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雪我感到惊奇,感到
    一个完整的冬天哽在喉咙里
    我想咳嗽,并尽快地
    从那里逃离。
    我并没有想到很多,没有联想起
    事物,声音,和一些意义。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空气中浮动
    然后在纷飞的雪花中消逝
    那时我没有读过《大屠杀》和乔伊斯的《死者》
    我不知道死亡和雪
    有着共同的寓意。
    那一年我三岁。母亲抱着我,院子里有一棵树
    后来我们不住在那里——
    母亲在1982年死去。

我的影子很危险
    这受雇于太阳的艺人
    带来的最后的知识
    是空的
    那是蛀虫工作的
    黑暗属性
    暴力的最小的孩子
    空中的足音
    关键词,我的影子
    锤打着梦中之铁
    踏着那节奏
    一只孤狼走进
    无人失败的黄昏
    鹭鸶在水上书写
    一生一天一个句子

记忆在梦中蹦跳,以期待天地间秩序大乱
    童年的形像瓷出新瓶,以盛装往日的活苹果
    记忆从不展示墓地,即便我几次出入憧憬
    墓碑挺拔、脊骨依偎,我们交谈于地平线上
    记忆一个人走来,不分你、我、他汇友于众
    虚实的界线被孤独,拆零为画面的经天纬地
    我不知道单数的存在是对、是错、是大海,
    抑或建孤岛上一具枯树?
    一杯咖啡散发着早年的浓香以至她颗粒未存
    记忆的游戏在结束时开始,是为了明证地球
    有时是圆的,有时是方的
    我害怕深夜的天幕上,陡现一个出口标志
    我们去向何方?是否掀开 ...

离开县级风景点的黄泥路
    把他们的心肠搅得稀烂。
    县、乡两层西装干部一团和气
    继续讲解龙须草和扶贫。
    他们中间有人悄声叮嘱:千万
    不要露出方言马脚;有人狠狠地
    吸光了香烟里的困,把刚才
    三流瀑布的小型壮观憋进肺里,
    攒成下一段瞌睡的旅游资源。
    一路平庸,几丛拐弯抹角的苞谷
    草草遮掩着山区农业的私处,
    并为他们的扯淡平添了瘦巴巴的
    田园气象。“乖呀,好鸡巴大呀!”
    从大柳乡的乌云到渺茫的城关镇
    暴雨二话没说,从司机的公鸭嗓里
    滚落下来,伤透了陪游干部的心 ...

唯有婚约在书屋内闪现高贵的光泽
    为你预演含梦的吉期
    当它从经卷典籍中裸露出来
    又一个悲剧
    脱离你的身体沉入记忆之河
    婚约已影响了光阴的流逝
    屋内的空气已呈黄色
    你听任这份手稿留在壁柜高处
    并未
    到深山里埋葬
    秋天
    你已能就此事
    和屋外的人们交流感想

一
    风与雨在海洋里,
    野鹿死在我心里。
    看,秋梦展翼去了,
    空存这委靡之魂。
    二
    我追寻抛弃之意欲,
    我伤感变色之樱唇。
    呵,阴黑之草地里,
    明月收拾我们之沈静。
    三
    在爱情之故宫,
    我们之Noces倒病了,
    取残弃之短烛来,
    黄昏太弥漫田野。
    四
    我此刻需要什?
    如畏阳光曝死!
    去,园门已开了栅,
    游蜂穿翼鞋来了。
    五
    我等候梦儿醒来,
    我等觉儿安睡,
    你眼泪在我瞳里,
    遂无力观察往昔。
    六
    你傍著雪儿思春,
    我在衰草 ...

放云的人
    长着一张衰脸
    他不把爱藏起
    天黑前,云儿歇息前
    娇妻在奶白色的帐篷里
    守望,她唱着:
    羊群安歇了
    夜静无声
    美丽草原只一人
    心跳多么细微
    草原深秋
    兄弟死死攒紧皮鞭
    南方没有牧羊
    傍晚时分,他爬上荒凉的云坡
    悄悄看着高老庄
    光芒从那里一滴一滴消退
    他伸出手,将脚边的血泡抚爱
    (1991)

佩腰的山地人走过黑发桥
    海风吹乱他长长的黑发
    黑色的闪烁
    如蝙蝠窜入黄昏
    黑发的山地人归去
    白头的鹭鸶,满天飞翔
    一片纯白的羽毛落下
    我的一茎白发
    落入古铜色的镜中
    而黄昏是桥上的理发匠
    以火焰烧我的青丝
    我的一茎白发
    溶入古铜色的镜中
    而我独行
    于山与海之间的无人之境
    港在山外
    春天系在黑发的林里
    当蝙蝠目盲的时刻
    黎明的海就飘动着
    载满爱情的船舶

让我在树荫里把你采撷,在中午
    在一声钟响和夏季由翡翠鸟负载的星期天
    让我能触摸你的清凉,柠檬
    让我像一杯纯净的淡水
    浸洗你金黄而甜蜜的果实
    法国诗人艾吕雅,这时候手拿着诗章到来
    让我在庭院里把你品尝,在黄昏
    在绿色长廊和夏季由翡翠鸟负载的星期天
    让我能说出你的名字,柠檬
    让我像一粒小小的种籽
    进入你透澈而甜蜜的核心
    法国诗人艾吕雅,这时候手拿着诗章来到

小时候
    妈妈抱着我,
    问我:
    给你娶一个媳妇,
    你要咱村哪个好姑娘?
    我说:
    我要妈妈这个模样的。
    妈妈摇着我
    幸福地笑了……
    我长大之后
    村里的人说:
    妈妈是个贫穷的女人
    一个寒冷的冬夜,
    她怀里揣一把菜刀,
    没有向家人告别,
    (那年我只有五岁,
    弟弟还没有断奶)
    她坐着拉炭的马车,
    悄悄到了四十里外的河边村。
    村里的人说:
    妈妈闯进一座花园,
    想要谋杀那个罪大恶极的省长,
    被卫兵抓住,吊在树上,三天三夜
    当作白痴和疯子……
 ...

如今到了城里,
    我仍时时怀念
    那个哑巴师傅,
    在我童年的世界里,
    他可算是个特殊的人。
    小理发师,长得很帅,
    两颊修得光洁,
    头发也理得很俊。
    我老是疑惑:
    他怎样替自己理发?
    哑巴理发师
    跟着老师傅
    走村串户,也许
    要轮上一年
    才能到我家,母亲
    备酒备饭,孩子们
    也乐得满地打滚。
    村里人一个个来,
    一群群地来,
    把那奇形怪状的头颅
    交到哑巴师傅手中。
    白布单围上脖颈,
    你坐端正,
    听候哑子的摆布。
    哑子在背后
    很小心地 ...

急箭般的台风里它跌撞过
    狂热的九级浪里被抛掷过
    可怜的小船,如今,惟一可以告慰的是∶
    没有摔碎,裂缝不深,破处还未洞穿
    若是被丢弃在沙滩上,那还好些
    却被丢弃于暴风雨后凌乱的街头
    满载着蹭蹬岁月的辛酸遭遇
    和悠长又悠长的困顿生涯的印记
    象一个不祥的展览品,这小船
    向人们分发缤纷的痛苦
    和一度使人眼花缭乱的灾难的回忆
    已经过去的,但愿能象梦影般消失......
    你呵,一只船,没有帆,没有桨,在陆地上
    偏偏是这些风波迭起的日子
    现在,连顽皮的孩子也不想理睬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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