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过去岁月的回忆里
    伴着奏鸣曲沉缓的节奏
    一朵朵忧郁的花儿在苏醒
    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柔
    一阵熟悉的风从荒凉的心上吹过
    愁闷的果子在风中成熟
    海的呼吸是这样接近
    似乎我离去得并不长久
    城堡仍是这样古旧
    心儿仍在到处漂流
    那淹没记忆的澄清的溪水
    儿时梦境中水边的星斗
    像疾速掠过琴键的灵活的手指
    像故乡少女哀婉的歌喉

但是他们全是本地人
    使泥瓦匠中的那种泥瓦匠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谨慎
    当他们踩过屋顶,瓦片
    发出了同样的碎裂声
    再小心也会让人听见
    等翻开瓦顶,下面的尘埃就升起来
    像复活的虫——
    都为同一件事,翻身一遍
    他们来去匆匆
    互相替代着面孔
    太阳落山他们也消失,有如洞穴
    第二天出现时又像是火焰的洞穴
    但这次却是你们的原型
    一个个爬过屋顶
    无论从时间还是动作上看
    都像是已经过去了
    却又仍然停留那里
    已经整整一个时代

料峭的初春
    屋外雨丝飘飘
    客厅里
    为你而生的小火
    散溢木材干裂的馨香
    靠过来
    用我微温的双手
    拥住你冰凉的发肤
    我感觉出
    你唇间未语的沁柔
    小火自熄
    却将火种移至我们心中
    引燃另座熊熊炉火
    交织成一股永不止息的暖流

那虚荣的梦游者将坚持到冬天,直到一场雪
    在一夜之间象一个梦境君临荒凉大地。
    在静寂的正午你听到了雪的叫喊,
    当她的骨头被皮鞋吱吱踩响,是怎样的暗示
    将你引导,走向这一片鸦鸣回荡的空林?
    神自会在摩利亚山巅预备自己的羔羊。
    而我写作一首诗,象在一场梦中回旋。
    通向夏天的幽邃小径落满枯枝,己被遗忘。
    当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神看见了被蛇引诱的
    赤裸者,他伊甸园里的呼喊,
    多少世纪之后被另一个人听到∶"你在哪里?"
    当这世界陷于沉睡,"哦,我在这里。"
    直到寻呼机在雪地里尖 ...

黑暗中
    我听见有人喊出
    “失败的人生”
    我赶紧抓起身边的乐器
    一件乐器
    被我弹奏了一千遍
    还将被我弹奏一万遍
    不论在白天还是夜晚
    一件乐器
    我拒绝说出它的秘密
    它使一切退远
    使欢乐真实,具体
    和你们的区别在于
    我一生牢牢抓住了一件乐器
    而你们没有
    甚至永远不能看
    1991

又一次来到水边,胡思乱想
    树影里的宫殿若隐若现
    一些鸵鸟在屋外乱叫
    我把它们赶向沙漠

——读郭桓的画
    是一孔隧道又是
    隧道之外有隧道和隧道
    是地域飞驰连接地域
    是灰白的时光在流泻
    象大江滚滚的流泻
    隧道里灰白的光线
    灰白的烟雾
    灰白的烟雾里外有
    灰的蓝的红的紫的色彩
    色彩在跟色彩争夺画面
    色彩在飞旋
    地面和生物在跟流光
    争取流驶
    朦胧急促而过
    水花飞溅象急航驶过的
    港口或海洋
    一道爆破洞孔突现于显眼地方
    是时光和地域交织的突破
    象一颗子弹穿射
    急行车的挡风屏
    被忽视的小黄点出现于天空
    是无暇顾及的日出日落
    是空 ...

河上,房舍的一面:
    淡蓝色的墙壁,在远处,
    如一片没有裂纹的天空。
    但它的窗子是完全黑色的,
    黑的窗格,黑的窗帘,
    或者,窗子被黑的泥土封住了。
    河上,房舍的一面。
    河水已经干涸了,没有声音,
    甚至带走了它往日的声音。
    房舍不象是记得往日的,
    或者它在专心地回想呢,
    掀动着它的经历之堆积。
    房舍默默地看着河床。
    没有小船也没有渔网了,
    没有持着钓竿的徘徊者,
    也没有光腿赤足的孩子了,
    没有浮萍,没有水草,
    河床的面容是呆板而灰黑的。
    房舍前面 ...

窗子外一些孩子在拍气球
    呼吸,象凹凸的活塞,挤满肺
    很多人排队的情节,黑色的
    分针,歇着苍蝇粪,白色的,没有光泽的
    面庞拉长。很奇怪,顿时想起另一个
    德国佬,他的下巴
    象皮衣一样光亮
    吉普里跳下一个,一个,又一个
    尖叫的妓女,白晰的历史
    翻了个身,我于是
    大踏步走开,十分钟后
    我带了行李,坐上那冰冷的月亮般的
    唱片,去更远的一个城市旅行。

呵,海洋——
    你的运行带给塌陷的星辰光焰
    你的下沉使冰山松开千年雪水
    而你的上升,几乎接近天穹
    呵,海洋——
    当你的重返,向一个中心聚拢
    你胃中万吨愤怒的流沙
    将三千行凶狠的句式,拦截
    呵,海洋——
    我已看见了你蕴含的热度
    为生还者送上惬意的寒颤
    而他遗忘了铁锚和缆绳
    呵,海洋——
    你正午的黯淡推向了我的书桌

在这个清晨
    阳光照出了柴和柴的区别
    在山间行走的樵夫象一个梦
    马背上流淌的前生照亮了峰峦
    小茅屋离山有好远好远
    头巾碎裂为一路的晨星
    樵夫原本是一个猎人
    打猎的生涯起源于一只鹿
    闪电中猎手的泪水打湿了河水
    从此弓箭换成了柴刀
    我是不穿鞋子的古怪樵夫
    只打女性气质的柴
    我要用所有打来的柴
    烧掉人和神的区别
    在这个清晨
    没有妻子的樵夫要打足够的柴
    他用右手持刀劈树,顺着根
    他用左手拿钩将高处的木头钩下来
    他累了,他蹲下去喝水
    小溪映出他的面容
 ...

流动在琴上的忧伤
    是一个红色的希望
    困惑在深秋的希望
    是一片浅蓝色的忧伤
    宁静的山
    绘画着一个灿烂的黄昏
    风吹起了深谷里白色的雾
    一条小路弯曲着伸向覆盖着落叶的远方
    在这个深秋
    思索的眼神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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