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到不知道时候的时候,就会有影来告别,说出那些话——
    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
    然而你就是我所不乐意的。
    朋友,我不想跟随你了,我不愿住。
    我不愿意!
    呜呼呜呼,我不愿意,我不如彷徨于无地。
    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
    然而我不愿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如在黑暗里沉没。
    然而我终于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知道是黄昏还是黎明。我姑且举灰 ...

一
    这是我们今天吃的食,这是佛组当年乞的食1.
    这是什么?是牛油炒成的棕色饭。
    这是什么?是芥厘拌的薯和菜。
    这是什么?是「陀勒」,是大豆做成的,是印度的国食。
    这是什么?是蜜甜的「伽勒毗」,是莲花般白的乳油,是真实的印度味。
    这雪白的是盐,这架裟般黄的是胡椒,这罗毗般的红的是辣椒末。
    这瓦罐里的是水,牟尼般亮,「空」般的清,「无」般的洁,这是泰晤士中的水,但仍是恒伽河中的水?!
    二
    一个朋友向我说:你到此间来,你看见了印度的一线。
    是,──那一线赭黄的,是印度 ...

高高的槟榔树。
    如此单纯而又神秘的槟榔树。
    和我同类的槟榔树。
    摇曳着的槟榔树。
    沉思着的槟榔树。
    使这海岛的黄昏富于情调了的槟榔树。
    槟榔树啊,你姿态美好地站立着,
    在生长你的土地上,终年不动。
    而我却奔波复奔波,流浪复流浪,
    拖着个修长的影子,沉重的影子,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永无休止。
    如今,且让我靠着你的躯干,
    坐在你的叶荫下,吟哦诗章。
    让我放下我的行囊,
    歇一会儿再走。
    而在这多秋意的岛上,
    我怀乡的调子,
    终不免带有一些儿凄凉 ...

早晨,不得不谛听鸟鸣。一声声
    它脆而清越,又不明所以,像雨点的锥子
    落下,垂直地落下,越垂直就越悲悯。
    一年一度的大病,我换了几张椅子
    克制着自已,不为鸟鸣所惑而滑出肉体。
    也不随它远去。它拽着焦黄的尾巴,在松冠消逝
    有些起伏,有些黯然
    2004年10月

侧身天地苦拘孪,姑射神人未可攀。云若无心常淡淡,川若不竞岂潺潺。驰怀敷水条山里,托意开元武德间。终古诗人太无赖,苦求乐土向尘寰。

大怒江在帝国的月光边遁去
    披着豹皮黑暗之步避开了道路
    它在高原上张望之后
    选择了边地外省小国和毒蝇
    它从那些大河的旁边擦身而过
    隔着高山它听见它们在那儿被称为父亲
    它远离那些隐喻远离它们的深厚与辽阔
    这条陌生的河流在我们的诗歌之外
    在水中干着把石块打磨成沙粒的活计
    在遥远的西部高原
    它进入了土层或者树根

列车正经过黄河
    我正在厕所小便
    我深知这不该
    我应该坐在窗前
    或站在车门旁边
    左手叉腰
    右手作眉檐
    眺望象个伟人
    至少象个诗人
    想点河上的事情
    或历史的陈帐
    那时人们都在眺望
    我在厕所里
    时间很长
    现在这时间属于我
    我等了一天一夜
    只一泡尿功夫
    黄河已经流远

风从哪儿来
    我们数着罂粟籽中的
    日日夜夜
    大雪散布着
    某一气流的谎言
    邮筒醒来
    信已改变含义
    道路通向历史以外
    我们牵回往事
    栓在下一棵树上
    来吧,野蛮人
    请加入这一传说
    这预定的时刻开花
    谦卑的火焰
    变成他乡之虎
    我们游遍四方
    总是从下一棵树出发
    返回,为了命名
    那路上的忧伤

白日底光芒照射着朱梦,
    丹墀上默跪看双双的桐影。
    宴饮的宾客坐满了西厢,
    高堂上虎踞着他们的主人,
    高宣上虎踞着威严的主人。
    丁东,丁东,
    沉默弥漫了堂中,
    又一个鼓手,
    在堂前奏弄,
    这鼓声与众不同。
    丁东,丁东,
    听!你可听得懂?
    听!你可听得懂?
    银琖玉碟——尝不遍燕脯龙肝,
    鸬鹚杓子泻着美酒如泉,
    杯盘的交响闹成铿锵一片,
    笑容堆皱在主人底满脸——
    啊,笑容堆皱了主人底满脸。
    丁东,丁东,
    这鼓声与众不同——
    它清如鹤泪,
     ...

月光流进门槛
    我以为是阳光
    开门,还是深夜
    不久,有风从北边来
    仿佛吹动了月亮的弓弦
    于是我听见了黎明的音响
    河岸被山影压着
    有星流过旷野去
    我感觉到,万物还在沉睡
    只有我是最初醒来的人

雨天过访
    尚未敲门
    伞的水渍
    溅入颈项
    沿背而下
    一阵寒意
    如刀划过
    猝然想起
    江南水声
    泠泠响自
    小小运河
    蜿蜒绕过
    我家后门
    三月水涨
    鱼群吹浪
    河中有船
    岸上有人
    隔水相问
    原是同村
    什么样的天气
    什么样的乡愁
    满街只有风雨
    不见一瓣杏花
    骤闻高楼有人
    哀歌胡笳十八
    不待主人开门
    我又隐入伞后
    翻起风衣领子
    追踪雨声而去

忘掉昨天吧,从今天开始,
    我正式拜生活为师。
    忘掉明天吧,既然昨天
    是忘也忘不掉的。
    构成曾经的东西,支撑我一生。
    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步态……
    我不前行,也不后退,我等待
    但我永远是空的。
    一场生命的大雪,早已把我
    活生生错过。
    我,一个走进街道的谦卑者,
    我,一个骨架瘦小的旁观者,
    我不炫耀我身上值得炫耀的。
    天空轰隆隆。
    安静,安静,安静……
    哦,讨厌的路灯与贼为伍!
    我的头颅像开了锅。
    忘掉昨天吧,我要大声向生活
    呼救!但不让旁人听 ...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4-11-27 00:42 , Processed in 0.171875 second(s), 53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返回顶部 返回版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