试的素描,上面盖有校印,至今还保存在该校。当看到少年毕加索的素描所表现出的无可否认的技能时,人们都感叹:这个天才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那些以朴实而夸张的手法描绘的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彩生动,真实准确。
    唐霍塞见儿子长进不小,就在普拉塔街给他租了一个房间做画室。
    帕布洛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专门画室,自然兴奋不已,随手就在画布上涂了一幅好玩的《刺刀冲锋》。他把它带回家里,妹妹洛拉见了,吵着要。帕布洛不给,正闹得很僵,唐霍塞用一个漂亮布娃娃哄住洛拉,才结束了这场兄妹之争。
    3
    帕布洛平生第一幅最重要的作品即将问世了。
    1896年,为了参加一个大型展览会,16岁的帕布洛决定画一套具有“沙龙风格”的作品,他征求父亲的意见。父子俩商量了好久,最后选中了三个题材:《唱经班的男孩》、《第一次圣餐》、《科学与仁慈》——既有宗教的,又有科学的,反映了当时两代人的妥协。
    4月,巴塞罗那全市美术展览会上,帕布洛的《第一次圣餐》陈列于第一展览室,标价1500比塞塔。5月15日的《巴塞罗那日报》上刊登了一篇对这次展览的综合评述,其中也提到了这幅画,称其“画中人物富于感情,线条明快”。
    帕布洛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把自己的情绪、心理调整到最佳状态,就动笔画那幅著名的《科学与仁慈》。
    唐霍塞对此也十分重视,他破天荒地亲自做模特儿,于是他就成了画面左边坐在病人床旁的医生。唐霍塞一生拘谨踏实,极少照相,后人也许只能通过这位“医生”来想像他的模样了。帕布洛充分借鉴流行的印象派的技巧,在以赭色、棕色表现悲悯和忧郁的同时,映衬着紫红、黄绿诸色,从而一扫伤感颓靡之风,画面成熟稳重,泰然自若,虽然尚没有摆脱学院派的影子,却也对未来有所预示。比如,病妇那只柔软细长的手,就好比一段安详优美的语言,在款款倾诉。
    《科学与仁慈》在1897年的马德里全国美展上获得赞扬,接着又在马拉加市的全省美展上摘取了金像奖。
    他在别人吹捧的光晕中,他在别人期待的眼神里,他上了报纸,上了展览,如果他按着别人为他指明的道路走下去,凭帕布洛的聪明,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很不错的画家,至少会超过他的父亲,名望于当地,传诵于当时。但是,我们就永远也见不到天才的毕加索了。
    帕布洛决意离开巴塞罗那。
    正好,放暑假了。帕布洛随父母返乡,他暂时把烦恼丢到了脑后。帕布洛受到了亲戚朋友的热烈欢迎,叔父萨尔瓦拥抱了侄儿,他一直对他抱着很深的期望。常在列塞奥俱乐部聚会的唐霍塞的一群朋友,也设宴为画家帕布洛·鲁伊斯·毕加索祝贺。
    人们不难看出,这段时间帕布洛把绘画丢开了,他一到傍晚,就挽着表妹卡门·布拉斯科的手在海滩、河边散步。他腋下夹着一根手杖,戴一顶黑帽子,也遮掩不住帽檐下乌黑眼珠闪出的亮光。洛拉常常跟踪在哥哥的后面,窥视他们的亲密举动,然后回来学给大人们看,逗得满堂笑声。
    帕布洛与表妹的郎才女貌让人们认定了这是天生的一对。他还特意在一个铃鼓上画了一束花送给布拉斯科,因为这么名贵的花,他还买不起,他不好意思向叔父要钱干这些事情。过了几天,布拉斯科说,她不能再和他一起出去了。原来,布拉斯科的妈妈嫌帕布洛家里穷,社会地位不高,配不上她的女儿。
    帕布洛虽然冷静地和布拉斯科分手了,他的心中却烙上了不可磨灭的伤痕。那么短暂而圣洁的初恋呵!在以后毕加索一生的情海里,很少有过这种单纯和爱恋了,而更多的是成名人轶事人化的感情的依托、寂寞的排遣与情欲的宣泄。
    4
    暑期刚过,毕加索就在萨尔瓦的帮助下,孤身去了首都马德里。执教于圣费尔纳多皇家学院的牟诺斯·德格拉因先生是唐霍塞的朋友,他的引荐使帕布洛顺利地就读于该校。但他很少去教室上课,不是呆在学校的画室,就是跑去普拉多美术馆,在那里,他又一次被委拉斯开兹、格列柯、鲁本斯吸引住了。“这才是真正的学校。”帕布洛一边欣赏,一边自言自语。
