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河流过的地域
    在无数的枯干了的河底
    手推车
    以唯一的轮子
    发出使阴暗的天穹痉挛的尖音
    芽过寒冷与静寂
    从这一个山脚
    到那一个山脚
    彻响着
    北国人民的悲哀
    在冰雪凝冻的日子
    在贫穷的小村与小村之间
    手推车
    以单独的轮子
    刻画在灰黄土层上的深深的辙迹
    穿过广阔与荒漠
    从这一条路
    到那一条路
    交织着
    北国人民的悲哀

用抽屉锁住自己的秘密
    在喜爱的书上留下批语
    信投进邮箱默默地站一会儿
    风中打量着行人毫无顾忌
    留意着霓虹灯闪烁的橱窗
    电话间里投进一枚硬币
    问桥下钓鱼的老头要支香烟
    河上的轮船拉响了空旷的汽笛
    在剧场门口幽暗的穿衣镜前
    透过烟雾凝视着自己
    当窗帘隔绝了星海的喧嚣
    灯下翻开褪色的照片和字迹

琴声飘忽不定,
    捧在手中的雪花微微震颤。
    当阵阵迷雾退去,
    显出旋律般起伏的山峦。

圆月散下银色的平静,
    浸着青草的根如寒冷的水。
    睡莲从梦里展开它处女的心,
    羞涩的花瓣尖如被吻而红了。
    夏夜的花蚊是不寐的,
    它的双翅如粘满花蜜的黄蜂的足
    窃带我们的私语去告诉芦苇。
    说啊,是什么哀怨,什么寒冷摇撼,
    你的心,如林叶颤抖于月光的摩抚,
    摇坠了你眼里纯洁的珍珠,悲伤的露?
    你的声音柔美如天使雪白之手臂
    触着每秒光阴都成了黄金。
    你以为我是一个残忍的爱人吗?
    若我的胸怀如蓝色海波一样柔媚,
    枕你有海藻气息的头于我的心脉上。
    它的颤跳如鱼嘴 ...

云灰灰的
    再也洗不干净
    我们打开雨伞
    索性涂黑了天空
    在缓缓飘动的夜里
    有两对双星
    似乎没有定轨
    只是时远时近……

父亲和我
    我们并肩走着
    秋雨稍歇
    和前一阵雨
    像隔了多年时光
    我们走在雨和雨的间歇里
    肩头清晰地靠在一起
    却没有一句要说的话
    我们刚从屋子里出来
    所以没有一句要说的话
    这是长久生活在一起
    造成的
    滴水的声音像折下的一支细枝条
    像过冬的梅花
    父亲的头发已经全白
    但这近乎于一种灵魂
    会使人不禁肃然起敬
    依然是熟悉的街道
    熟悉的人要举手致意
    父亲和我都怀着难言的恩情
    安详地走着

晚霞低垂着,落日萎枯
    我是来凭吊亡人?还是为自己扫墓
    跪下!朝着殉难者绣满纹身的大理石柱
    我把青春——锡箔般献出
    卷草席子的风瑟瑟地响
    卷走昔日醉汉的病态、短衫和头骨
    灰鹤似的雾衔去黑少年空蒙蒙的眼睫
    飘向青色的前湖,黛青色的后湖
    祖国!从我诞生在你的饥馑年月
    到如今,我依旧是那棵皮茎光裸的榆树
    斜倚祭坛,眺望你被荒烟染白的天际
    我倍感一种空前的虚无
    因为我看出在你微笑后面隐藏着的悲哀
    也许这正是由于我平生多劫的缘故
    你更苦呀!我怎能不端起纯白的米酿
    ...

坐成千仞陡壁
    面海
    送水女人蜿蜒而来
    脚踝系着夕阳
    发白的草迹
    铺一匹金色的软绸
    ————你们只是浇灌我的影子
    ————郁郁葱葱的是你们自己的愿望
    风,纹过天空
    金色银色的小甲虫
    抖动纤细的触须、纷纷
    在我身边折断
    不必照耀我,星辰
    被尘世的磨坊研碎过
    我重聚自身光芒返照人生
    面海
    海在哪里
    回流于一支日本铜笛的
    就是这里
    无色无味无知无觉的水吗
    再坐
    坐至寂静满盈
    看一茎弱草端举群山
    长嘘一声
    胸中沟壑尽去
    遂
    还原 ...

一种不灭的向往向不同的元素
    向不同的空间至热或者至冷
    不知该上升或是该下降
    该上升如凤凰在火难中上升
    或是浮於流动的透明一氅天鹅
    一片纯白的形象映著自我
    长颈与丰躯全由弧线构成
    有一种欲望要洗濯也需要焚烧
    净化的过程两者都需要
    沉淀的需要沉淀飘扬的飘扬
    赴水为禽扑火为鸟火鸟与水禽
    则我应选择选择哪一种过程
    西方有一只天鹅游泳在冰海
    那是寒带一种超人的气候
    那□冰结寂寞结冰
    寂是静止的时间倒影多完整
    曾经每一只野雁都是天鹅
    水波粼粼似幻亦似真在东 ...

你在早上
    碰落的第一滴露水
    肯定和你的爱人有关
    你在中午饮马
    在一枝青桠下稍立片刻
    也和她有关
    你在暮色中
    坐在屋子里不动
    也是与她有关
    你不要不承认
    那泥沙相会那狂风奔走
    如巨蚁
    那雨天雨地哭得有情有义
    而爱情房屋温情地坐着
    遮蔽母亲也遮蔽孩子
    遮蔽你也遮蔽我

别了,青春
    那通宵达旦的狂饮
    如今打开泡药材的酒瓶
    小心地斟满八钱的酒盅
    然后一点一滴地品位着
    稍稍带些苦味的人生
    别了,青春
    那争论时喷吐的烟云
    依然是一支接一支地点燃
    很快的度过漫长的一天
    不同在,愿意守着片宁静
    虽说,孤独却也轻松
    别了,青春
    那骄阳下、暴雨中的我们
    七分的聪明被用于圆滑的处世
    终于导致名利奸污了童贞
    挣到了舒适还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是因为丧失了灵魂,别了,青春。
    1989年

我把你的誓言
    把爱
    刻在蜡烛上
    看它怎样
    被泪水淹没
    被心火烧完
    看那最后一念
    怎样灭绝
    怎样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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