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来了:夜行者!
    冷清清的街道有沉着的跫音,
    从黑茫茫的雾,
    到黑茫茫的雾。
    夜的最熟稔的朋友,
    他知道它的一切琐碎,
    那么熟稔,在它的熏陶中,
    他染了它一切最古怪的脾气。
    夜行者是最古怪的人。
    你看他在黑夜里:
    戴着黑色的毡帽,
    迈着夜一样静的步子。

之一
    自成形于午夜
    午夜一阵寒颤后的偶然
    他便归类为一种
    不规则动词,且苦思
    太阳为何坚持循血的方向运行
    窗外除了风雪
    仅剩下挂在枯树上那只一瘦
    再瘦的纸鸢
    鹧鸪声声,它的穿透力
    胜过所有的刀子
    而广场上
    那尊铜像为何从不发声
    他说他不甚了了
    他就是这男子
    胸中藏着一只蛹的男子
    他把手指伸进喉咙里去掏
    多么希望有一只彩蝶
    从呕吐中
    扑翅而出
    之二
    帽子留给父亲
    衣裳留给母亲
    鞋子留给儿女
    枕头留给妻子
    领带留给友朋
    雨 ...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头发
    像波浪起伏不平
    前额留下岁月的艰辛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眼睛
    有忧伤的眼神
    嘴唇抿得紧紧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一个我
    有我的呼吸
    有我的体温
    而我却沉默着
    或许是不幸
    我因你而延长了寿命

不知道有多少亿年
    被深深地埋在地里
    存在等于不存在,
    连希望都被窒息
    一个姑娘深翻土地
    忽然看见它跳出来
    姑娘的眼和钻石
    同时闪出了光辉
    像扭开一个开关
    在一刹那的时间里
    两种光互相照耀
    惊叹对方的美丽
    光彩夺目的金刚石
    像一片淡黄色的阳光
    照亮了祖国的大地
    预告地下有无数宝藏
    亮晶晶的金刚石
    没有物质比它更坚硬
    姑娘把它贡献给国家
    用来叩开工业的大门
    常林大队得到了钻石
    钻石带着光辉来到人间
    而比钻石更辉煌的
    是姑娘热爱祖国 ...

由我眼中
    升起的那一枚月亮
    突然降落在你的
    掌心
    你就把它折成一只小船
    任其漂向
    水声的尽头
    我们横卧在草地上
    一把湿发
    涌向我的额角
    我终于发现
    你紧紧抓住的仅是一把
    生了锈的钥匙
    你问:草地上的卧姿
    像不像从井中捞起的那幅星图?
    鼻子是北斗
    天狼该是你唇边的那颗黑痣了
    这时,你遽然坐了起来
    手指着远处的一盏灯说:
    那就是我的童年
    总之,我是什么也听不清了
    你的肌肤下
    有晚潮澎湃
    我们赶快把船划出体外吧
    好让水声
    留在 ...

在英雄倒下的地方
    我起来歌唱祖国
    我把长城庄严地放上北方的山峦
    象晃动着几千年沉重的锁链
    象高举起刚刚死去的儿子
    他的躯体还在我手中抽搐
    我的身后有我的母亲
    民族的骄傲,苦难和抗议
    在历史无情的眼睛里
    掠过一道不安
    深深地刻在我的额角
    一条光荣的伤痕
    硝烟从我的头上升起
    无数破碎的白骨叫喊着随风飘散
    惊起白云
    惊起一群群纯洁的鸽子
    随着鸽子、愤怒和热情
    我走过许多年代,许多地方
    走过战争,废墟,尸体
    拍打着海浪象拍打着起伏的山脉
    流着血 ...

鸟声敲过我的窗,琉璃质的罄声
    一夜的雨露浸润过,我梦里的蓝袈裟
    已挂起在墙外高大的旅人木
    清晨像蹑足的女孩子,来到
    窥我少年时的剃度,以一种婉惜
    一种沁凉的肤触,说,我即归去

凌乱的合唱歪歪扭扭,在澜沧江西岸蜿蜒。
    鲜艳的四年级学生在旧客车里向往着暑假和两年后。
    二十张脸一起在风里滑动,被细沙粒儿蹭出火星儿。
    落日恍恍惚惚,淡黄的晕
    罩着云里的雪山和强忍啜泣的临时乡村教师。

钞票落入你手中
    这正是你所要的
    来,去把它们一一花光
    我会不断地
    给你一切
    整个大海在波峰浪谷间咆哮、翻滚
    我只允许它有片刻的停顿、歇息
    就鼓荡它更大的激情
    时光迈着最机械的步履
    它把疲倦的太阳送下山谷
    你坐在最深的黑暗中
    别沮丧,我给你一个黎明
    在最没有理智的时刻
    我帮你烧掉这些证据、契约
    我帮助你飞
    我帮助你裁掉你多余的手指

85
    在西部以南
    灰色的岩石上
    爬满冬天的蜘蛛
    同样在黑蜘蛛身上
    爬着灰色的岩石
    89
    高蓝的天空
    应当有鹰在飞翔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
    正在飞翔的只有乌鸦
    91
    狼经过山谷
    辨别植物和食物的声音
    哲学家经过同一山谷
    作为有思想的食物区别于一切食物
    但狼看不见任何思想
    它直取食物
    92
    听见松果落地的时候
    并未想到“山空松子落”
    只是“噗”一声
    看见时一地都是松果
    不知道响的是哪一个
    93
    这个黄昏云象贝多芬的头发那样卷曲着
    这个黄 ...

一条小河,稳稳地向前流动。
    经过的地方,两面全是乌黑的土;
    生满了红的花,碧绿的叶,黄的果实。
    一个农夫背了锄来,在小河中间筑起一道
    堰。
    下流干了;上流的水被堰拦着,下来不得;
    不得前进,又不能退回,水只在堰前乱转。
    水要保他的生命,总须流动,便只在堰前乱转。
    堰下的土,逐渐淘去,成了深潭。
    水也不怨这堰,--便只是想流动,
    想同从前一般,稳稳地向前流动。
    一日农夫又来,土堰外筑起一道石堰。土堰坍了;
    水冲着坚固的石堰,还只是乱转。
    堰外田里的稻,听着水声 ...

我们散步在死草上
    悲愤纠缠在膝下。
    粉红之记忆,
    如道旁朽兽,发出奇臭。
    遍布在小城里,
    扰醒了无数甜睡。
    我已破之心轮,
    永转动在泥污下。
    不可辨之辙迹,
    惟温爱之影长印著。
    噫吁!数千年如一日之月色,
    终久明白我的想像,
    任我在世界之一角,
    你必把我的影儿倒映在无味之沙石上。
    但这不变之反照,衬出屋後之深黑,
    亦太机械而可笑了。
    大神!起你的铁锚,
    我烦厌诸生物之汗气。
    疾步之足音,
    扰乱之琴之悠扬。
    神奇之年岁,
    我将食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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