    埃尔·格列柯引起了帕布洛的特别注意。生活在16至17世纪的格列柯属威尼斯派,所作多宗教题材,人物瘦长变形,在一种神秘气质里宣扬苦行主义精神。他那通过手势和眼神揭示人物心理的哲人式画法感染了帕布洛。去普拉多复制委拉斯开兹和格列柯的名画,成了帕布洛的必修功课。
    天气稍暖,帕布洛漫步在喧嚣的街头,手里拿着写生本,他很快就完成了5本街景的写生,其中2本只用了一个月。帕布洛几乎走遍了全城,尤其是饥饿与贫困的波希米亚人出没的那些暗得可怕的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他敏锐的目光开始对实物的可塑性进行考察。他发觉,同样是人,富人总是那么大腹便便,目空一切;而穷人却枯肠瘦肚,委琐难堪。物体这种可塑的品质,后来在他的第一幅立体主义绘画中就表达了出来。
    萨尔瓦听说帕布洛在学校专门逃学,很不高兴。在这位一心只想侄子光宗耀祖的叔父看来,只有圣费尔纳多学院才能使帕布洛飞黄腾达,如此自名人轶事由散漫的帕布洛太让他失望了。他一气之下,停止了对帕布洛的接济。
    帕布洛本来十分拮据,这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他穷得连绘画的材料也买不起,毕加索曾对诗人艾吕雅回忆这个时候说:
    “饿肚皮是小事,几天不能创作,我就像停止了呼吸一样。”
    无奈,他便把一张画纸做几张用,密密麻麻画,重重叠叠画,有一张后来被发现的画纸,上面涂满了小丑、狗、马和吉卜赛人。由于画得太密,辨认不清,只数得出八个签名,前面都是同一日期:“12月14日”。帕布洛总是把日期放在签名之前,有人对此不解,他说,时间比名字更重要。
    冬天,马德里特别地冷,帕布洛身无分文,每天喝西北风度日,他终于病倒了,猩红热使他成了格列柯画中一样的人物。为了捡回一条命,他被迫回到巴塞罗那父母的身边。
    唐霍塞对儿子明显冷淡了,以前欢迎过帕布洛的人也怪怪的,惟有母亲洛佩斯相信儿子,她拍着帕布洛的肩膀说:“要是你当兵,就能做将军;要是你当僧侣,就能做教皇。”1946年后,毕加索当着情人弗朗索瓦·吉洛的面,接上了母亲的话茬:
    “可是我当了画家,就成了毕加索。”
    母亲的话对帕布洛触动很大。从此,他的画面上不再用“鲁伊斯(Ruiz)”署名。“毕加索(Picasso)”,大家都这么叫他,一是这个姓很新鲜,二是他和母亲太相像了,他愿意这么改过来。
    家里太闷,毕加索想起了好朋友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尔·帕拉勒斯。1898年6月,毕加索来到了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尔的家——阿拉贡边区的荷尔达。他头一回沐浴农村的风光,与和气热情而又沉默寡言的农民打成一片。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尔家所在的村庄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桑·雷恩花园。鲜花遍野,绿树成荫,山丘河谷长满了葡萄滕和橄榄树,石灰石峰峦有如哥特式建筑,高耸云霄。毕加索在这里很少画画,他学习了各种农活,给骡子装载,给公牛套车,以及酿酒等等,他都极有兴趣。
    他和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尔在山上找到了一个山洞,那里幽静凉爽,好比天然画室。他们还筑起了一堵墙,用以避风。那年夏天,在西班牙历史上是百年不遇的炎热,他们在山洞里一个劲地画牛、羊、驴、马,根本不管外面热浪滔天。他们3个月后才下山,而毕加索被好客的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尔家人留到了第二年的1月份。他研究冬天的落叶从枯黄到降落的全过程。他最喜欢的是山区的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么纯净而热烈,宛如山区姑娘湛然的明眸。他对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尔说:“印象派怎么画得出这样的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呢?光线多么美呀。”
    5
