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儿数过去
    七倍的距离,向南——
    啊,那就是啦。那是一颓
    传说已久的,还未命名的星星
    我是第一个发现的水手
    梦土的开拓者
    那确定它底存在的,不是观察,不是预言
    而是我诗句织就的星图
    此刻,象引度的圣者一样
    我正对着迷惘的人世说:
    从这里数过去
    七倍的距离,向南……

遥远岁月里的中国
    这片大陆依然会存在,
    无论是她的树枝、花瓣和砂粒,
    无论是她的清晨,正午和长长的夜晚,
    那些河流依然凝聚奔向太平洋,
    那些山峰依然俯首珠穆朗玛,
    无论是岁月飞逝,狂风劲吹,
    她依然是我最爱的中国。
    这些雕象依然会存在,
    就象这广场上的纪念碑,
    就象每一句碑文,每一个笔划,
    那些天真的孩子依然在这里仰首,
    那些苍白的老人依然在这里静立,
    虽然草木在腐朽,岩石在碎裂,
    可是她依然是我最爱的中国。
    这些人依然会活着,
    也许他们行走在田埂 ...

月光被巨大的钢琴拉开,一座海洋
    将洋溢的睡眠,扩散到最深的耳中
    树林密集的肝脏,在继续它们的旅行
    就像夜神鼓涨的披蓬,踏过短命的枝头
    呵采撷者来到!你这痴呆的小英雄
    在天堂的入口处,为什么会双手失神
    请你攥住我魂魄的笔芯吧,请你
    预备好词语的蹄声与波澜——
    这一记迅捷的干雷,像经历着的颤栗
    在地造的花园里,穿过小径向西狂奔

阴影在渐渐扩大,马匹在渐渐到达
    一只乌鸦衔走了一个人记忆中的落日--
    这只漆黑的鸟,它张开的翅翼把暮色压低
    风声慢了下来,马蹄慢了下来
    伸向昨天的手慢了下来--
    一只乌鸦衔着落日在一个人的胸膛飞翔
    阴影在渐渐扩大,他的肺在消失
    接着是收缩的胃,虚空的心......
    "三十年来,他辜负了多少时光和生活的
    教义!"来不及弥补,来不及悔恨
    一块漆黑的布帘已把它的喉咙裹紧

这时光让我噤若寒蝉一群群飞散
    这时光是暗月驱赶的麻雀它飞散
    不知何时才能重返我盼望它重返
    我盼望在阴冷的气候中我的盼望从未缺席
    这暗月让我噤若寒蝉它来回地绕着圈子
    这暗月是跟随我的小兽我看不见
    只能让感觉之手轻轻抚摸它它有时温顺
    更多时候我站在门外它坐在幕内
    那些风声鹤唳的旧时光不伏贴地揪着我的头发我的心
    我一刻也不曾忘记更不曾背叛
    暗月暗月它轻轻摩挲我的脸
    暗月暗月在许多夜晚在今夜我未曾看见

被江河撕裂的大地,伤痕
    烙进岁月深处。一座桥的
    彩虹能愈合记忆的缝隙?
    一片片的白帆不是撒上去的盐
    日夜穿梭来往,借太阳和月亮的顶针
    穿针引线

农作物的
    旁边还有
    农作物的
    旁边还有
    农作物的
    旁边还有
    阳光阳光晒长了耳朵
    阳光阳光晒长了脖子

坐在玻璃围子里
    戴高倍的眼镜
    世上少有这样的人
    他靠恢复时间
    来打发时光,顺便
    延长自己的生命

山坡到山顶,危危然
    屹立多少苍松呢?
    数不清果累的松子
    况又逢落果季
    滚下山坡,掉进木渠
    都有意去躲避泥土吗?
    碧绿的松针,坠地不久就枯褐
    像时间默致在褪色
    不知不觉间,许多变异
    都准以审视和窥破
    也只是个无心的过客
    林中独步,忽听得
    破突一声松子坠地
    印证地心吸力恒存
    落者自落,风,都不必惊动
    我伫立犹豫
    窃想一霎的偶然如缘分
    破突的轻响,是一位松子
    一颖不甘的心
    向过路那冒失的少年呼唤吗?
    料它未能忘情地辞枝
    山中的一切皆堪留恋
 ...

要我羡慕一朵花是困难的
    我的爱尚未长成它的形状
    抑或已因成熟而凋落
    有谁看见其中的一幕
    爱人都在此刻走过
    那天空的表情无可挑剔,但也无法辨别
    谁都想在我身边轻歌一曲
    皆未成功
    我沉重的爱就这样留给了子孙
    那伤心一页因此扩大了同情的领域
    他们彼此相爱并互相靠近
    宛如我的双眼

必须走上一百米,才能把自己交给家长。
    快活的一百米,即使排队也不容易错行。
    一刀切的年龄,一刀切的个子,
    一刀切的服装,磨损着家长的视力。
    家长必须提前到达指定的地点,风雨无阻
    甭管上司眼中的钉子有没有拔掉,
    甭管同事们转笔刀似的威逼利诱,
    必须象守门员一样,每一次
    家长们都得又稳又准地接着孩子。
    孩子会自己走回家。
    来往的车辆会长眼睛。
    红灯知道什么时候停,绿灯
    也知道什么时候行。
    从买办到帮办,放学的孩子
    只能紧跟着家长,什么事也不能靠前。
    那些 ...

河水流去,厚重地,如还乡人的
    列车,把声音压在深处。它松开水草的
    手,松开织网人的目光。甚至
    它把陈旧的缆绳叮嘱。它也把
    密集的脚步隐藏,就如一次平常的
    聚散,父辈壮年的旅程。稳重的仪式
    让人放心了。最后一刻,它记住树木的
    倒影,河床的气味。它挥了挥手
    --是风往久远里吹
    200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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