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泊得很久,我想归去了
    彷佛,我不再属於这里的一切
    我要摘下久悬的桅灯
    摘下航程里最後的信号
    我要归去了……
    每一片帆都会驶向
    斯培西阿海湾(注)
    像疲倦的太阳
    在那儿降落,我知道
    每一朵云都会俯吻
    汩罗江渚,像清浅的水涡一样
    在那儿旋没……
    我要归去了
    天隅有幽蓝的空席
    有星座们洗尘的酒宴
    在隐去云朵和帆的地方
    我的灯将在那儿升起…
    (注)斯培西阿海湾:雪莱失踪处

地球,我的母亲!
    天已黎明了,
    你把你怀中的儿来摇醒,
    我现在正在你背上匍行。
    地球,我的母亲!
    我背负着我在这乐园中逍遥。
    你还在那海洋里面,
    奏出些音乐来,安慰我的灵魂。
    地球,我的母亲!
    我过去,现在,未来,
    食的是你,衣的是你,住的是你,
    我要怎么样才能够报答你的深恩?
    地球,我的母亲!
    从今后我不愿常在家中居处,
    我要常在这开旷的空气里面,
    对于你,表示我的孝心。
    地球,我的母亲!
    我羡慕的是你的孝子,
    那田地里的农人,
    他们是 ...

在风中
    一九八四年的西北风在西北的深秋刮
    一嗓子秦腔呼呼呼奔跑在庙儿垭
    三间瓦房蹲在落霞寨
    七只大尾巴绵羊从南家崖上匆匆回家
    兰花花摇着
    在粗狂的风里、在苍凉的坡上
    村口,一位衣衫单薄的中年人
    她是谁的娘亲?在等谁?
    从三十里外的县上念书归来……

当土地与土地被水分割了的时候,
    当道路与道路被水截断了的时候,
    智慧的人类伫立在水边:
    于是产生了桥。
    苦于跋涉的人类,
    应该感谢桥啊。
    桥是土地与土地的连系;
    桥是河流与道路的爱情;
    桥是船只与车辆点头致敬的驿站;
    桥是乘船与步行者挥手告别的地方。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你住的小小的岛我正思念
    那儿属於热带,属於青青的国度
    浅沙上,老是栖息著五色的鱼群
    小鸟跳响在枝上,如琴键的起落
    那儿的山崖都爱凝望,披垂著长藤如发
    那儿的草地都善等待,铺缀著野花如过果盘
    那儿浴你的阳光是蓝的,海风是绿的
    则你的健康是郁郁的,爱情是徐徐的
    云的幽默与隐隐的雷笑
    林丛的舞乐与冷冷的流歌
    你住的那小小的岛我难描绘
    难绘那儿的午寐有轻轻的地震
    如果,我去了,将带著我的笛杖
    那时我是牧童而你是小羊
    要不,我去了,我便化做萤火虫
    以我的一生为 ...

1
    在秋天的暴行之后
    这十一月被冰霜麻醉
    展平在墙上
    影子重重叠叠
    那是骨骼石化的过程
    你没有如期归来
    我喉咙里的果核
    变成了温暖的石头
    我,行迹可疑
    新的季节的阅兵式
    敲打我的窗户
    住在钟里的人们
    带着摆动的心脏奔走
    我俯视时间
    不必转身
    一年的黑暗在杯中
    2
    音乐释放的蓝色灵魂
    在烟蒂上飘摇
    出入门窗的裂缝
    一个准备切开的苹果
    --那里没有核儿
    没有生长敌意的种子
    远离太阳的磁场
    玻璃房子里生长的头发
    如海藻,避开真实 ...

记忆之后
    一如年久失修的那间茅屋
    孤零零蹲在半途的那座山中
    我心上一直留着一张底板
    好用来一次一次加洗它
    我从哪里来?从来路上来
    要到哪里去?到要去的地方去
    其实这样的小底板,这样的问题
    在心间、在大脑、在思想中
    我保存了很多很多
    多得数不清了,就只剩下一条小路
    一条小路上正学步的一个孩子——
    一条小路上正赶路的一个少年——
    现在、赶路的已不是青年了
    跨过四十岁的门槛!
    我在想:人来这世上走一遭
    不该做的事都有可能做三回
    不该走的路也许都要走三 ...

梨花
    一只蝴蝶在果园里飞来绕去
    梨花一朵一朵地开了
    在蜜蜂最少的那棵树下
    小表妹正专心地纳着鞋垫
    鞋垫上已绣出半泓清水,一只鸳鸯
    一竿青竹、一溜草地、半片春色了
    小表妹小脸红润,眉目含情
    她低头一针一线绣着
    她在想——这双鞋垫
    被他垫在四十二码的大脚板下
    出门在外打工是不是一路顺风
    会的!肯定会是:
    左踩四季财源,右踏八方平安!
    她认真、虔诚地自言自语……
    梨花一树一树地开了
    又一只蝴蝶飞来
    姓白的叫梨花的小表妹
    还在树下神情专注地纳着鞋垫
  ...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别开灯
    黑暗之门引来圣者
    我的手熟知途径
    像一把旧钥匙
    在心的位置
    打开你的命运
    三月在门外飘动
    几根竹子摇晃
    有人从地下潜泳
    暴风雪已过
    蝴蝶重新集结
    我信仰般追随你
    你追随死亡

雪锹铲平了冬天的额头
    树木
    我听到你嘹亮的声音
    我听到滴水声,一阵化雪的激动:
    太阳的光芒像出炉的钢水倒进田野
    它的光线从巨鸟展开双翼的方向投来
    巨蟒,在卵石堆上摔打肉体
    窗框,像酗酒大兵的嗓子在燃烧
    我听到大海在铁皮屋顶上的喧嚣
    啊,寂静
    我在忘记你雪白的屋顶
    从一阵散雪的风中,我曾得到过一阵疼痛
    当田野强烈地肯定着爱情
    我推拒春天的喊声
    淹没在栗子滚下坡的巨流中
    我怕我的心啊
    我在喊:我怕我的心啊
    会由于快乐,而变得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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