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人卸下你的衣服。
    卸下两臂的镙丝钉。我发现你伤口平静,
    从来不对别人或天气表达对错。
    你这一身躯体,是某家工厂的制造。
    自行车已锁,冬夜别无风景。
    九点过后,雪如鹅毛;城市如盖棉被;
    晶莹剔透的,如白瓷隐去破碎声音;
    没有惊动车辆行人。
    我沿街走过,手握满满的雪;
    回头没有脚印。想问:为何只能如此?
    别给我标准答案,这不是考试。
    刚才郊外还见:稻草人披满雪。
    今夜雪在缝补这个世界。
    你可以复活。我慢慢撕开橱窗玻璃,
    和你私奔。为你接回手臂,
    悄悄 ...

永恒的轮子到处转着
    我是那不转的
    像个颓废的建筑瘫痪在田野
    我,在向往狂风的来临:
    那些比疼痛还要严重的
    正在隆隆走来,统治我的头顶
    雷电在天空疾驰着编织
    天空如石块,在崩溃后幻想
    尾巴在屁股上忙乱着
    牛羊,挤成一堆逃走
    就是这些东西,堆成了记忆
    让我重把黑暗的呼啸
    搂向自己……
    而,我们的厄运,我们的主人
    站在肉做的田野的尽头
    用可怕的脸色,为风暴继续鼓掌——

已经成了木乃伊的帝王
    仍嫌金字塔的内部怪难受的,
    所以每当月明风清之夜,
    便到外面去散散步,
    呼吸点新鲜空气;
    而留其不朽的足迹在沙漠上,
    让那些戴着近视眼镜的考古学者们
    殚毕生之精力去悉心地研究。

不知道春天来了以后将怎样
    雪将怎样
    知更鸟和狗子们,春天来了以后
    以后将怎样
    依旧是关帝庙
    依旧是洗了的袜子晒在偃月刀上
    依旧是小调儿那个唱,莲花儿那个落
    酸枣树,酸枣树
    大家的太阳照着,照着
    酸枣那个树
    而主要的是
    一个子儿也没有
    与乎死虱般破碎的回忆
    与乎被大街磨穿了的芒鞋
    与乎藏在牙齿的城堞中的那些
    那些杀戮的欲望
    每扇门对我开着,当夜晚来时
    人们就开始偏爱他们自己修筑的篱笆
    只有月光,月光没有篱笆
    且注满施舍的牛奶于我破旧的瓦钵,
 ...

一生到底会遭遇多少次
    相爱的女人
    要浪费掉多少的感情
    才会拥有一个真实而温暖的家
    一生到底要失去多少个
    机会才会获得成功
    才会走完生命的旅程
    一生
    好长的苦
    2003/6/7

我爱这雨后天,
    这平原的青草一片!
    我的心没底止的跟着风吹,
    风吹:
    吹远了香草,落叶,
    吹远了一缕云,象烟——
    象烟。

我不骗你,我不是什么诗人,
    纵然我爱的是白石的坚贞,
    青松和大海,鸦背驮著夕阳,
    黄昏里织满了蝙蝠的翅膀。
    你知道我爱英雄,还爱高山,
    我爱一幅国旗在风中招展,
    自从鹅黄到古铜色的菊花。
    记著我的粮食是一壶苦茶!
    可是还有一个我,你怕不怕──
    苍蝇似的思想,垃圾桶里爬。

他们在天空深处喝啤酒时,我们才接吻
    他们歌唱时,我们熄灯
    我们入睡时,他们用镀银的脚指甲
    走进我们的梦,我们等待梦醒时
    他们早已组成了河流
    在没有时间的睡眠里
    他们刮脸,我们就听到提琴声
    他们划桨,地球就停转
    他们不划,他们不划
    我们就没有醒来的可能
    在没有睡眠的时间里
    他们向我们招手,我们向孩子招手
    孩子们向孩子们招手时
    星星们从一所遥远的旅馆中醒来了
    一切会痛苦的都醒来了
    他们喝过的啤酒,早已流回大海
    那些在海面上行走的孩子
    全都受到他们的 ...

从树的任何方向我都接受天空
    树间隐藏着橄榄绿的字
    像光隐藏在词典里
    被逝去的星辰记录着
    被瞎了眼的鸟群平衡着,光
    和它的阴影,死和将死
    两只梨荡着,在树上
    果实有最初的阴影
    像树间隐藏的铃声
    在树上,十二月的风抵抗着更烈的酒
    有一阵风,催促话语的来临
    被谷仓的立柱挡着,挡住
    被大理石的恶梦梦着,梦到
    被风走下墓碑的声响惊动,惊醒
    最后的树叶向天空奔去
    秋天的书写,从树的死亡中萌发
    铃声,就在那时照亮我的脸
    在最后一次运送黄金的天空——

仅仅一瞬间
    金色的琉璃瓦房檐
    在黑暗中翘起
    象船头闯进我的窗户
    古老的文明
    常使我的胃疼痛
    仅仅一瞬间
    青草酿造的牛奶沉寂
    玻璃杯上
    远处的灯光闪烁
    这些环绕着死亡的
    未来的嘴唇
    有月亮的颜色
    仅仅一瞬间
    带着遗传秘密的男孩
    奔跑中转过身来
    从黎明的方向
    用玻璃手枪朝我射击
    弹道五光十色
    仅仅一瞬间
    气候习惯了我的呼吸
    小雪,风力二级
    松鸡在白色恐怖中飞奔
    蚯蚓们在地下交谈
    冬天里的情人
    有着简单的语言
    仅仅一瞬间
    ...

盘滞于山间林木上的云块
    有着夏天的矢车菊的色彩
    从集市上空飘流而过的云块
    用阴影将你起伏的家乡遮盖——
    你还从未见过那么多的人,在集市上
    他们有如一枚枚黑色的花朵
    (我得用咒语来解除咒语,用爱来启发爱)
    他们无法将你藏匿在高粱地里
    于是他们让你自己去把“幸福”找来
    母亲,你的青布小褂是否与
    蓝天有关?在席棚与席棚之间
    我能想象出你通红的小脸
    那个说书艺人的乡音多么浓重呵
    那些欢快的情节让你忘情地激动
    而当你远远望见一座黑山昂着危险的头颅
    向集市压来, ...

我不知道,我可真的不知道,
    为何偏爱冬夜中的寒风衰草,
    因为衰草可令人随意践踏,
    还是寒风能给人清醒的思考?
    随意踱步能使人浮想联翩,
    冬夜里内心中跳跃着诗意的火苗,
    喧嚣不安的白天得不到的东西,
    我要在冰冷的月波中细细寻找,
    我不知道,我可真的不知道,
    何时嘴角才有了得意的微笑——
    直到灵感化为动人的诗句,
    才感到已是寒气逼人的拂晓……
    1993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4-11-26 12:19 , Processed in 0.156250 second(s), 53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返回顶部 返回版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