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一年我永远不能遗忘
    这一年我多么怀念刚刚逝去的老娘
    每当我看见井旁的水瓢我就不禁想起她那酒葫芦似的乳房
    每当扶着路旁的大树醉醺醺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就不禁这样想
    我还是一个刚刚学步的婴儿的时候一定就是这样紧紧抓着她的臂膀
    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却依然摇摇晃晃地走在人生的路上而她再也不能来到我的身旁
    2
    这一年呵每当我从醉梦中醒来
    就再也摸不到自己那个麻木的脑袋
    原来,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古铜色的陶罐
    它已经被一位亚洲的农妇抱在怀里走向荒芜的田园
    我那永不再来的梦境呵 ...

那几只小鱼儿,死了麽?去年夏天在色曲雪山融解的溪水中,红色的身子一动不动。我俯身向下,轻唤道:“小翠,悟空!”他们墨绿的心脏几近透明地猛跳了两下。哦,这宇宙核心的寂静。如果顺流,经炉霍县,道孚县,在瓦多乡境内遇上雅砻江,再经德巫,木里,盐源,拐个大弯在攀枝花附近汇入长江。他们的红色将消失。如果逆流,经色达,泥朵,从达日县直接跃进黄河中间阻隔的巴颜喀拉群峰,需要飞越夏日浓荫将掩护这场秘密的飞行。如果向下穿过淤泥中的清朝,明朝,抵达沙砾下的唐宋再向下,只能举着骨头加速,过魏晋,汉和秦回到赤裸裸哭泣着 ...

今夜始于何处
    客人们在墙上干杯
    妙语与灯周旋
    谁苦心练习
    演奏自己的一生
    那秃顶钢琴家
    家里准有一轮太阳
    模仿沉默
    我的手爬过桌子
    有人把狗赶进历史
    再挖掘出来
    它们把住大门
    一对老人转身飞走
    回头时目光凶狠
    二月招来乡下木匠
    重新支撑天空
    道路以外的春天
    让人忙于眺望

三个姑娘
    同时买了
    一种漂亮的红色鞋子
    在一棵将枯之树下面,
    三个同时停住,
    翻开包去看:
    一个念头
    使她们就地冷却
    她们立刻无力走路
    四下寻找深陷之处。
    她们向一石洞
    投之以鞋,
    久久,久久
    没有落地之声。
    三个惶惑无边者
    临风而立。
    不知道怎样阻止
    远远走来的结局。
    就在此刻,
    她们的手也红了
    脚也红了,
    声音也红。
    全部手臂与腿
    在水龙头下翻飞,
    一遇路人
    就埋头冲涮哭泣。
    他们不能知道为了什么,
    躲也躲不及 ...

黄昏时分,我斜依栅栏
    栅栏后面是草坪,草坪明亮安静
    天空明亮安静
    依着栅栏,有男生女生丢失了
    各自的嘴唇
    也有孤独的穿着拖鞋的男生
    超短裙在游走的女生
    健康的人,学习的人,秋天吹开
    尘世的青春
    而我已郁结成病,但我热爱这样的风景
    草坪天空干干净净
    我斜依栅栏,没有围墙的人大啊,我想
    到岁月的广场
    我的师哥,陈初越到来
    他和一个陌生人,在草坪中央搬运行李
    他即将远去,安宁的目光向我示意
    我没有走上前去,我没有说话
    我斜依栅栏,夏天的血液早已在我的 ...

沿着鸽子的哨音
    我寻找着你
    高高的森林挡住了天空
    小路上
    一颗迷途的蒲公英
    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
    在微微摇晃的倒影中
    我找到了你
    那深不可测的眼睛

《怀人》每日。在树下捡到钥匙。以此定义忘却。又以枯枝猛击湖水,似布满长堤的不知不觉。踏入更多空宅。四顾而生冠冕。还记得些什么?蓦然到来的新树梢茫然又可数。二十年。去沪郊找一个人。青丘寂静地扑了一脸。而我,斑驳的好奇心总惯于长久地无人来答――曾几何时。在你的鞍前马后。年青的体用轻旋。一笑,像描绘必须就简,或几乎不用。空宅子仍将开花。往复已无以定义。你还在那边的小石凳上,仍用当年旧报纸遮着脸。2009年4月《可以缩小的棍棒》傍晚的小区。孩子们舞着金箍棒①。红色的,五毛或六毛钱一根。在这个年纪他们自有降魔 ...

流浪得太久太久了,
    琴,剑和贞洁都沾满尘沙。
    鸦背上的黄昏愈冷愈沉重了
    怎么还不出来?烛照我归路的孤星洁月?
    一叶血的遗书自枫树指梢滑坠,
    荒原上造化小儿正以野火燎秋风的虎须……
    “最后”快烧上你的眉头了!回去回去,
    小心守护它:你的影子是你的。

我写日记
    写满了大地
    我是雪
    漂零只是
    途中的事情
    我是雪
    是蒙向尸体的
    白布
    或者
    我错了
    但我又怎能
    原谅枯黄的一片
    我
    是雪

……倒下了,
    在自己的岗位上。
    向着在血泊中流来的
    呵,每一个人都凝泪期望着的明天,
    用不再站起来的虔诚说出感激。

很多的梦,趁黄昏起哄。
    前梦才挤却大前梦时,后梦又赶走了前梦。
    去的前梦黑如墨,在的后梦墨一般黑;
    去的在的仿佛都说:“看我真好颜色”;
    颜色许好,暗里不知;
    而且不知道,说话的是谁?
    暗里不知,身热头痛。
    你来你来!明日的梦。
    一九一八年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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