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笑得那样甜,那样深,
    那样圆转?一串一串明珠
    大小闪着光亮,迸出天真!
    清泉底浮动,泛流到水面上,
    灿烂,
    分散!
    是谁笑得好花儿开了一朵?
    那样轻盈,不惊起谁。
    细香无意中,随着风过,
    拂在短墙,丝丝在斜阳前
    挂着
    留恋。
    是谁笑成这百层塔高耸,
    让不知名鸟雀来盘旋?是谁
    笑成这万千个风铃的转动,
    从每一层琉璃的檐边
    摇上
    云天?
    选自《大公报·文艺副刊》(1936年1月5日)

弟弟,我没有适合时代的语言
    来哀悼你的死;
    它是时代向你的要求,
    简单的,你给了。
    这冷酷简单的壮烈是时代的诗
    这沉默的光荣是你。
    假使在这不可免的真实上
    多给了悲哀,我想呼喊,
    那是——你自己也明瞭——
    因为你走得太早,
    太早了,弟弟,难为你的勇敢,
    机械的落伍,你的机会太惨!
    三年了,你阵亡在成都上空,
    这三年的时间所做成的不同,
    如果我向你说来,你别悲伤,
    因为多半不是我们老国,
    而是他人在时代中碾动,
    我们灵魂流血,炸成了窟窿。
    我们 ...

有密密的毡儿,
    遮住了白日里繁华灿烂。
    悄没声的河沿上,
    满铺着寂寞和黑暗。
    只剩城墙上一行半明半灭的灯光,
    还在闪闪烁烁地乱颤。
    他们怎样微弱!
    但却是我们唯一的慧眼!
    他们帮着我们了解自然;
    让我们看出前途坦坦。
    他们是好朋友,
    给我们希望和慰安。
    祝福你灯光们,
    愿你们永久而无限!

采珠入潜入夜晚
    云中的鼓手动作优美
    星星绞链吊起楼房
    转向另一面
    窗户漏掉巨型风暴
    漩涡中的沉睡者
    快抓住这标明出口的
    设计图纸吧
    逆光时刻道路暗淡
    渔夫在虚无以外撒网
    一只蝴蝶翻飞在
    历史巨大的昏话中

子夜的灯
    是一条未穿衣棠的
    小河
    你的信像一尾鱼游来
    读水的温暖
    读你额上动人的鳞片
    读江河如读一面镜
    读镜中你的笑
    如读泡沫

好的声望是永远找不开的钞票,
    坏的名声是永远挣不脱的枷锁;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
    我愿在单调的海洋上终生摸索漂泊。
    哪儿找得到结实的舢板?
    我只有是街头四处流落,
    只希望敲到朋友的门前,
    能得到一点菲薄的施舍。
    我的一生是辗转飘零的枯叶,
    我的未来是抽不出锋芒的青稞;
    如果命运真是这样的话,
    我愿为野生的荆棘高歌。
    哪怕荆棘刺破我的心,
    火一样的血浆火一样地燃烧着,
    挣扎着爬进喧闹的江河,
    人死了,精神永不沉默!
    1967年

1
    天空呈现着深邃的蔚蓝,
    仿佛醉汉已恢复了理性;
    大街还一样喧嚣,人来人往,
    但被秋凉笼罩着一层肃静。
    一整个夏季,树木多么紊乱!
    现在却坠入沉思,像在总结
    它过去的狂想,激愤,扩张,
    于是宣讲哲理,飘一地黄叶。
    田野的秩序变得井井有条,
    土地把债务都已还请,
    谷子进仓了,泥土休憩了,
    自然舒了一口气,吹来了爽风。
    死亡的阴影还没有降临,
    一切安宁,色彩明媚而丰富;
    流过的白云在与河水谈心,
    它也要稍许享受生的幸福。
    2
    你肩负着多年的重载, ...

美丽的虎斑
    闪灼在你身上
    是什么把你磨得这样光
    是什么把你擦得这样亮
    比最好的瓷器细腻
    比洁白的宝石坚硬
    像鹅蛋似的椭圆滑润
    找不到针尖大的伤痕
    在绝望的海底多少年
    在万顷波涛中打滚
    一身是玉石的盔甲_
    保护着最易受伤的生命
    要不是偶然的海浪把我卷带到沙滩上
    我从来没有想到能看见这么美好的阳光

看到那把标有价格的斧子了吗?
    你们这些矮树
    穿着小男孩儿的短裤
    那些从花朵中开放出来的声音
    一定伤透了你们的心:
    “你们的伤口
    过于整齐。”
    你们,听到了所以你们怕
    你们怕,所以你们继续等待
    等待大树作过的梦
    变成你们的梦话:
    “大树,吃母亲的树
    已被做成了斧柄”

九五年夏至那天爸爸在天上看我
    老方说他在为我担心
    爸爸,我无法看见你的目光
    但能回想起你的预言
    现在已经是九七年了,爸爸
    夏至已经过去,天气也已转凉
    你担心的灾难已经来过了,起了作用
    我因为爱而不能回避,爸爸,就像你
    为了爱我从死亡的沉默中苏醒,并借助于通灵的老方
    我因为爱被杀身死,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再也回不到九五年的夏至了--那充满希望的日子
    爸爸,只有你知道,我希望的不过一场灾难
    这会儿我仿佛看见了你的目光,像冻结的雨
    爸爸,你在哀悼我吗?

1
    饥饿是这孩子们的灵魂。
    从他们迟钝的目光里,古老的
    土地向着年轻的远方搜寻,
    伸出无力的小手向现在求乞。
    他们鼓胀的肚皮充满嫌弃,
    一如大地充满希望,却没有人来承继。
    历史不曾饶恕他们,推出
    这小小的空虚的躯壳,向着空虚的
    四方挣扎,是谁的债要他们偿付:
    他们于是履行它最终的错误。
    在街头的一隅,一个孩子勇敢的
    向路人求乞,而另一个倒下了,
    在他的弱小的,绝望的身上,
    缩短了你的,我的未来。
    2
    我看见饥饿在每一家门口,
    或者他得意的兄弟,罪 ...

一
    冷漠的冰层下鱼儿顺水而去,
    听不到一声鱼儿痛苦的叹息,
    既然得不到一点温暖的阳光,
    又怎能迎送生命中绚烂的朝夕?!
    现实中没有波浪,
    可怎么浴血搏击?
    前程呵,远不可测,
    又怎么把希望托寄?
    鱼儿唯一的的安慰,
    便是沉湎于甜蜜的回忆。
    让那痛苦和欢欣的眼泪,
    再次将淡淡的往事托起。
    既不是春潮中追寻的花萼,
    也不是骄阳下恬静的安息;
    既不是初春的寒风料峭,
    也不是仲夏的绿水涟漪。
    而是当大自然缠上白色的绷带,
    流着鲜血的伤口刚刚合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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