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沿着斜坡缓慢移过来
有如冬天迅疾降临的夜晚
瓦是黑的瓦在屋脊
留住了不动声色的时间
过年的孩子走出拱立门
他目光覆盖之地
仅仅只是一些沟渠和蔬菜
远方比一年一度的新衣
还要遥远
附近的一所小学人去楼空
黑板上简单的汉字被擦去
被斜坡上的村庄反复传唱
“小儿郎呀背起书包上学堂”
老人们这么说老人的身后
是一扇打满了补钉的窗户
里面闪烁了多年的油灯
有着游丝般细密的皱纹
而当高梁和大米散落于集市
孩子们东奔西走大部分
学会了用大碗喝酒
到了该告别的黄昏
我才发现这泥土搭起的村庄
还包含着如此隐痛的一面
还来不及深入月亮就涌出了桂花和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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