    1899年2月,毕加索从荷尔达回到巴塞罗那。出去这么久,父母很担心,生怕他住不了几天又要跑,只好同意他不去学院的要求。毕加索的同学约瑟夫·卡尔多那专攻雕塑,他十分钦羡毕加索的才华,邀请他来共用他的画室,解了毕加索的燃眉之急。
    初春,巴塞罗那的天气转向和暖。毕加索整天都一头扎在画稿当中,他画了又改,改了又画,似乎没有满意的时候。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美术活动已经纳入了“现代派”的观察范围。
    一天,毕加索正在修改作品。忽然,门开了,信佛刮进来一阵旋风,一个长头发青年就站在了毕加索的面前,问他是不是安达卢西亚人毕加索。毕加索惊讶地睁大黑色的眼睛,没有做声。来人也不再问,视线转到画板上,那件被改得鬼画桃符般的作品使他弓着腰,足足看了十来分钟。
    他就是诗人、画家沙巴泰,毕加索终生的朋友和知音。
    多年后,毕加索与沙巴泰都回忆起这第一次会面。
    毕加索说:
    “当我走过他的面前,向他道别时,我向他鞠了一躬,我不禁为他的整个形象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而折服。”
    沙巴泰说:
    “我一看见他就想,德梭那小子没说错,他果真是非凡的。他的眼睛亮得像一颗星,你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那双手虽小,但灵巧、好看,动起来的时候好像在说话。他的画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我说不出,但深得我心。”
    毕加索特别神往英国,他禀承了父亲对英国家具、服装和绘画的爱好,他尤其想见识一下英国的妇女,在他的心目中,英国妇女美丽、勇敢,富有魅力。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经巴黎到伦敦。
    临走前,毕加索画了一幅自画像给自己壮行,他遥视浩茫的天空,大雁飞过,万里碧空,挑战的豪情和征服的欲名人轶事望蓦然跃起。毕加索神定气足地在自画像的眉毛上连写三遍:“老子天下第一。”
    这时,距毕加索19岁生日只差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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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巴黎
    1
    19世纪后半叶,法兰西第二帝国在拿破仑三世的统治下,飞速向现代化迈进。商业中产者弱肉强食,或破产消亡,或转化为工业资产阶级和垄断资产阶级。巴黎,以其大工厂、大银行、大商场及其新闻、电报等通讯手段一跃而为欧洲的首都,各国大批的艺术家纷纷投奔这里,企图在经济的繁荣里寻求艺术的归宿地和突破口。然而,大多数怀有抱负的艺术家们都深感失望。
    一夜发迹的工业资产阶级头目,由于经历了从无到有、从穷到富的巨大落差,惊魂未定,他们只承受得了一种“象征着无尽繁华和稳定的”文化艺术,他们只欣赏光洁、清致、细腻的富于学院古典主义趣味的作品,因而引起了激进青年艺术家的反感。
    变革的洪流已经不可阻挡。
    60年代,莫奈、雷诺阿、巴依齐、西斯莱等人,一起来到巴黎格莱尔画室学画。他们讨厌照葫芦画瓢,有一天,莫奈对伙伴们说:“咱们走吧,这里于健康不利,这儿不说真话。”在他们看来,学院派的作品都是面具,没有真实的生命。
    他们经常在一家叫做盖尔波瓦的咖啡馆集会,除爱德加·马奈已有一些成就外,其他均是无名之辈,包括后来被称为“现代绘画之父”的塞尚。于是,马奈成为公开反对官方艺术的首领。作家左拉是他们坚定的支持者,他利用自己的声望为马奈的艺术辩护。1863年春,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在“落选沙龙”上引起轩然大波,受到拿破仑三世及其法国绅士们的痛斥。左拉立即发表长文《论马奈》,充分肯定了马奈绘画的那种“由个人气质决定的富有人性美的对现实的表现形式”。
    1874年,毕沙罗、雷诺阿、西斯莱等人在卡普辛大道35号借用了摄影家纳达的一间工作室,组织了一次“独立沙龙”,与官方的“秋季沙龙”相对抗。34岁的莫奈就在这次画展中推出了一幅震撼画坛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日出·印象》。《喧噪》周刊的记者路易·勒鲁瓦指责莫奈“否定了美与真实”,而嘲之以“印象主义”。不料,这个名称从此彪炳画史,变成了极富号召力的一面光辉旗帜。
