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总要有人了解
火车为什么肯从北京跑到广州。
这么远的路程
足够穿越五个小国
惊醒五座花园里发呆的总督。
但是中国的火车
像个闷着头钻进玉米地的农民。
这么远的路程
书生骑在毛驴背上
读破多少卷凄凉迂腐的诗书。
火车头顶着金黄的铜铁
停一站叹一声。
有人沿着铁路白花花出殡
空荡的荷塘坐收纸钱。
更多的人快乐地追着汽笛进城。
在火车上
我一句话也不说。
人到了北京西
就听见广州的芭蕉扑扑落叶。
车近广州东
信号灯已经拖着锚沉入南海。
我乘坐的是
另外的滚滚力量
一年一年南北穿越
火车怎么可能被火焰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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