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船票
    又怎能登上甲板
    铁锚的链条哗哗作响
    也惊动这里的夜晚

有时祖国只是一个
    巨大的鸟巢
    松疏的北方枝条
    把我环绕
    使我看见太阳
    把爱装满我的篮子
    使我喜爱阳光的羽毛
    我们在掌心睡着
    像小鸟那样
    相互做梦
    四下是蓝空气
    秋天
    黄叶飘飘

月儿上了,船长,你向南走去
    影子落在右方,你只好看齐
    七洋的风雨送一叶小帆归泊
    但哪儿是您底[我]呀
    昔日的红衫子已淡,昔日的笑声不在
    而今日的腰刀已成钝错了
    一九五三,八月十五日,基隆港的日记
    热带的海面如镜如冰
    若非夜鸟翅声的惊醒
    船长,你必向北方的故乡滑去……

用我们横陈于地上的骸骨
    在沙滩上写下:青春。然后背起衰老的父亲
    时日漫长方向中断
    动物般的恐惧充塞我们的诗歌
    谁的声音能抵达秋之子夜长久喧响
    掩盖我们横陈于地上的骸骨————
    秋已来临
    没有丝毫的宽恕和温情:秋已来临

她在灶下煮饭,
    新砍的山柴,
    必必剥剥的响。
    灶门里嫣红的火光,
    闪着她嫣红的脸,
    闪红了她青布的衣裳。
    他衔着个十年的烟斗,
    慢慢地从田里回来;
    屋角里挂去了锄头,
    便坐在稻床上,
    调弄着只亲人的狗。
    他还踱到栏里去,
    看一看他的牛,
    回头向她说:
    「怎样了──
    我们新酿的酒?」
    门对面青山的顶上,
    松树的尖头,
    已露出了半轮的月亮。
    孩子们在场上看着月,
    还数着天上的星:
    「一,二,三,四……」
    「五,八,六,两……」
    他 ...

我为你扼腕可惜
    在月光流荡的舷边
    在那细雨霏霏的路上
    你拱着肩,袖着手
    怕冷似地
    深藏着你的思想
    你没有觉察到
    我在你身边的步子
    放得多么慢
    如果你是火
    我愿是炭
    想这样安慰你
    然而我不敢
    我为你举手加额
    为你窗扉上闪熠的午夜灯光
    为你在书柜前弯身的形象
    当你向我袒露你的觉醒
    说春洪又漫过了
    你的堤岸
    你没有问问
    走过你的窗下时
    每夜我怎么想
    如果你是树
    我就是土壤
    想这样提醒你
    然而我不敢

一
    春水!
    又是一年了
    还这般的微微吹动。
    可以再照个影儿么?
    春水温静的答谢我说:
    “我的朋友!
    我从来没留下一个影子
    不但对你是如此。”
    二十
    山头独立
    宇宙便一个人占有了么?
    三三
    墙角的花!
    你孤芳自赏时
    天地便小了。
    四三
    春何曾说话呢?
    但她那伟大潜隐的力量
    已这般的
    温柔了世界了!
    六二
    我要挽那“过去”的年光
    但时间的经纬里
    已织上了“现在”的丝了!
    六五
    只是一颗孤星罢了!
    在无边的黑暗里
    已写 ...

在你的门前
    我堆起一个雪人
    代表笨拙的我
    把你久等
    你拿出一颗棒糖
    一颗甜甜的心
    埋进雪里
    说这样才会高兴
    雪人没有笑
    默默无声
    直到春天的骄阳
    把它融化干净
    人在哪里
    心在哪里呢
    小小的泪潭边
    只有蜜蜂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
    呵,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
    我听得清本是林叶和夜风私语,
    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
    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
    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青的神?
    你一定来自那温郁的南方!
    告诉我那里的月色,那里的日光!
    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
    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
    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
    那温暖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
    请停下你疲劳的奔波,
    进来,这里有虎皮的褥你坐!
    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来的落叶
    听我低低地唱起我自己的歌!
   ...

方窗
    这小小的一方夜空,宝一样蓝的,有看东方光泽的,
    使我成为波斯人了。当缀作我底冠饰之前,曾为那些女奴
    拭过,遂教我有了埋起它的意念。只要阖拢我底睫毛,它
    便被埋起了。它会是墓宫中蓝幽幽的甬道,我便携著女奴
    们,一步一个吻地走出来。
    圆窗
    这小小的一环晴空,是浇了磁的,盘子似的老是盛看
    那麽一块云。独餐的爱好,已是少年时的事了。哎!我却
    盼望著夜晚来;夜晚来,空杯便有酒,盘子中出现的那些
    ……那些不爱走动的女奴们总是痴肥的。
    *字窗
    我是面南的神,裸著的臂用 ...

一掠颜色飞上了树。
    “看,一只黄鹂!”
    有人说。翘着尾尖,
    它不作声,
    艳异照亮了浓密
    ---像是春光,
    火焰,像是热情。
    等候它唱,
    我们静着望,怕惊了它。
    但它一展翅,
    冲破浓密,化一朵彩云;
    它飞了,不见了,
    没了
    ---像是春光,火焰,像是热情。

如果我死在这里,
    朋友啊,不要悲伤,
    我会永远地生存
    在你们的心上。
    你们之中的一个死了,
    在日本占领地的牢里,
    他怀着的深深仇恨,
    你们应该永远地记忆。
    当你们回来,
    从泥土掘起他伤损的肢体,
    用你们胜利的欢呼
    把他的灵魂高高扬起。
    然后把他的白骨放在山峰,
    曝着太阳,沐着飘风:
    在那暗黑潮湿的土牢,
    这曾是他唯一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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