    虽然印象派还只停留在对光、形、色的粗浅的思考上,它的革命是不彻底的,但它毕竟打响了第一炮。它的贡献在于:以莫奈、雷诺阿为代表的对光与色的探索,成为后来马蒂斯“野兽派”的圭臬;而马奈、德加和塞尚对文艺复兴所建立的空间的质疑则是毕加索立体主义的出发点。
    而后,凡高、塞尚、高更横空出世,尤其是塞尚于1886年宣告与印象派决裂,标志着现代艺术的发端。塞尚觉得印象派孜孜以求的“闪烁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与流动的大气”都是转瞬即逝的东西,信佛一种虚拟语气,让人模棱两可。他要探索新的途径,用整体的稳定的绘画因素,表达自己对世界的感知。塞尚的意义在于他动摇了传统的绘画标准“像”,而提出了新的准则“知”。把这一准则推到极致的,就是——毕加索。
    2
    1900年,毕加索来到了巴黎。
    他目不转睛地眺望着埃菲尔铁塔,像阅读一部传奇。
    他不断地往来于塞纳河两岸,穿梭在乞丐、妓女和颓废派诗人之间,他掀开巴黎“自名人轶事由而浪漫”的封面,看到的是和西班牙同样的内容,处处充满了生存的艰难。
    这一年,巴黎真热闹。
    迎接20世纪到来的巴黎国际博览会规模空前,经历了无数屈辱、已年届六旬的大雕塑家罗丹在展览会上获得了他生前最大的一次成功,“令人恶心的罗丹”一夜之间成为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光荣。正如美国作家戴维·韦斯所说:“巴黎是无法预言的。”
    毕加索在博览会上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作品,而且作为西班牙当代名作选入了博览会出版的画册。
    资金紧张和巴黎艺术界的活跃气氛使毕加索无心再继续他的旅程,他留在巴黎了。画家耶森、雕塑家马诺洛是他的第一批朋友,还有同来的沙巴泰和卡沙盖马斯。他们不修边幅,尖俏刻薄,把不被承认的才气都转化成另一种能量。热心的马诺洛在向同道介绍毕加索时,总说是他的女儿,弄得人哭笑不得。
    在卢浮宫博物馆,毕加索潜心研究安格尔、劳特累克、莫奈、塞尚等前辈大师们的作品,他手摹心追,会意忘言,抽空自己画几幅,虽不多,却可以看出他吸收新影响的快捷。他的临时画室在加布里埃街49号,附近是一座山,山上便是蒙马特尔。
    这时,毕加索最亲近的朋友是沙巴泰,他们形影不离。现在仍可以看到毕加索当时为沙巴泰画的一张像:沙巴泰穿着黑色大衣,身上披着玫瑰花,走在墓地间。从神态到背景,都沾染了颓废的色彩。
    毕加索很幸运地遇见了加泰罗尼亚实业家马纳奇,马纳奇用150法郎买下了他的全部作品,并对他表示,愿意每月付150法郎的工资,请毕加索按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画,毕加索答应了。他还结识了经营小画廊的伯萨·韦尔夫人。画家都是靠这些人的“慧眼”吃饭的。
    正当毕加索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情况却急转直下。他的同伴卡沙盖马斯一到巴黎,就爱上了一个姑娘,但那个姑娘却对他的疯狂追求无动于衷。卡沙盖马斯神魂颠倒,濒于崩溃的边缘。毕加索看着他“人比黄花瘦”,一天天憔悴下去,心里不忍。他想,马拉加灿烂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也许能疗治好朋友的单相思。这样,他半劝半拖,将卡沙盖马斯带回了老家。
    毕加索克服着家人,尤其是父亲和叔父对他的厌恶,一心只希望地中海的良好气候能使卡沙盖马斯忘记过去,重新振作。可是,卡沙盖马斯连那灿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的面都没碰一下,他老在幽暗的酒店角落里借酒浇愁,醉时多,醒时少,已不像个人样子了。无奈,毕加索只好乘火车前往马德里,而卡沙盖马斯不愿再跟着。在一家放着音乐的酒店里,他们互相道别。卡沙盖马斯满含热泪,黯然返回巴黎,以开槍自名人轶事杀结束了他无力摆脱的爱情悲剧。
