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流著,已秋了,已秋得很久很久了
    乳的河上,正凝为长又长的寒街
    冥然间,儿时双连船的纸艺挽臂漂来
    莫是要接我们同去!去到最初的居地
    你知道,你一向是伴我的人
    迟迟的步履,缓慢又确实的到达:
    啊,我们已快到达了,那最初的居地
    我们,老年的夫妻,以著白发垂长的速度
    月光流著,已秋了,已是成熟季了
    你屡种於我肩上的每日的栖息,已结实为长眠
    当双连的纸艺复平,你便在我的右边隐逝了
    我或在你的左边隐逝,那时
    落蓬正是一片黑暗,将向下,更下
    将我们轻轻地覆盖

我的女人是沉默的女人
    我们一起穿过太阳烤红的山地
    来到大怒江边
    这道乌黑的光在高山下吼
    她背着我那夜在茅草堆上带给她的种子
    一个黑屁股的男孩
    怒江的涛声使人想犯罪
    想爱想哭想树一样地勃起
    男人渴望表现女人需要依偎
    我的女人是沉默的女人
    她让我干男人在这怒江边所想干的一切
    她让我大声吼对着岩石鼓起肌肉
    她让我紧紧抱让我的胸膛把她烧成一条母蛇
    她躺在岸上古铜色的大腿
    丰满如树但很柔软
    她闭了眼睛不看我赤身裸体
    她闭了眼睛比上帝的女人还美啊
    那两只眼 ...

在六月槐花的微风里新沐过了,
    你的鬓发流滴着凉滑的幽芬。
    圆圆的绿阴作我们的天空,
    你美目里有明星的微笑。
    菊花悄睡在翠叶的梦间,
    它淡香的呼吸如流萤的金翅
    飞在湖畔,飞在迷离的草际,
    扑到你裙衣轻覆着的膝头。
    你柔柔的手臂如繁实的葡萄藤
    围上我的颈,和着红熟的甜的私语。
    你说你听见了我胸间的颤跳.
    如树根在热的夏夜里震动泥土?
    是的,一株新的奇树生长在我心里了,
    且快在我的唇上开出红色的花。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路,怎么从脚下延伸
    滑进瞳孔的一盏盏路灯
    滚出来,并不是星星
    我不想安慰你
    在颤抖的枫叶上
    写满关于春天的谎言
    来自热带的太阳鸟
    并没有落在我们的树上
    而背后的森林之火
    不过是尘土飞扬的黄昏

我们都在下面,你在高空飘扬,
    风是你的身体,你和太阳同行,
    常想飞出物外,却为地面拉紧。
    是写在天上的话,大家都认识,
    又简单明确,又博大无形,
    是英雄们的游魂活在今日。
    你渺小的身体是战争的动力,
    战争过后,而你是唯一的完整,
    我们化成灰,光荣由你留存。
    太肯负责任,我们有时茫然,
    资本家和地主拉你来解释,
    用你来取得众人的和平。
    是大家的心,可是比大家聪明,
    带着清晨来,随黑夜而受苦,
    你最会说出自由的欢欣。
    四方的风暴,由你最先感受,
    是大家 ...

净化官能的热情、升华为零,而灵于感应
    吸纳万有的呼吸与音籁在体中,化为律动
    自在自如的
    挺圆圆的腹
    挺圆圆的腹
    似坐着,又似立着
    禅禅寂然的静坐,佛之庄严的肃立
    似背着,又似面着
    背深渊而面虚无
    背虚无而临深渊
    无所不背,君临于无视
    无所不面
    面面的静观
    不是平面,是一立体
    不是四方,而是圆,照应万方
    圆通的感应,圆通的能见度
    是一轴心,具有引力与光的辐射
    挺圆圆的腹
    清醒于假寐,假寐于清醒
    自我的静中之动,无我的无功无静
    存在于肯定中 ...

童年时,我家的枣树上,总有几颗枣子红得特别早,
    祖母说:“那是虫咬了心的。”果然,它们很快就枯凋。
    ——题记
    人们
    老远老远
    一眼就望见了我
    满树的枣子
    一色青青
    只有我一颗通红
    红得刺眼
    红得伤心
    一条小虫
    钻进我的胸腔
    一口一口
    噬咬着我的心灵
    我很快就要死去
    在枯凋之前
    一夜之间由青变红
    仓促地完成了我的一生
    不要赞美我……
    我憎恨这悲哀的早熟
    我是大树母亲绿色的胸前
    凝结的一滴
    受伤的血
    我是一颗早熟的枣子
    很红 ...

1
    饥饿,寒冷,寂静无声,
    广漠如流沙,在你脚下……
    让我们在岁月流逝的滴响中
    固守着自己的孤岛。
    无聊?可是让我们谈话,
    我看见谁在客厅里一步一步地走,
    播弄他的嘴,流出来无数火花。
    一些影子,愉快又恐惧,
    在无形的墙里等待着福音。
    “来了!”然而当洪水
    张开臂膊向我们呼喊,
    这时候我碰见了Henry王,
    他和家庭争吵了两三天,还带着
    潮水上浪花的激动,
    疲倦地,走进咖啡店里,
    又舒适地靠在松软的皮椅上。
    我该,我做什么好呢,他想。
    对面是两颗梦 ...

路是这样窄么?
    只是一脉田埂。
    拥攘而沉默的苜蓿,
    禁止并肩而行。
    如果你跟我走,
    就会数我的脚印;
    如果我跟你走,
    就会看你的背影。

自己缝制棉袄自己发面做馒头
    想起姥姥揍我和揉我的手
    那时有轨电车比现在飞机可爱
    那些冒出咸菜气味的旧照片
    像一扇扇小窗,窗外的古代
    三十年前的古代啊
    仿佛推窗可得,远的反而近
    感动于昔日的细节
    眯上眼,就能重来一遍
    再用一回那位阿姨的上海香皂
    再把那根三分冰棍用舌头舔光
    在大人舞会的食堂和女孩说话
    那时的星星全是仙女的眼睛
    怀念过去,这实实在在的生活
    仿佛反刍,第一遍是昔日的味道
    第二遍才是真正的营养
    时间从来就在那呆着,横贯前后
    向前用身心, ...

1
    在这个时代日常的生活几乎就等于罪行
    谁会对一个菜市场的下水道提出指控?
    上周末在圆西路夏季上市的蔬菜之间
    嗅到一些马鱼的气味犹如鱼贩的刀子
    割开了一个包藏着黑暗的腹部
    我呆立在构思着晚餐的人群里
    一条冰冻的鱼听不见了声音
    要茄子还是牛排我不懂
    有人投过来只用于疯子的惊愕
    沿着微光向那有气味的方向去被解冻
    进入了回忆之水从我的漩涡中
    黑暗拆散一个湖蒸发起来光辉中的澡堂
    出现了光唇鱼、沙滩和狐尾藻
    红色的高原托着它就像托着一只盛水的容器
    万物通过这一水 ...

不必为我悬念
    我在山里……
    来自海上的云
    说海的沉默太深
    来自海上的风
    说海的笑声太辽阔
    我是来自海上的人
    山是凝固的波浪
    (不再相信海的消息)
    我底归心
    不再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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