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出黑暗,走上光明的长廊,
    而不知长廊的尽头仍是黑暗;
    我曾诅咒黑暗,歌颂它的一线光,
    但现在,黑暗却受到光明的礼赞:
    心呵,你可要追求天堂?
    多少追求者享受了至高的欢欣,
    因为他们播种于黑暗而看不见。
    不幸的是:我们活到了睁开眼睛,
    却看见收获的希望竟如此卑微:
    心呵,你可要唾弃地狱?
    我曾经为唾弃地狱而赢得光荣,
    而今挣脱天堂却要受到诅咒;
    我是否害怕诅咒而不敢求生?
    我可要为天堂的绝望所拘留?
    心呵,你竟要浪迹何方?

雨打黄昏
    那些不明国籍的鲨鱼
    搁浅,战时的消息
    依旧是新闻
    你带着量杯走向海
    悲哀在海上

当我听到一个声音说
    当我听到一个声音说
    我的身后站着一个强大的祖国
    我忽然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迎风擦了擦眼睛
    向驾着马车赶路的太阳行了注目礼
    然后继续行进在救援路上
    我蓦地感到能扛起家乡的四季
    把霜雪挑在左肩把苦雨担在右肩
    尽管希望之上还飘着震云
    尽管双手握满茧子泥巴裹满裤腿
    可当我听到一个声音说
    我的身后站着一个强大的祖国
    嗓子眼里悬着的心忽然落地
    失去亲人的感觉开始一阵阵疼痛
    一阵阵疼痛中……
    我要重新用双脚去丈量我的高原
    苦难虽然无法摘除
   ...

从打在火腿上的邮戳辨认出生地
    就像种麦收麦,总是屏住呼吸
    从马的嘶鸣中辨认乡音,总是
    在等两片钹急切地合到一起
    在冰冷渔夫捶打鱼干的村落里
    揣着当天的报纸,迎风吞下生蚝
    数对襟衣领上的扣,总是
    在数到咽喉时就数不下去
    总是站在木鞋里,踩到高跷上
    手搭凉棚,望两只飞鸟
    合用同一副翅膀,却
    总是透不出钟面的一半
    一个插满筷子的大坡,万匹
    纸马烧尽,挑净每只鞋内
    盛放的每粒花生,选而
    总是选不出一个民族的良知
    从四万亩郁金香凸出的那片低地
    向刷过睫毛 ...

一、荒城
    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刻,一切失却痛觉
    众多石头打开黑色的灯∶接纳这时光中的归客。
    这易碎的尘埃的门!让你看见大地之城
    在岁月稀疏的羽翼下渐次荒芜
    巨大的石头,咬着天空的石头
    这些沉默的怪兽,坍塌的骨骼,僵硬的花朵
    我日夜奔走,在影子与影子之间寻觅
    而心灵地图印着一个秘密的标记。
    打开这里∶被空虚压碎的核桃壳
    无人居住的黑色花园,竟无一声火焰的喊叫
    空洞头颅只被荆棘缠绕,谁嗅到灵魂香味
    一缕鲜血从真理的灯盏溢出
    抑或别处?在季节止步的彼岸
    光明退潮, ...

夜深人静,我试着用低一点的声音说话,
    但它们总是高出我的意外,张着黑色的
    巨大的翅膀,撞击着我关了一半的窗子,
    告诉你,天黑不是好借口,家里可能飞
    走的孩子也不是,出了门你就在黑暗中。
    不管你回家,还是去更明亮的一个地方,
    你都要在黑色的棉花地里行走,你都要
    在乌云的故乡行走。田埂,已经在棉花
    的海洋中漂走,你只能走在一个正在慢
    慢消失的方向上。出了门你就在黑暗中。
    怎么这么固执呢?在夜里,避开伦理和
    闲言碎语,你来到我这里,在一个没有
    希望的地方敲敲打打。拍 ...

杨燕麦子青得淋漓尽致
    杨燕麦子青给谁看
    崖畔上没有一个人
    也不会有一个人走来
    风不吹的时候
    树和树是相同的
    歌不唱的时候
    鸟和鸟是相同的
    火还是火石头还是石头
    一切都仿佛凝固不动
    时间也仿佛不存在
    但是杨燕麦子一个劲儿地青
    听不到一点悲哀
    在这样深沉的夜晚
    黄土把青空覆盖
    杨燕麦子青了
    黎明会随着薄光到来

虽然你的形象最不能确定,
    就是九头鸟也做出你的面容,
    背离的时候他们才最幸运,
    秘密的,他们讥笑着你的无用,
    虽然你从未向他们露面,
    和你同来的,却使他们吃惊:
    饥寒交迫,常不能随机应变,
    不得意的官吏,和受苦的女人,
    也不见报酬在未来的世界,
    一条死胡同使人们退缩;
    然而孤独者却挺身前行,
    向着最终的欢快,逐渐取得,
    因为你最能够分别美丑,
    至高的感受,才不怕你的爱情,
    他看见历史:只有真正的你
    的事业,在一切的失败里成功。
    1945年7月

仿佛所有的树叶一起飞到天上
    仿佛所有黑袍的僧侣在天空
    默诵晦暗的经文。我仰头观望
    越过湖堤分割的一小片荒凉水面
    在这座繁华的皇家园林之西
    人迹罕至的一隅,仿佛
    专为奉献给这个荒寂的冬日
    头顶上盘旋不去的鸦群呼喊着
    整整一个下午,我独据湖岸
    我拍掌,看它们从树梢飞起
    把阴郁的念头撒满晴空,仿佛
    一面面地狱的账单,向人世
    索要偿还。它们落下来
    像是从历史学中飞出的片片灰烬
    我知道它们还要在夜晚侵入
    我的梦境,要求一片颂扬黑暗的文字

1
    这是那人的歌声吗
    这是哪个人
    哪个人的喉音
    早晨与懒散
    宿夜的酒
    更新一些的汗
    可能有过毒品
    也可能有精斑
    可能在萨克斯声后藏了声乡下短笛
    可能在窗帘拉开前有一两次朋友来电无人去接
    接下来的我听到了
    爱情飞翔残忍
    母亲故乡大火中的城市
    电车上的一只手
    森林和河流在我耳畔飞驰
    谁告诉你们歌声可以这样完成
    可它就是这样完成的
    它它们
    2
    时而是香水
    时而是唇膏
    在我做编辑的那些日子
    我被搞晕了
    女人们回答我它都是
    它涂改了 ...

他拉紧盐渍的绳索
    他爬上高高的桅杆
    到晚上他把他想心事的头
    垂在甲板上有月光的地方
    而地球是圆的
    他妹子从烟花院里老远捎信给他
    而他把她的小名连同一朵雏菊刺在臂上
    当微雨中风在摇灯塔后边的白杨
    街坊上有支歌是关于他的
    而地球是圆的
    海啊,这一切对你都是蠢行
    1960年8月26日

黑暗,寂静,
    这是一切;
    天上的几点稀星,
    狗,更夫,都在远处响了。
    前阶的青草仿佛在摇摆,
    青蛙跳进泥塘的水中,
    传出一个洪亮的响,
    “夜风好!”
    1933年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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