    毕加索听说了卡沙盖马斯自名人轶事杀的消息,好几天都一言不发,只是画,不久就画出了那幅低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郁的《卡沙盖马斯的葬礼》。这幅很大的油画是毕加索蓝色时期的代表作之一,送殡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与云雾上的裸名人轶事体女孩、飞腾的白马反映出一种复杂的心理状态,地狱的混沌和天堂的清明糅杂在一起,让人想起高更临死前画的那幅著名作品《我们来自何方?我们是什么?我们向何处去?》。人类自身的问题,是哲学的最高问题,也是一切艺术的终极问题。
    毕加索在马德里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一名叫弗朗西斯科·达·阿西·索勒的巴塞罗那人,他们合作编辑了一份杂志《年轻的艺术》,1901年3月出版了创刊号。他们意欲把它办成一本“真实可靠的刊物”,在西班牙推动艺术革新的浪潮。遗憾的是,《年轻的艺术》仅维持5期就停办了,还是没钱。他们本想另起炉灶,再办一份《马德里艺术评论》,但毕加索又不得不赶往巴黎了,马纳奇催得紧哩,他几个月未收到毕加索应允的一些绘画了。
    3
    毕加索重来巴黎的确切日期究竟是1901年春还是6月,说法不一。有一幅画也许能作证明,毕加索描绘他和友人雅姆·安德路·波森一同到达巴黎时的情形,留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髭的波森,头戴方格呢帽,手里提了一个包;毕加索握着一根手杖,腋下夹着一只大公文包。从他们两人都穿了厚呢大衣来看,应是春寒料峭的时候。
    马纳奇迎接了他们,并邀请毕加索住在克利希大街130号他的不太宽敞的寓所里。他的寓所只有两间房,毕加索在较大的那间住了好几个月。《克利希大街》和《蓝室》就成为了这一段自名人轶事由而杂乱的日子的纪念。
    马纳奇认为,毕加索要尽快出息,就必须去见伏拉。伏拉是个有名的画商,他性情豪爽,眼光独到,曾赞助过塞尚,和许多名画家名诗人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甚深。
    毕加索的画得到了伏拉的好评,他满口答应尽快举办毕加索的作品展。毕加索知道伏拉画廊是很威风的,他想通过这一次展览在巴黎一举成名。为此,他闭门苦修,专门为迎合贵族资产阶级的趣味画了一系列作品。就其艺术水平而言,它们无疑是成功的,但是,却一幅也没有卖得出去,这给了毕加索以沉重一击。
    值得庆幸的是,毕加索的创作动机被《艺术报》的评论员费里基昂·法居及时勘破,他撰文在称赞毕加索“是一位名副其实和富有魅力的画家”之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毕加索急切的功名心:
    他的危机就潜伏在这种急于求成的心情中,它可能使他养成一种平易媚俗的美
    术趣味。创造和多产,像暴力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一样,是两件不同的事情。我们面对着如此光
    芒万丈的雄伟气魄,不免对这一点深感遗憾。
    如果没有法居的这篇文章,凭年轻人的一时任性和急躁,毕加索说不定会在邀媚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道路上滑得更远。毕加索毕竟是毕加索,法居前面赞扬的部分他都没在意,就是这几句话有如当头棒喝,让他全身心为之一震。
    他一冷静下来,就明白了自己应该把线条和色彩画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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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奔波
    1
    1902年1月,毕加索出现在巴塞罗那梅尔赛德街自己的家里。虽然还很穷,但他名气不小,家里人见他回来都十分高兴。唐霍塞和萨尔瓦年纪一大把,也懒得对毕加索的艺术家派头发表评论了。
