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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窗外大雨滔滔初夏的雨 是不是一个人在幸福地哭泣 我刚从泰山回来 被这次疲倦的旅程放倒在床上 可我的神经此刻 就像是一张每逢夜晚 就张开的嘴巴就像是春天的第一枝花朵 你看我坐在窗边听雨 许多年的苦闷不安和愤怒 连同刚才还困乏的身体 像手上这支烟 随着火光的逼近飞向虚空 你说吧在初夏的雨中 我是不是窗前的大树 它是不是雨的精灵在狂喜地歌唱 我的思想是不是它的枝枝叶叶 是不是遍地的雨水找到了回家的路。 1987
时间就只是时间本身 不再可能是别的什么 宫殿那指向天空的屋顶在塌陷 黄昏里鸟群惊飞 我们正滑入无底的深渊 这已经到了正午 阳光在屋外停了下来 没有声音没有阴影 甲虫和黄蜂在飞 盛开的玫瑰向我展示了 另一个世界的门 我坐在屋里 我坐在门外
是哪里吹来 这蕙花的风—— 温馨的蕙花的风? 蕙花深锁在园里, 伊满怀着幽怨。 伊底幽香潜出园外, 去招伊所爱的蝶儿。 雅洁的蝶儿, 薰在蕙风里: 他陶醉了; 想去寻着伊呢。 他怎寻得到被禁锢的伊呢? 他只迷在伊底风里, 隐忍着这悲惨而甜蜜的伤心, 醺醺地翩翩地飞着。
1 她们一直跟着你,这么多年 在后面,飘于无形。 有一次我怀疑她们是女巫 花边裙悬地三寸,不见脚趾 后来,你跑到日记里 回了趟家,说在成都的大街上 看见几只小脚,没心没肺地 瞎遛哒——逗点当年,真的 只是点缀么? 2 有一次,我们情到深处 我瞧见有人在山那边眨眼 泪水在湖里闪光,你的后背 湿了,额头也飘起一场 发毛的小雨。一,二,三 一共三个,沉默地收着毛线—— 我想起你对待抽屉的习惯 总是塞进大半,却剩下一截 危险的尾巴——怎么?不舒服么 ...
5.12汶川大地震2周年祭(E) 灾难过去了 几句热热的话穿过寒风刮来 是披一头花发颤巍巍出了帐篷的 亲亲的姑妈!几朵雪打在手背上 倏地就变成了泪痕 柿树还是那棵柿树 幸存着的它的枝头挂满红彤彤的果实 好似村里娃娃们憨厚可爱的小脸 站在门口矜持浅笑的表弟媳妇 宛若怀了身孕的石榴 呵呵灾难过去了 呵呵!姑妈! 灾难已经过去了…… 2008年11月5日
这天气、这周末、这书籍,这无端出现的 约会,要把迷途的浪子引向何方 当一种液体从笔下茫然飘下 他的日记里将会出现怎样的词语 我怎能如此奢侈 四月,记忆中存积着腐败的干草 和春天的原野中最后一抹黄。一个 反复修改的美好夜晚,真诚的朗诵 为一声似是而非的回答疼痛 我应该说出更多,关于汽车的拥挤 关于石头的美与孤独 关于村庄里跳跃着的常见动物 冰窟窿里的孩童。还有 红苹果、啤酒、可乐…… 一生中仅有的运气, 在短短的一天全部遇上 是否就是这个梦,让我心怀 ...
太阳开始慢跑,在管风琴 呜咽的指尖上,橘子 与苍白的嘴唇慢跑在周末在山岗上。 那里有黄昏的皮肤,渗出他者的阴影, 改变他内心的学问。有些感觉 象一块砖砌进了容易塌陷的身体里。 春日死了,象一只施了魔咒的卵子, 坏死在日常的放大镜下面, 细胞们相互攻击,崩溃,怀抱着秩序与哭声。 有人把修改过的黑夜,注入到 生命的经脉,而血滴则慢跑在 那苟延残喘的盲人的耳朵里。 当声音坏死,被聋子的黑夜 投诉过。那控诉过去的一定是未来的乌云。 乌云的愤怒则来自那慢跑的人群。 ...
一马戏团 他们从帝国的银行取出经费 用于修补缺氧的太阳,伤残的 月亮;描会玻璃钢蓝天 彩云,暴风的形状,与九大行星的 轨迹。他们捐献出器官 向人们展示肺活量,拱形脊椎 涂着油彩的脸,以及底层 美人内向的娇躯。他们呐喊 吆喝着,以发炎的喉音 向生活的肉汤吹一口热气 搭在半空的舞台,天马环绕着 宇宙的中心踢踏。他们牵出 野兽,在银河系描绘着 以兽类命名的星宫。他们从中 获取读得的利润,成为 出版太阳系的财主。当他们 从遥远的都城摇响骨质银铃,城中的 ...
总有一些人要随着那些树叶的方向,舍弃下 秋天和心事,闭紧嘴巴告别 水边的村庄 总有一些人再回不来 他们在丘陵的某一角落沉睡,水流的声音 再大一些,也不能把他们唤醒 也总有一些人再不回来—— 深夜的绵江,在某一处黑暗的水域 总会有一些树叶在隐密地飘荡 竖起耳朵,总会听见一些熟悉的呼吸
他庄严依旧像秋天, 一柱静穆苍老的山尖。 有时候肺腑间块结 引起他咳嗽或是叹息── 那一阵痉挛轻轻摇下 他黄须上气凝的水滴, 只频频摇头,他不说话。 是沉默,他衔着烟斗, 眼光在报纸上来回走; 有什么打搅他的心思, 他停下来,把眼睛举起── 轻的一瞥,落在尼古拉 神武的遗像上。也许是 寒冷使他呛,他喊:「陀娜」! 1932
是的春天,一路掩埋了我的追悔 像花蕊上小小的伤疤,翻开新土 随着青春而治愈,像我惊讶的一瞬: 允许我抱病而出,暂缓一身的暮色 抱恨而眠的花荫,我幼小的良知被发现 深深地打动过的守灵人的眼睛 而巧妙的世象褪尽了它浓重的釉彩 即是短暂的,又如朽木一般久久沉溺 我捏着一张废纸,在长途上哀悼 春天,雨水吹袭着低矮的屋瓦和野菜 像游移的手,捂住我胸口迷人的中药 那些忘忧的侍女,在梦中窃窃私语 春天,我晚凉的袖口挂满了露水 侍女们在梦中放轻了各自的脚步,一直穿透 满 ...
从前,好农民要有好锄头、好镰刀, 现在是好拖拉机好化肥。 假如你是农民,我是另一种人, 卖给你机油和化肥。 站在化肥厂和土地之间,我不该是一团欺诈; 我是那样的河床,被迫滚动着银行的人民币。 我卖工具。 我受那些想把自己的爪子 变巧、变长、变得有力的人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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