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策马扬鞭在有劲的黑夜里
    雕花马鞍在我坐骑下
    四只滚滚而来的白蹄
    踏上羊肠小道落英缤纷
    我是走在哪一个世纪?
    哪一种生命在斗争?
    宽阔邸宅我曾经梦见:
    真正的门敞开
    里面刀戟排列甲胄全身
    寻找着寻找着死去的将军
    我策马扬鞭在痉挛的冻原上
    牛皮缰绳松开昼与黄昏
    我要纵横驰骋
    穿过瘦削森林
    近处雷电交加
    远处儿童哀鸣
    什么锻炼出的大斧
    在我眼前挥动?
    何来的鲜血染红绿色军衣?
    憧憬啊,憧憬一生的战绩
    号角清朗来了他们的将士
    来了黑色的统 ...

一只麋鹿走向陷阱
    权力,枞树说,斗争
    秋天重复着
    牢记在核桃里
    怀着同一秘密
    我头发白了
    退休----倒退着
    离开我的岗位
    只退了一步
    不,整整十年
    我的时代在背后
    突然敲响大鼓
    不
    答案很快就能知道
    已折射在他脸上
    临近遗忘
    临近田野的旁白
    临近祖国这个词
    所拥有的绝望
    麦粒饱满
    啊,成熟的哭泣
    今夜最忠实的孤独
    在为他引渡
    他对所有排队
    而喋喋不休的日子说
    不

既不是什么开始,亦尚未到达终点,
    而就是一种停,停下来看看风景;今天
    在这个美丽的半岛上作客,
    我已不再贪杯,不再胡闹,
    不再自以为很了不起如当年了。
    让我独自徘徊,消磨岁月
    在这属于我自己的小小的后院里
    是好的:我乐意和十来棵
    品种不同的玫瑰厮守者,默契着,
    相看两不厌,无言以终老。
    对于国家民族,我是问心无愧。
    对于列祖列宗,子子孙孙,
    以及毁我的誉我的同时代人,我想
    我也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的了。——
    然则,你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你还有什么可遗 ...

回来,或永远走开
    别这样站在门口
    如同一尊石像
    用不期待回答的目光
    讨论我们之间的一切

这精确的陈述出自全部混乱的过去
    这纯净的力量,像水笼头滴水的节奏
    注释出历史的缺失
    我因触及星光而将黑夜留给大地
    黑夜舔着大地的裂纹:那分岔的记忆
    无人是一个人,乌有之乡是一个地方
    一个无人在乌有之乡写下这些
    需要我在阴影中辨认的诗句
    我放弃在尘世中寻找作者,抬头望见
    一个图书管理员,懒散地,仅仅为了生计
    而维护着书籍和宇宙的秩序

我的手迎着风,接住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有一张我憎恶的脸
    不知他是否还活在人间
    我的手迎着风,接住一张揉皱的纸
    上面写满下流的语言
    我不便重复一个字
    我的手迎着风,一张病历递到我手上
    一张病历没有填写姓名
    给我的健康带来打击
    我的手迎着风,但拒绝接受
    任何机密。但一张纸条令我心慌
    我眼看要变成一个泄密的人
    风,巨大的力量,我的手迎着它
    我的手割过麦子,抓过坏蛋
    待我把手缩回,巨大的力量便消逝
    我把手缩回又伸出
    风吹我的手像吹着新疆和蒙古
    巨大的力量 ...

村庄在五谷丰盛的村庄我安顿下来
    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
    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
    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死的树叶,
    从枝条上滑落,
    无论我们怎样留恋,
    死的树叶,
    也要滑落。
    多好啊!
    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就安宁了,汇入那寂静的一部分,
    一切都是透明的,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颤栗,
    也没有什么需要掩藏。
    多好啊,
    活得越长久,
    就越会放弃,
    越衰老,就越是回到了真样子,
    所有的诱惑都消失了,
    就安详了。
    悲痛,
    终于凝成了蜜。
    多好啊,
    回到了老样子,
    我们就胜利了,
    轻得不得了,
    像雪花一样,
    铺天盖地,
    而雪花对世界的意思 ...

常喜欢你这样子
    坐着,散起头发,弹一些些的杜步西
    在折断了的牛蒡上
    在河里的云上
    天蓝着汉代的蓝
    基督温柔古昔的温柔
    在水磨的远处在雀声下
    在靠近五月的时候
    (让他们喊他们的酢酱草万岁)
    整整的一生是多么地、多么地长啊
    纵有某种诅咒久久停在
    竖笛和低音箫们那里
    而从朝至暮念着他、惦着他是多么的美丽
    想着,生活着,偶而也微笑着
    既不快活也不不快活
    有一些什么在你头上飞翔
    或许
    从没一些什么
    美丽的禾束时时配置在田地上
    他总吻在他喜欢吻的地方
 ...

迎没见过雪的友人
    这样庞大的装置工程
    当然不是
    区区如我的艺术家
    所能为力
    铺在广大草地上的雪
    必须又厚又轻又柔又白
    引诱一双天真的脚
    去踩去没膝去惊呼去笑成一团
    作为灯光的太阳必须照亮
    面对面的坦荡心眼
    无需墨镜遮羞
    气温要调节到
    风吹在脸上你只感到温存有如我的呼吸
    而檐角几根零落的冰垂
    晶莹玲珑好让你梦幻的眼睛
    灿然惊喜
    在席尔斯塔上望远
    或凝近
    都一样清明
    (极目处那一抹淡紫可能是污染
    更可能是这钢铁城市难得流露的
    朦胧之情 ...

站在冬天的橡树下我停止了歌唱
    橡树遮蔽的天空像一夜大雪骤然落下
    下了一夜的雪在早晨停住
    曾经歌唱过的黑马没有归来
    黑马的眼睛一片漆黑
    黑马眼里的空旷草原积满泪水
    岁月在其中黑到了尽头
    狂风把黑马吹到天上
    狂风把白骨吹进果实
    狂风中的橡树就要被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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