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叶似干瘪的云朵,
    变了颜色,
    我看见她时已是一年迈老妪;
    邻家女儿晶莹似闪光之银鱼,
    而她不再信任花以及书信。
    早晨起来在长椅上坐下,
    白色的长裙被草挂住。
    看来她喜欢回忆,
    准备了纸和笔,
    这样可满足我们文人的虚荣心。
    她没有说生活的繁文缛节,
    没有写到她偷渡到南非、
    在那做了四年矿工后又被转卖到摩洛哥、
    土耳其的前夫的性,
    有大腿一般的回力。
    她喜欢那敲奶酪脆皮的白痴家伙,
    一个20年足不出户的神秘人,
    每年只画同一幅画。
    还有一生只卖一 ...

这样的微笑要求我笑
    这样的神圣要求我继续神圣
    这样度过了天天的青春
    我心里的那群弃儿
    我表情的处处天涯
    仍然苍凉地要求空间和公正
    这样的目光要求我注视
    这样的黑暗要求我立刻辉煌
    漫长的沉思
    我心里的那吨钢
    我体内那不息的沸腾
    仍然鲜红地要求大地和人民
    这样的椅子要求我亲
    这样的晴朗要求我出去走走
    久经洗礼
    我心里的那吨麦子
    我头上的那片荆棘
    仍然金色地要求时间和祖国

这个春天病了,
    树枝照常在绿,花朵一样在开,
    阳光好好地在田野上奔跑,
    可是那沟坡的阴影里依然是寒冰。
    这个城市病了,
    老人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情侣们在路牌下拉手,婴儿在摇篮里笑,
    可是流浪者却在高楼下孤独徘徊。
    这个国家仿佛也病了,
    到处都是歌舞,到处都是音乐,
    幸福的日子仿佛过都过不完,
    它让你开始怀疑自己盲目的眼睛。
    我怎么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比谁都想把真实看清,
    可是我也病了——身体康健,
    只是每天总被焦灼的火焰点燃。

一张纸片滑下楼梯
    刚好挡了我上楼的视线
    楼与楼之间
    雨正在下着
    那些一边推出窗子一边反射雨点的
    玻璃
    也刚好挡了我上楼的喘息
    我从雨里晾出来
    经过许多污湿的纸片
    一张已经滑下楼梯的纸片
    已经倒在我的脚背
    已经缩小了多余的空间

为你贮一海的
    思,悄静而透亮
    你的臂弯围一座睡城
    我的梦美丽而悠长
    最微的灯,一扇半圆的窗下
    你的名字,化作金丝银丝
    半世纪,将我围绕
    贮一海的思
    在那静悄的城池
    最美的语音象最没的花瓣

老屋坐在溪上
    你走进它的傍晚
    鱼在榕树底乘凉
    堂屋上摆着
    二百年的烛台
    你伸手触摸
    户外坡上的土地
    一如抚慰
    逝去的年代里
    目光憔悴的母亲
    她们默默遥远的牵挂
    使你长大成人
    你坐在窗明几净的屋里
    想起从前的事情
    眼中闪着泪花
    如窗前清亮的溪水
    你叠起无袖衬衫
    搭在椅子背上
    这时天色尚明
    夕阳斜照着床顶
    风拨弄着你的长发
    蚊帐纤尘不染

……是预备过一个真正的冬天
    暴风雪却从来不曾兴起,更谈不上流行
    臃肿的衣服在室内变得多余
    占去本应由大幅油画占据的空间
    那就让我们一起享受一些冬天之外的快乐
    不去滑雪,也不围炉而坐聊侃
    让我们单独享受你的耳朵和我的心脏
    当一切都烟消云散,请相信
    你的耳朵仍将固执地贴着世界
    我的心脏仍将,顽强地,跳动着自我
    1998.l。9

开始我以为黑水河是条被什么染黑的河,
    就算这样,我对黑水河依然充满向往。
    因为我听说它两岸的人们生活得富裕安康。
    人们把南宁大新境内这条15公里长的黑水河
    称为世外桃源。我喜欢黑水河,而且
    我还认为大自然的排泄是一种肥沃的赞美。
    和我们现在的垃圾与下半身写作是两码事。
    当我得知黑水河发源于广西靖西县,后挽着越南,
    再从越南返回南宁的大新县时,我显得有些兴奋。
    这些意外使我想起一些牛和羊,你将它们放出去,
    你抽它们驱赶它们,
    都不用担心,它们不一定准时,总是能够回来 ...

1.居室
    这是我的居室:屋角的书
    墙上的画、衣服、厨具,以及
    床两边的书桌和纸袋里的信札
    是我把它们带到了这里。在此之前
    它们要么还未产生,要么属于别人
    “是的,包括我的身体,从前
    也并不属于这间居室。”现在
    它多么像窗外的国家
    2.光
    必须面对光用餐、谈话、写作
    和制定计划,甚至是用刀杀人
    当你转身的时候,你便看见
    背后的阴影在冬天怒吼
    3.早晨醒来
    如果没有梦,我就常常忘掉
    刚刚过去的是另一天的夜晚
    而记忆让我再次看清了
    梦中的自己,“那是 ...

作者∶李魁贤
    鲜血从我体内抽出
    输入别人的血管里
    成为融洽的血液
    我的血开始在别人身上流动
    在不知名的别人身上
    在不知名的地方
    和鲜花一样
    开在隐秘的山坡上
    在我心中绽放不可言喻的美
    在不知名的地方
    也有大规模的输血
    从集体伤亡者的身上
    输血给没有生机的土地
    没有太阳照耀的地方
    徒然染红了残缺的地图
    从亚洲、中东、非洲到中南美
    一滴迸溅的血迹
    就是一页随风飘零的花瓣

1
    阳光淹没街道,黑暗隐于灰尘。
    “踏踏踏”,国家的阴影流过她的发髻,
    前进!这是一首《马赛曲》的速度。
    一个朝代最后的病毒,在她裙脚后的阳光中游移。
    在伦敦,特洛卫夫人刚好想起了她的下午茶餐。
    然而不!这里是北京,茶馆里的空气“哗啦”一声
    被打翻。她警觉地抬起头,哦,她微露的前颈,
    像布朗基越过巴士底狱围墙的优雅身影。
    “今日万事皆休,暗杀计划也已尘埃落定。”
    朝代最后的病毒在茶水滴落的地方滋生。
    “北京的茶好冰凉。瓷杯上隐隐
    有了一点裂缝。”店小二的白毛巾 ...

作者∶李魁贤
    来吧来打击我
    我是热火熬炼的陶瓮
    装满温暖的血液
    来吧重重打击我
    让我的血液从破裂的伤口
    流下苏醒的天空
    浇润满山的杜鹃
    来吧来打击我
    我是烘炉熔铸的钟鼎
    禁锢澎湃的声响
    来吧重重打击我
    让我的声响从震撼的胸膛
    传播晨起的山岗
    呼应满天的云彩
    来吧来打击我
    我是不死不灭的大地
    弥漫自由的风雨
    来吧重重打击我
    让我的风雨从开阔的原野
    滋润新绿的心灵
    弹奏满怀的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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