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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在一个县城的树下
    亲耳聆听高音喇叭的声音
    那金属造就的国家机器的嗓门
    确实让尚处童年的我感到震惊
    这冷冰冰的玩意儿好像现在不多了
    但有时你能从校园以及边远省份的村落
    找到它们藏身的踪影
    它们默默蹲在那些树上
    注视飞鸟与行人麦子和孩童
    每当日出日落你会发现
    它们闪着隐忍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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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时人们还教给我规矩
    不停地教
    不停地惩罚训戒
    黑板上每天都会出现一些
    固定的称谓固定的说辞固定的
    赞美与欢呼
    幸好这一切过去了
    但有时你还能从一些人的 ...

望气的人行色匆匆
    登高远眺
    长出黄金、几何和宫殿
    穷巷西风突变
    一个英雄正动身去千里之外
    望气的人看到了
    他激动的草鞋和布衫
    更远的山谷浑然
    零落的钟声依稀可闻
    两个儿童打扫着亭台
    望气的人坐对空寂的傍晚
    吉祥之云宽大
    一个干枯的导师沉默
    独自在吐火、炼丹
    望气的人看穿了石头里的图案
    乡间的日子风调雨顺
    菜田一畦,流水一涧
    这边青翠未改
    望气的人已走上了另一座山巅

一把空虚的木椅
    一位怀抱荷花的少女
    在上面坐着坐着,
    一支受伤的雁子飞过山岗
    一位老人在湖边预言洪水的爆发
    少女看见
    人们随流而下
    少女坐着坐着,不动
    这姿态如同我们的遗忘是一种姿态
    少女从水中而来
    水越来越辽阔无边
    水朝着陆地不屈地绽放
    面积一次次地重复
    世界越来越是一面镜子是一个平面
    植物和动物再难区别和联系
    包括荷花和少女
    一把空虚的木椅依附着
    荷花少女,荷花少女在
    水下的世界,她走不出水
    世界属于水了,陆地在水下
    空虚的木椅是陆 ...

今天,我感受到那股气息
    却不能持久不能应和
    像沉闷的月明之夜
    我抒写过一个呈现之夜
    一个沉痛之夜
    一个敦煌的飞天女神
    和无法相应的音律
    一个失传之夜
    万物的灵长
    大地承接了我的身体和欲念
    而心灵是否
    就是那对着苍松解读明月的人
    就是那个潜入长安的花间词人
    "要记住,你们所有的众生
    都有着同一颗心……"
    但我却盲聋喑哑
    年年征战无法解脱
    就像这地心的引力啊
    它让我仅仅成为这个人
    ──一个漫游者
    却又偷偷移走了我周围的空气……

在黄昏时,
    紧张的蝙蝠飞着,
    一个,两个,七个……
    越来越多,划着混乱的线条。
    我念及花园,
    念及河流的迂回
    缓慢,平安的生活——
    当江面上的落日愈益光亮,
    仿佛深临了每一个流浪生死的心灵,
    那么无限,我的透明那么无限,
    就像普诺提诺斯说的:
    谙尽地上流浪的她,又要回到父亲那里。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目夹〗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上。
    我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们叫他们什么名字。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 ...

雨后的城市干净、潮湿,
    像一架冷漠的棺材停在院中。
    我身边的女孩说,“昨天一个人被砍了三刀,
    扔进了雨山湖,就为一个女人……”。
    她头上好看的发夹,令周围的气氛不安,
    像鱼群游向的钓饵。

九月,盲人抚摸麦浪前行,荞麦
    发出寓言中的清香
    ——二十年前的天空
    滑过读书少年的侧影
    开窗我就望见,树木伫立
    背诵记忆:林中有一块空地
    揉碎的花瓣纷纷散落
    在主人的脸上找到了永恒的安息地
    一阵催我鞠躬的旧风
    九月的云朵,已变为肥堆
    暴风雨到来前的阴暗,在处理天空
    用擦泪的手巾遮着
    母亲低首割草,众裁缝埋头工作
    我在傍晚读过的书
    再次化为黑沉沉的土地……

你看到了吗
    你看到阳光中的那棵向日葵了吗
    你看它,它没有低下头
    而是把头转向身后
    就好象是为了一口咬断
    那套在它脖子上的
    那牵在太阳手中的绳索
    你看到它了吗
    你看到那棵昂着头
    怒视着太阳的向日葵了吗
    它的头几乎已把太阳遮住
    它的头即使是在没有太阳的时候
    也依然在闪耀着光芒
    你看到那棵向日葵了吗
    你应该走近它
    你走近它便会发现
    它脚下的那片泥土
    每抓起一把
    都一定会攥出血来

在消沉的为生计繁忙、困惑的时光里
    就这么迎来了你——季候的变迁
    一场落叶,一场而
    一场氤氲中深藏的寒意
    和昏黄的、激发人无限惆怅的阴霾
    走在微湿的枯叶洒满的草地
    我体验着失落已久的
    那种沉浸于孤单、缄默的甜美
    冬雨,撒布于天地间的潮湿气息
    令我忆起少年时迷醉的一首歌曲
    那迷醉之后我经历了多少光明的打磨呵
    就像这脚下
    微湿着在步履催促下翻滚、喘息的树叶
    我尽力地,去履行这个民族文字上的使命
    小心着
    不让时代的微尘打扰和阻碍
    冬雨,冬雨过后黄昏翩然来到 ...

当所有的情感
    都并入一股哀怨
    如小河,大河,汇向着
    无边的大海,——不论
    怎么冲急,怎样盘旋,——
    那河上劲风,大小石卵,
    所做成的几处逆流,
    小小港湾,就如同
    那生命中,无意的宁静
    避开了主流;情绪的
    平波越出了悲愁。
    停吧,这奔驰的血液;
    它们不必全然
    都去造成眼泪。
    不妨多几次辗转,溯洄流水,
    任凭眼前这一切缭乱,
    这所有,去建筑逻辑。
    把绝望的结论,稍稍
    迟缓;拖延时间,——
    拖延理智的判断,——
    会再给纯情感一种希望!
    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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