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夹水
    满面桃风
    水风
    花风
    桥如弓
    船已空
    流水桃花
    流花无声
    花飞
    花谢
    疑是美人泪
    点点落红

阳光又给我慈爱的提携,
    要是能用敏感多血的手掌,
    抚摸皱褶的山峦,起伏与光暗
    有如人类全部波涛的凝固;
    要是能摹拟鹏鸟的轻盈
    也将振翼而起,在无穷广远的
    高空,凝视地球底整体,
    它的欢笑与泪水的纵横;
    要是能实现一个庞大的距离,
    我将更领悟血和肉底意义,
    感官世界如一幅画的烟云,
    和她面对,如我面对沉默的爱人,
    怎么能不流下透明的眼泪,
    呼吸她深深的情热与悲哀,
    我像一朵凌空的叹息,
    在静寂里缓缓地展开。

雏鹰飞向天空
    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却不知道
    乌云悄悄来临
    一场大雨被风挟持了
    绿叶在挣扎
    羽毛和着鲜花
    叩响暗下去的巢
    一道伤口
    被更高的天空覆盖了

路边
    一个女人手扶一棵树
    在呕吐
    我在他身后
    十米远的地方
    在这十米之间
    行人来来往往
    阳光昏昏欲睡
    我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走向那个女人
    现在
    只有五米的距离了

从年龄的手里接到了试题
    我们才发觉自己底渺小无依
    像初上学的孩子,显得惶惑、笨拙。
    过多的聪明和自信,总像
    临时遗忘的答案,走出了
    教室以后,才又霍然忆起。
    然而没有回避。我们景仰
    那些探测星球的科学家,
    而把自己年青的生命倾注在
    时间的河水里。流出去,流出去,
    要为自己写下的谜语,去寻觅
    那最最珍奇的谜底。
    于是我们在长期的痛苦里扩展,
    奉献我们底所有,体认,再扩展。渐渐
    失去自己,而开始懂得更多。恰像
    生命转入了风平浪静的溪岸,
    从一片明净里, ...

壁上长长的钟摆
    娉婷地来回踱着
    随后,懒懒地把那一记
    四点半,敲得好悠长
    外头的夕照,开始在走
    屋顶的斜坡路

一、
    入冬以后
    走在
    满地落叶上
    季节的沉没
    潜伏的
    悔恨和伤痛
    象水里的鱼儿
    不知何处
    就冒了出来
    二、
    蓦然回首
    一束霸道的阳光
    夹带冰凌
    经瞳孔
    深及内脏
    使我站立不稳
    是我
    曾痛不欲生的
    恋爱故事
    三、
    而这一切
    和你的遭遇比起来
    又算什么呢
    站在地平线上
    你脸色黑黝
    眼珠也象煤块黑亮
    但笑起来
    牙齿是白的
    整整工帽
    你就走下去了
    四、
    那里是
    清一色的男人
    和我一样
    和我的欲望、秘 ...

从悬梯上下来,他引起了混乱
    仿佛一架飞机冲向大海
    仿佛晴蜓丧失了翅膀
    我们在水池边谈了一小时
    而高耸肩膀的另一群
    在黑暗窗户里窥探
    那看不见的巨型机器
    疯狂旋转,疯狂
    这新式的欢乐
    和新式的精神
    多么好
    我们可以继续活着
    仿佛混乱和宁静
    这性格不同的两姐妹
    只是纯洁的一个
    仿佛我们在水池边的一小时
    涉及肉体,涉及汽车
    也涉及一位美国人的诗
    他从悬梯上下来,引起混乱
    仿佛一棵旧树怀孕
    仿佛饥饿的肚子春暖花开

我死的时候满床鲜花,人们在我的身下
    而不是身上铺满玫瑰。至于我的身体
    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却无关紧要。
    因为阴私处已被我的情人割走。
    在这个城市,身体一旦失去性器
    便可视为清白之身。
    我们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我们布满体液斑痕、充斥交欢气味的温床
    成为我的灵床。人们抬着床上的我游行于大街
    众所周知,鲜花在这个时代是惩罚的象征,
    而玫瑰是淫恶之首。
    我在世间最后的所见是她缓缓伏下来的脸庞。
    她神情安详,如同我幻想中的母亲。
    她的身体渐渐贴近,鲜活的肉 ...

妈妈,你见过地铁么
    妈妈,你见过电车么
    妈妈,你见过玛丽莲?梦露
    她的照片吗
    妈妈,你见过飞机
    不是飞在天上的一只白雀
    而是落在地上的十间大屋吗
    你见过银行的点钞机
    国家的印钞机
    门前的小河一样
    哗哗的数钱声和刷刷的印钞声吗
    妈妈,你知道么
    地铁在地下
    电车有辫子
    梦露也是个女人她一生很少穿长裤吗
    妈妈,今天你已经爬了两次山坡
    妈妈,今天你已拾回了两捆柴禾
    天黑了,四十六岁了
    你第三次背回的柴禾
    总是比前两次高得多

谈话开始浮云后退
    首先把光线打开酒水打开
    花生鸡翅酱蛋都打开
    嘴巴打开在这之后
    声音萦绕于室我给你提到经历
    感情随之打开身体紧张了
    我张开双臂抱你入怀
    也准备随之把你打开
    天突然黑了你的面孔堆积雾水
    虚伪适时地打开
    你的轻笑在门后暗暗打开我的耳朵
    打开我一个人坐在蚊香里
    把沮丧小心翼翼地打开
    看一看还有没有空气漏出来
    2003/4

我愿意永远在焦山上,
    听江潮在山边昼夜跌宕,
    象是江灵的声音盘问我∶
    “几回了,我从你心上漾过?”
    枕江阁,你系住我的魂,
    古槐后的太阳做我的灵灯,
    吩咐船夫下帆,江风你歇∶
    我太爱这秋江的淡泊,
    1920年8月29日登焦山枕江阁
    选自《诗刊》第四期,1932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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