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摇响了季节的铃铛
    我站在秋叶飘零的驿站
    倾听一匹蓝马的蹄音
    那匹马呼啸而过
    几片乱舞的尘沙
    一行刚健的蹄印
    留给了白雪
    我俯身而视
    想那匹马的孤旅
    与我牧歌而行

抬眼,又是另一种天色逼视
    仿佛寡欢的散云紧锁
    一山的眉聚
    来不及让左岸的夕阳蒸暖
    硬被这种莫可奈何扣结
    今夕,我们落宿凄凉
    在承受不起过重思维的枝桠上
    或者,继续前程
    投向灯盏亮处
    不为迷失,而是没有归途
    我们眯起眼睛
    茫视蜃楼般诱引的前端
    前端,没有灯火的
    冷冷

我们正被夏天的树阴所忽略
    阳光和云朵还是那么强烈
    你说谈几天恋爱
    写上几首小诗,也好
    然后就去西藏流浪
    多么美好的事物
    因为这里是广州城的东郊
    我们早就计划远行
    在你双眼还没有失去期望的时候
    走一条大海之路
    在六月的海水里
    去完成一次蓝色之旅
    然后回到火炉山上
    听听蝉歌,抚摸峭石
    让心灵美如夏花
    让纯金的智慧
    为你恢复黎明的风貌
    围在我窗台上的小灯
    无语。想哭。那一夜
    我们就这样枯坐着
    我看见你挥舞不停的双手
    被凌乱的月光所伤
    在 ...

站在清晨的大路边
    我感到生命像会飞的云团
    像无法安静的溪水
    更像这条冬天里的大路
    不管刮风下雨
    它永远会穿过泥泞向前,再向前
    它经过了鱼,经过了猿猴
    经过了所有的帝王和奴隶
    现在又来经过我们
    它有着我们无法探求的方向
    我算得了什么
    那些伟人又算得了什么
    生命只是穿过我们
    向前,再向前
    像这条一声不吭的大路
    我们不过是大路上
    转眼就要消融的点点白霜

临海独坐的一株沉默
    最爱晚潮过后的萤火
    寂寂而行是匆匆作客的风
    水面上依稀只有月儿流落的
    沧桑,在无声的思念里渐渐消沉
    沉默的依旧沉默,不留倒影
    也许,夜风已经老了
    只好跟飘动着的几点黯黄结伴离去
    不曾留下半句
    无奈的安慰话儿
    便折一笺
    如刀
    轻轻挥手,也就轻轻地
    把徘徊的梦和蔌蔌的愁
    都切成了蝶儿
    教它们慢慢地飞,飞向
    蓦然回首的明天

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枯等时,
    都有这样荒唐。
    我隐约辩认出了以前的一些处境。
    山,很高大,但被中午
    消磨得丧失了气韵。
    油菜花服着站刑,
    白色的菜蝶无声地翻飞,
    远处拉着一副电线。
    当我闭上眼,充耳不闻的鸟叫声
    开始浮出来,不倦地破碎。
    阳光已很厉害,春天还不能
    压住浮尘。也许偶尔过一辆车,
    都会给我多一层覆盖。
    我需要改正,不能
    被惹得一味松懈下去。
    同事们,只有你们在按部
    就班中开始得到休息。
    我躺在路边这绺破旧的茵毯上,
    并不惬意,
     ...

宁静的午后
    我漫步在北京图书馆大理石走廊
    看老教授反复不停
    在考证很难辨认的古汉字
    中国的甲骨文不好辨认
    南北朝文字最让人难懂
    可一生的时间对于我
    如窗外的阳光正缓缓下沉
    几只灰色的鸟飘过台阶
    我感到秋天已远
    在夕照的阴影里在我心灵深处
    海棠花凄然地衰逝

怎么
    你怎么呼吸,在姊妹的子宫里
    在祖辈的粪土中
    你怎么呼吸,穿著阳光的囚衣
    扔在自己的尸首前
    你怎么移动
    你又怎么替别人行走
    拋在朝圣的路上,身段笨拙
    你怎么生长也空空如也
    你被别人的脚印梯进了昨天
    那么,你怎么能饮用风景,怎么能
    倾吞收获的季节
    如果你成为坟墓或琥珀
    你稚嫩的头颅怎么发芽
    你怎么覆盖背影,背影就怎么涂抹你
    在破晓的时分体无完肤
    你从午夜出发,怎么就非得回到午夜
    漫长的苏醒怎么得了
    婚礼虚拟得怎么样
    删节的手术或分娩是怎 ...

我的想象枯竭,手臂低垂
    无力承受春天的轻柔
    我看到一本书,封面发黑
    让我想起历史的腐朽
    我记忆中的每棵树都被风吹动
    沙沙作声:我的工作多么徒劳
    我的言词,质朴或坚定
    我的生命里维一真实的栗子
    我经历的黎明或黄昏的火焰
    我梦中呼啸的长剑和宫阙
    已被另外的力量废黜
    我已退出春天,退到最后的边缘
    我还要退出光亮,像一条细长的虫子
    我知道有些事一定会发生,我会在
    腐朽的树叶里,诅咒、哭泣和激动

英国人幽默有余
    大腹便便有余
    做岛民有余
    英国人那时候造军舰有余
    留长鬓角扛毛瑟枪有余
    打印度人打中国人有余
    英国人草场有余
    海洋有余
    罗宾汉有余鲁滨逊有余
    英国人现在泰晤士河里沉船有余
    海德公园铁栏有余
    催泪弹罢工有余
    英国人种的长腿有余
    列农的长发有余
    狄安娜公主的婚礼长裙有余
    英国人也就是行车靠左有余
    也就是伦敦阴雨有余
    也就是英国人有余有余有余

云朵破碎,白色的鹿群
    被驱散,被杀戮
    那黄昏已为幼鹿的血染红
    我被这世界惊醒
    却见天空湛蓝,如一块宝石
    黎明象一支芦笛在唱
    我不能回忆起
    我即将沉睡的时刻,那是过去
    由于我怀念着未来——
    那同样破碎的石的大地
    那梦想与疾病
    以及永久,湛蓝的死亡
    我的身影,即将抹去
    我又将为什么欣喜
    为什么忧郁?

眼睛
    是我的籍贯
    眉毛
    是我的年龄
    持剑的时候我是男性
    执笔的时候我是中性
    我的嘴巴不懂得多说话
    只让我的作品
    说清楚我那不是学历的学历
    勾勒我颠沛流离的人生历程
    让你
    一目了然我并不空白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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