    画家罗盖罗尔在伦巴拉斯中段附近的阿萨尔托街上有一间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台的画室,毕加索征得他的同意,借了一角之地,作为他的工作间。他也有西班牙人共同的生活习惯,晚上睡得特别迟,早上则尽量往后拖延,直到上午11点左右,他才从家里出来,徒步走过旧城区那些狭小的巷道,一路上,他的眼光四处搜索,寻找可以入画的人和事;看到哪里聚众或吵闹,他就好奇地跑过去,这倒不是想画什么,而是积蓄一些噱头和谈资。午后两三点,他赶到“四猫酒店”吃中饭,就不至于新鲜事都被朋友们占了。傍晚,他呆在画室里,先在一张纸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画些东西,或者看几页书,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把一切与创作无关的事都置之度外,他仿佛在另一个世界漫游,流连忘返。
    毕加索不用调色板。他的右边有一张小桌子,上面铺着报纸和三四个插满了画笔的大罐头盒子,里边有松节油溶剂。他每次从盒子里选出一支笔,在报纸上蹭干。需要一种单色的时候,他就从油筒里往报纸上挤出一些。
    在画架前,毕加索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他几乎从不改变姿势。他作画时通常不允许别人在场,然而凡是得到许可看过毕加索作画的人,都深切地体会到“全神贯注”是什么意思。沙巴泰说:
    “他作画时思想如此集中,如此沉静,以至于任何人无论从远处或近处看到他,都懂得自行检点,保持肃静。”
    同伴们总是调侃毕加索老是穿着那么一套衣服,毕加索也注意到了自己确实太寒酸了,他想讲究一点,可是没有钱。这时,他听说马纳奇在巴黎伯萨·韦尔画廊举办了他的画展,大约有30幅,如《卢森堡》、《静物》、《戴珠宝项圈的妓女》等。他神气地对同伴们夸口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旧貌换新颜了。
    毕加索天天等着巴黎那边传来好消息。
    不出所料,画展获得了好评,评论家阿德廉·法奇在序文中称赞这些作品“使我们先睹为快,迷恋那种在调子上时而粗犷奔放,时而细腻老练的卓越技巧”。
    出乎所料,还是没有卖出去一张画。
    毕加索的“阔梦”破产了。他还是穿着那套旧衣服,只是改变了领带和背心。同伴们继续笑他换汤不换药。
    毕加索硬着头皮走进一家缝纫店。他看了一眼铺面上挂着的高级时髦服装,摸摸瘪得不好意思的口袋,正待出去,被人喊住了:
    “请问是不是毕加索先生?”
    “您怎么认得我?”毕加索惊诧莫名。
    “我在萨拉·帕雷斯的画廊参观过您的画展,那里有您的照片。我十分喜欢您的画。”
    毕加索转身又进了屋,他和裁缝索累谈得十分投入。索累答应为毕加索做一套挺拔合身的新装,不收费,条件是毕加索为他本人及全家各画一幅肖像。毕加索解释说,这是互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对方的长处。
    毕加索画的画和索累做的衣都非常的棒。毕加索还迷住了索累剪裁衣服的熟练技巧,不久,他就将之运用到了绘画上。
    毕加索依然孤独。同伴们的目光仅仅停留在他的衣着上,他们无法理解他的作品。这从他给马克斯·耶科的信中可见一斑:“我给这里的画家、朋友看了自己的作品,他们认为形似尚待商榷,神似有些过分,这太可笑了。”
    蓝色的调子充斥着画面。凄楚与绝望,感伤与愤慨,一齐凝聚于毫端。毕加索所见所闻所思所画,都在一个字上——病。
    天有病,人知否?
    2
    1902年夏末,毕加索第三次到巴黎。
    塞纳路上一幢17世纪的老房,门楣上写着“马罗克旅馆”。它的顶层有一间小阁楼,就住着毕加索和另一位西班牙雕塑家西斯凯特。一张大铁床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因而两人总有一个必须大部分时间坐在床上。他们都穷得吃不饱饭,就望着床上堆积的作品发呆。
    马克斯·耶科要来看毕加索,毕加索不允,他宁愿自己去耶科那里。耶科明白,毕加索的自尊心很强,他只能不露声色地帮助他。不久,耶科在一家百货店找到了工作,生活有了明显好转,他就在靠近巴黎工业中心的伏尔泰大街租了一间同样简陋但比较宽敞的房子,然后邀请毕加索来住。有意思的是,两个朋友共一顶礼帽,谁出去谁戴,以至于邻居很长时间都认为这间房里只住了一个人。
    床也只有一张。晚上,耶科睡觉,毕加索画画;白天,耶科到店里上班,毕加索则蒙头大睡。
