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蚂蚁要搬家了
    可蚂蚁一贫如洗啊
    哪有什么行李
    它们空着手出门
    只背着一条命
    在雨前逃亡
    现在,乌云的脸盆搁在树丫
    小小蚂蚁像沙粒奔跑
    内心的惊恐与绝望
    无人知道
    眼看爬上山冈了
    但闪电撞翻乌云,雨来了
    有挣扎的机会么
    有反抗的权利么
    或许草根听见呼喊
    或许落叶想救它们
    在大地上奔走的
    很快奔向死亡
    雨过天晴的时候
    居然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居然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1
    秋风乍起的夜里,草虫的呜咽回旋。
    一个外乡人把国道走穿,又迂徊于故乡小径。
    从前他怀抱明月远遁
    如今空剩一颗简单的心。
    他并不孤寂,只是倍感孤寂。
    在一座到处都是人的城市,他的问题在于
    不能成为他们的一部分,甚至连眼前的这些路灯
    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只窥视生活的眼睛。
    此时,恋爱的人正陆续走出东湖的西侧门。
    几张刚刚结过吻的嘴准备去解放路宵夜。
    秋风在吹,一颗简单的心在失眠。
    一个失眠的人在黑暗中翻箱倒柜。
    2
    半夜过后,我决定写一首诗:它必须是
    凭空 ...

太阳,我跟着你
    到处疯走。
    我们都是儿童,
    看到什么,就照亮什么。
    太阳,我们行的路
    在身后发光。

一群蛆在那儿蠕动
    如果它们不长出翅膀就只能蠕动
    一群苍蝇停在上面或在上面盘飞
    成堆成堆的蛆∶一幅涌动的景象
    这时如果有一个人进来
    他会对着它们横扫一阵
    然后赶紧逃走
    “这简直不是人呆的”
    但说归说,他下次还得来
    就象进派出所或去邮局
    就象树的一摊荫影

彼女何时有我于你心中的独白
    多日的铜皿已无水可盛了
    而今你又澡身,以水亲近我
    连我的面影也缩在发式里
    而许多次哭泣
    却与我无关
    忧思于昨天的日子
    昨夜如此宁静
    以至你想死去,成纯粹的表情
    再也不能暗伤与自卑
    然而哭泣甚今
    连我也崇高了
    其后,你美貌无比
    你的病态使所有的腰身都成了水妖
    下雨的日子也正落着杏仁
    手势已经用完而暗语不断
    准确如默契
    如你再次诛杀我
    想死的女人永远忧郁而美
    君临对岸又不敢正视
    你是一簇语言倒影在酒器中
    以自 ...

我托举的双手无处安放
    瑟瑟中,黄昏的层次不再分明
    花冢。隔着透明稀薄的玻璃纸
    是不尽的诱惑、衰微和姣好的面容
    哦,烟花。烟花。
    烟花不是花。是寂寞。
    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得最盛
    会不会有人对某个时刻着迷
    整夜地托着腮,竟自呢喃
    我不敢保证
    柴扉还未轻启
    而清新四溢,毫不设防令人沉醉
    你的撒手锏如此别致
    怎能不让柔肠寸断
    怎能不被妖冶地灼伤
    当然,这完全与你无关
    开放,会怎样?
    不开放,又会如何?
    在一浪又一浪的霓彩面前
    最好别轻易许诺什么
     ...

由一个雪国飞渡
    到另一个雪国来
    那边白得冰封千里
    这边白得直逼青天
    总怀念孕雪的季节
    我们穿过疏林踏过深秋
    落叶柔软的床垫
    手擎燃烧的红叶枝子
    燃烧一如我们双眼
    后记∶一九六九年冬,由威士康辛飞赴科罗拉多州丹佛城开现代语言学会;两处
    皆冰天雪地。

偶尔,坐在旁边的
    是穿时髦背心或牛仔裙的女孩
    像浆果就要胀破的身体,令人呼吸艰难
    柔润修长的手指,指甲上涂着寇丹
    无意识地在坤包上轻微弹动
    “年轻就是美丽”
    我听见内心秋风落叶一声叹息
    从新港路走到文德路,从青年进入中年
    从二十四小时到二十四节令
    公共汽车很有耐心的移动里
    日子在钢铁齿轮上传递
    上班下班,我周而复始走同一段路
    从诗歌穿越商标广告,从同志走到先生
    而此刻,与我挤肩贴背的
    是两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打工仔
    袖口上的商标比衬衫上的污汁更为显眼
   ...

民国四年
    大旱
    日平均气温四十摄氏度
    两大家族争水
    我家太爷爷死得光荣
    民国五年
    水涝
    家中无粮
    太奶奶为捞一头死猪
    做了河伯的新娘
    民国六年
    风调雨顺
    稻谷满仓
    南乡匪帮打家劫舍
    抢光粮食
    还轮奸十二岁的水仙
    致死
    水仙他爹一怒之下
    投靠北乡帮
    不几月后
    带回大队人马
    把南匪杀个尽光
    离去时
    挟走孤儿张小山
    民国七年
    地震
    整个村子顷刻间
    化为云烟
    爷爷每次谈到这里
    总心有余悸
    他说,幸好义父当年
    带 ...

有一声叮咛
    在梦中出没
    起身走进厨房
    检查煤气开关
    打开
    关上
    吸一支烟
    有目光掠过
    披衣跟到门外
    楼梯里经过一只猫
    线索断了
    到一个地方爱上了酒
    趴在马桶上呕吐
    门外有人窃窃私语
    国家出事了吗
    我
    边吐边想
    飘回饭局
    全桌无言
    有人抚摸我的发丝
    我就哭了
    桌边传递着纸巾
    一张
    又一张
    又象是诗
    是诗人的手在他的书上
    翻阅
    念了什么听不清楚
    我只是笑
    纸巾传递
    一张
    又一张
    长安街真冷
    我站在路口
 ...

有一种突然倾斜的光,
    冬日的黄昏——
    令人压抑,就象
    墓园的最后一级台阶——
    它存在着,它是纯粹的虚无,
    森林的行者——
    当它君临,天空空荡荡
    阴影也——开始撤退——
    它给我们以宗教的力量——
    我们却找不到上帝。
    但内心的伤疤,
    正是,意义所在——
    它存在着——存在——
    是纯粹的虚无——
    再次转过身来,硬币的
    另一面镌刻着帝王般的痛苦——
    它存在着,存在因此无言——
    虚无也——默默不语——
    当它抽身而去,就象
    死亡脸上的距离。

有一晚我乘着微茫的星光,
    我一个人走上了惯熟的山道,
    泉水依然细细的在石上交抱,
    白露沾透了我的草履轻裳。
    一炷磷火照亮纵横的榛棘,
    一双朱冠的小蟒同前宛引领,
    导我攀登一千层皑白的石磴,
    为要寻找那镌着碑文的石壁。
    你,镌在石上的字忽地化成
    伶俐的白鸽,轻轻飞落又腾上——
    小小的翅膀上系着我的希望,
    信心的坚实和生命的永恒。
    可是这灵奇的迹,灵奇的光,
    在我的惊喜中我正想抱紧你,
    我摸索到这黑夜,这黑夜的静,
    神怪的寒风冷透我的胸膛。
    选自《诗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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