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拾起一片落叶
    若有所思地仔细端详
    干瘪的叶片上皱纹深藏
    背面叶脉象青筋饱涨
    没有金黄荣耀的色泽
    只是一张青灰色的面庞
    它曾是那么丰满光亮
    墨绿的叶片闪耀着希望
    风暴中有它激烈的争辩
    骄阳下遮片舒适阴凉
    如今在命运寒流的驱赶下
    它象个卖艺的老人一样
    蜷缩着身躯沿街流落
    瑟瑟发抖的低音浅唱
    一片无人理解的枯叶
    竟是我心中一片迷惘

珠在蚌里,它有一个期待
    它知道最高的幸福就是
    给予,不是苦苦的沉埋
    许多天的阳光,许多夜的月光
    还有不时的风雨掀起巨浪
    这一切它早已收受
    在它的成长中,变作了它的
    所有。在密合的蚌壳里
    它倾听四方的脚步
    有的急促,有的踌躇
    纷纷沓沓的那些脚步
    走过了,它紧敛住自己的
    光,不在适当的时候闪露
    然而它有一个期待
    它知道觅珠人正从哪一方向
    带着怎样的真挚和热望
    向它走来;那时它便要揭起
    隐秘的纱网,庄严地向生命
    展开,投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向我,笑着,这儿倒凉快,
    当我擦着汗珠,弹去爬山的土,
    当我看见他的瘦弱的身体
    战抖,在地下一阵隐隐的风里。
    他笑着,你不应该放过这个消遣的时机,
    这是上海的申报,唉这五光十色的新闻,
    让我们坐过去,那里有一线暗黄的光。
    我想起大街上疯狂的跑着的人们,
    那些个残酷的,为死亡恫吓的人们,
    像是蜂踊的昆虫,向我们的洞里挤。
    谁知道农夫把什么种子洒在这地里?
    我正在高楼上睡觉,一个说,我在洗澡。
    你想最近的市价会有变动吗?府上是?
    哦哦,改日一定拜访,我最近很 ...

三十岁,来的快!?br/>三岁唱的歌,至今我还爱:?br/>“亮摩拜?,?br/>拜到来年好世界。?br/>世界多!莫奈何!?br/>三钱银子买只大雄鹅,?br/>飞来飞去过江河。?br/>江河过边?姊妹多,?br/>勿做生活就唱歌。”?br/>我今什么都不说,?br/>勿做生活就唱歌。?br/>
    注?亮摩,犹言月之神;亮摩拜,?br/>谓拜月神,小儿语。?br/>?过边谓那边,或彼岸。?br/>
    1920,伦敦?/p>
    稻棚

把生命推得更远
    蓝色的蓝如同收割眼
    在人群中
    我回忆滚翻的上午
    昨日的焦枯
    一直被蓝色的蓝吞掉
    心情在蓝色的蓝中央
    我在分割隐痛
    承受所有的控告
    就象这蓝的高潮
    无尽的黑不也是被她化尽
    2003/11/3

更声仿佛带来了夜的严肃,
    寂寞笼罩在墙上凝静着的影子,
    默然对着面前的一本书,疲倦了
    树,也许正在凛风中瑟缩,
    夜,不知在什么时候现出了死静,
    风沙在院子里卷起来了;
    脑中模糊地映过一片阴暗的往事,
    远处,有凄恻而尖锐的叫卖声。
    (1934年)11月3日偶作

我写青春沦落的诗
    (写不贞的诗)
    写在窄长的房间中
    被诗人奸污
    被咖啡馆辞退街头的诗
    我那冷漠的
    再无怨恨的诗
    (本身就是一个故事)
    我那没有人读的诗
    正如一个故事的历史
    我那失去骄傲
    失去爱情的
    (我那贵族的诗)
    她,终会被农民娶走
    她,就是我荒废的时日……

三座房子放在三个位置
    三座房子放出三个孩子
    已经不捉谜藏的三个孩子
    其实很老了
    知道要抢一只椅子
    一片阴云经过时
    所有的地方黑了一下
    首先是椅子跌倒
    然后阳光的舌头舔到椅子是三只脚椅子
    三个小孩在哭
    三个孩子的父母从三座房子出来
    三个孩子是被三座房子领回房子
    三座房子可以换三个位置
    到了明天,三座房子再放出三个孩子

活成一个人不容易
    在臭鱼烂虾的城市
    通道往往更理解你的感受
    活成一个人的幽默感
    懂得别人和自己
    的交换
    使变腐的时间都会再开鲜花
    活成一个人需要很多的累
    必须在你成为人之前
    加倍努力
    那爬上爬下的玻璃山
    无法抓住任何把手
    也无法成为靠山
    活成一个人
    就是叫你先变成鬼
    2003/11/2

心上笼罩着乌黑沉重的云层
    心中吹过一阵又一阵的寒风
    心底沉淀着盐分饱和的溶浆
    心头耸立起积雪不化的山峰
    让我来告诉你这是我的心
    这世界已被无情的解剖示众
    它已不再有什么秘密的故事
    它正遭受着你们残酷的戏弄
    你们想用钉鞋掌的鞋跟碾碎它
    看着它因为痛苦的抽搐而变形
    可它仍然还是一颗心
    而且就在我胸中砰砰跃动
    我决心接受你们的挑战
    不过之前多余问一声
    不知你们有没有一颗心
    要有,望你们千万珍重
    1982年

靠近看,海水贴近褐色
    而不是蓝色,他下意识走进水里
    浪花撩人的抚弄
    使每一步都变得负重和跌绊
    同海平面垂直的天空是多云的天空
    和画布上的油彩亲密接触
    象一副照片,缩小的,记录下天气
    不过,一时间,他没觉到什么
    沙滩上的短发女人
    一只手放在臀部的隆起处
    另一只手抓住湿滑的贝壳,将这一切--
    他和海水,天空和红嘴鸥--一览无余

没有理快故乡的时候,
    故乡是铺在地上的画。
    我在画中走来走去,
    只看到天边遥远的云霞。
    远远地离开了故乡的时候,
    故乡是一幅挂起来的画。
    一抬头,便能看见,
    每当月下,透过一层薄薄的纱,
    故乡便显现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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