    贫穷与共的还有沙巴泰。有一次,毕加索和耶科兜底翻出各自的腰包,凑了几个硬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沙巴泰,叫他去买鸡蛋和别的食物。沙巴泰在商店里转来转去,最后捧着鸡蛋,还有一块面包和两根香肠,兴冲冲地往回跑。也许是迫不及待地想赶回去填饱肚子,又加上视力不好,沙巴泰上楼时不幸摔倒。鸡蛋破了,满楼板的印象派画。沙巴泰把自己这幅无意中的“创作”丢在一边,手忙脚乱地抱着香肠、面包撞开门。毕加索听说等待已久的鸡蛋遇难,大发雷霆,对着沙巴泰吼道:
    “我们把最后几个钱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了,可你连个完整的鸡蛋也拿不回来。你这辈子算是白活。”
    毕加索气愤地抄起一把叉子,插进一根香肠。“嘭!”香肠竟爆炸了。毕加索又试另一根香肠,也爆炸了。
    沙巴泰的视力实在太差,他买了两根因时间太久而发酵的香肠,里边像气球似的充满气体,叉尖刚一戳破外皮就爆开了。
    毕加索和耶科哭笑不得,只好把面包分吃了。而沙巴泰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饿着肚子低头认罪。
    10月份,贝尔特·魏尔筹办新画展,毕加索在参展画家之列,其他的还有洛奈、皮乔特、吉鲁埃德等人。毕加索“虚无和绝望”的作品引起了高更的挚友查尔斯·莫里斯的关注,他在《法兰西信使》杂志上指出:“他像一个年轻的神,想要重新创造世界,但他只是一个忧郁的神……他的世界并不比麻疯病人的病房更适合居住,他的画本身也是病魔缠身。难道命运只让这个令人恐惧的早熟孩子创作反映生活消极面的杰作,只让他表现他比任何人都深受其害的病魔吗?”
    这一篇写得一样异常有力的文章,震撼了毕加索。他要见一见莫里斯,这个准确诊断了他的思想的人一定也能治愈他的心病。
    莫里斯一眼就看出了他面前这个腼腆小伙子是个天才,他意味深长地告诫毕加索:“仅有痛苦是不够的,还要有同情,同情能让人重新振作起来,并认识到自己事业的价值,这不是用钱能衡量得了的。”他向毕加索推荐了高更的游记《诺阿》。高更那纯朴的、不懈追求的乐观主义对毕加索是一种激励,虽然,彻底摆脱悲观和沮丧还要一个过程。
    越怕发生的事越是来得快。神经质的个性使耶科失掉了饭碗,耶科不乏幽默地对毕加索说:
    “我们又要搬家了。”
    毕加索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3
    食不果腹,让毕加索倍加思家。
    他把没有烧完的画捆成一大卷,寄放在塞纳街的画家朋友皮乔特处。他决定暂时回西班牙。
    几个月后,当毕加索再来巴黎寻找皮乔特时,此人已搬往它处。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皮乔特的下落,皮乔特却把他的画忘在老房子的一只柜子上面了。
    毕加索气急败坏地跑到皮乔特原先栖身的旅馆,在那只柜子顶上积得厚厚的一层灰尘下面,那捆画居然还在!
    毕加索无法表达自己大起大落的感情,他只是紧紧地攥住一掌灰尘,谢谢它们保护了他的作品。
    毕加索在巴塞罗那画出了蓝色时期的最优秀的作品。《生活》作于1903,规模相当大,构图煞费苦心。画面上一共有7个人物,左侧一对裸名人轶事体的情侣,比喻放纵的爱情,男人的手指向右边,女人循着手指望过去,显得惶惶不安。右边一个抱婴孩的母亲,象征着生活的重负,母亲一脸沧桑,看着前面的男女,神色冷峻,目光严厉,好像有责备的意味。背景是两幅素描,女人的姿势都是缩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只不过上面一幅的女人是窝在男人的怀里,无情地揭示出从相依为命到孤苦无依的必然之路。
    在画上增加人物形象,这种“拼贴”是不是含有裁缝索累的技法呢。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绘画应当走出只能摹写自然的局限,它完全可以表达戏剧化的感情体验。我们在《生活》这幅画中,能够感到人物与人物,与空间,与读者,甚至与作品背后的作者,有一种共鸣,就仿佛在读一首押韵的诗,这才是画的本质所在。1946年,毕加索对弗朗索瓦说:
    “绘画就是写诗,以造型艺术的韵律写成诗句,而绝不能写成无韵的散文。”他大胆地将韵律也纳入了绘画的基本质素之一。
    他还说:
    我从不认为,作画只是为了少数人的享受。我总是感觉到,一幅画必须在看画的人身上唤起点什么才达到了目的。比如在莫里哀的作品里,就存在一些东西,使聪明的人发笑,也使看不懂的人发笑。莎士比亚的作品同样有这种东西……绘画也绝不是儿戏,而是极为严肃甚至神秘的艺事,别看是简单的一笔,它可以代表一个活的生灵。不要局限于图像,要看到它真正的实质——那才叫妙不可言呢。
    毕加索广泛涉猎各种美术风格,他在钻研西方大师的妙手丹青之余,还痴迷于东方和非洲的艺术特色,比如中国的水彩画和线条画,日本的“浮世绘”,西非的丹族面具及其他黑人雕刻等。毕加索不断地在传统的绘画意义上加入诗和哲学的元素,他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借助诗和哲学的力量来使绘画独立,而不是单纯的自然风景与宗教故事的摹写。富于浓厚民族风味和地方特色的原始艺术,正中了毕加索的下怀。
    1904年春,毕加索在沙巴泰家里的墙壁上,创作了一些具有亚述浮雕神采的壁画。在对着窗子的一堵墙上,画上一个半裸的摩尔人被绞死在树上,而他下面的一对年轻男女,却一丝不挂地正在“狂欢热恋”。
    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墙上高处的一扇圆窗用作他绘画的一部分,在窗上添几笔,它就变成一只俯视一切的眼睛。毕加索题词空白处:
    “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虽已和我分开,但仍和我一样是天神。”
    这种绘画和题词的方式是他新近从中国画那里学来的,只是此间透露出来的自负和疑问依然是毕加索式的。
    东方艺术西渐古已开始,随着丝绸之路的开辟和明治维新的成功,欧洲各国博物馆或多或少都藏有历代的中国书画,大英博物馆就收藏了中国最早的名画家顾恺之的《女史箴图》。不过直到19世纪后期,当马奈、凡·高、塞尚、高更等印象派大师,力图寻找一种新的艺术语言时,中国和日本的绘画才进入他们的视野。特别是日本的“浮世绘”,成为许多画家直接研究的资料。
    “浮世绘”,是汲取中国的线描和木板印刷而创造的艺术,在反映日本社会的世相百态中,形成的独特的风格。画面上常用大块的黑色,手工染成,因而更体现出装饰意味。由于可以复制,故流传广泛,当时流向欧洲的各种日本商品的包装物上,总是印有“浮世绘”,西方画家很容易得到它。我们在马奈画的左拉肖像的墙壁上,在凡高的自画像的背景上,都能看到“浮世绘”的影响。以后的毕加索、马蒂斯等,就更不用说了。
    4
    在巴塞罗那期间,毕加索画了一系列关于盲人的作品。一方面盲人最能表现人类的困境。盲目的,不仅是看不到光明,而且根本就没有光明的概念。沉于黑暗的深渊,它的尽头依然是黑暗。爱情是盲目的,幸福是盲目的,只有苦难永远睁大着狞厉的眼睛。《盲人用膳》这幅画上,一个盲人坐在桌前,眼窝深陷,毫无生气,枯瘦如柴的手摸索着桌上的水壶和面包。即将饱餐一顿,也看不出什么兴奋,面包没长眼睛,它下次还会不会飞到盲人的手中呢?
    另一方面,看与知之间有很大的出入。不用眼睛,更能探究到艺术的真谛。眼睛看到的,都是表面的,肤浅的,戴着欺骗人的面具。要走进内心,走进人类的本质,必须睁开第三只眼睛,也就是毕加索所说的“内在的眼睛”。
    介于感官知觉与更深一层的思维领域之间,有一种观察力,不妨比作一只内在的眼睛,它能够富有感情的观看和思考。通过这种想像的眼睛,即使丧失了生理上的视力,也能观看、理解和爱,而且在外在的眼睛失明之后,这种内在的视力可能变得愈加敏锐。
    《年老的犹太人》坐在地上,他那双眼睛早已不起作用,旁边有一个目光明亮的小孩照料着他。小孩虽然看得见,但老人却是他的支柱,小孩是老人的“内在的眼睛”。他们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开。
    1904年春,毕加索迁入商业街的一间新画室,他的父亲唐霍塞认真为他制作了一块画板,希望儿子能画出成名的杰作来。可是,他不知道巴塞罗那的亲情已经留不住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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