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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先知先觉在电话上渡过 但他并没看清任何一张对方的脸 那一颗颗心更深,回声至今尚未传来 (他倾吐,倾吐出未来) 一生不知不觉在电话线上渡过 电话线上的鸟儿知晓,所以纷纷走避 电话线里的电也明白,却送得更欢 (他倾吐,倾吐出未来) 哦,电话,消费着这时代中一人的一生 电话线落下,裸露的线头竟裸露狰狞 而腼腆的又一代齐刷刷骑上了话筒 (但他只是倾吐,只是倾吐出未来) 1999.9.8
没有人看见草生长 草生长的时候,我在林中沉睡 我最后梦见的是秤盘上的一根针 突然竖起,撑起一颗巨大的星球 我感到草在我心中生长 是在我看到一幅六世纪的作品的时候 一个男人旗杆一样的椎骨 狠狠地扎在一棵无比尖利的针上 可是没有人看见草生长,这就和 没有人站在草坪的塔影里观察一小队蚂蚁 它们从一根稗草的旁边经过时 草尖要高出蚂蚁微微隆起的背部多少,一样 但草不是在我心中生长 像几世不见的恐慌,它长过了我心灵的高度 总有一天,当我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我已经 ...
不要向我夸耀你的才能 浅浅的溪流高声喧哗 而我爱大海—— 那样辽阔而又深沉 不要向我急于倾吐你的感情 让你漂亮的言词 投入时间的熔炉去燃烧 看看是砂石还是真金 一个古老而又常青的谜 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是爱情 我将庄严地沉默 因为我太幼稚,也还年轻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神圣的字 说出它时,要有诚恳的心 而为了得到它 必需用烈焰焚冶自己的灵魂
飞鸟被冻结在空中 我用手指敲了一敲。 不变的仇恨 使我身边的人有了笑容 冰层很厚 透出人的热情。 水面脚印清晰 弃船而去的我早已被船浸透。 这片濒死的林子里 我被落叶砸伤。 斧子离开人的手 继续把我当作大树来砍。 飞鸟的伤口在飞。鲜血 至今没有落到地面
节奏节奏你看到太阳出来升起落下消失而后在第二天 这是一个重复的过程是太阳的节奏是你听不到的节奏 在天体和我的内心这样的节奏在无限的区分着聚合着 不像舞台上摇滚乐的大鼓和小鼓按照他们的节拍敲打 节拍被灯光照耀相对于那个一动也不动的城市和郊区 男人和女人从她们的祖父那里学习动静有致的催眠术 她们把乐曲的节奏和天地的节奏区分在一张张书桌前 她们研究人类的悲哀在笑的杰作和哭的喜剧里不停顿 几代人和一分钟的停顿从大指挥的棒下消逝却不死亡 因为比一秒钟更短的旋律以及比海的时间更长 ...
成簇的 一束白的长裙女 蝶游和蝶游於 樱族的花行树 春光被搅拌 七彩不分的样子 蝶游到远方去 Chinhae城 静之甬廊下 而瓢云的後檐 荡出钟声一记 扶著另一记钟声 於是青润的柏油道上 音痕宛然
为信念所伤,他来自八月 那危险的母爱 被一面镜子夺去 他侧身于犀牛于政治之间 像裂缝隔开时代 哦同谋者,我此刻 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客 在博物馆大厅的棋盘上 和别人交叉走动 激情不会过时 但访问必须秘密进行 我突然感到那琴弦的疼痛 你调音,为我奏一曲 在众兽涌入历史之前
一个妞儿就这么死了 (是“老妞儿”) 全世界替她哀悼 (多好呵,多美呵,多么悲怆) 黛安娜成功地撩起了裙子 (想当年,梦露也这么干了一下子 不过撩了一下又按住裙据) 让天下瞠目。 再没有什么可激起想象中的高潮 灰姑娘穿好了衣裳,给丈夫买了 一摞绿帽,馈赠王室 盛大的葬礼。 “英特耐”网上飞奔着闪过 贞洁的淫荡。 ”再没有更好的了,” 媒体大亨与书贩们舔着 咸腥的小指,连声喟叹。 名女人死了, 带着她的憧憬的战栗和窗帘后惊悸的吻 把泪留给大 ...
有时候想象是一块冰一把羽毛 是三月的暖风解冻的风 有时候节奏之间跳动着帽子 跳动着红色的手套一双舞鞋 那么多海的气息海的颜色 山的气息山的颜色 那么多充满爱情的声音充满和平的声音 想象的声音葡萄和柠檬的声音 诗在黄昏像一块冰 像一把羽毛一双到处转动的红色舞鞋 在蓝色橙色的背景之下 保尔·艾吕亚一息尚存 在三月的暖风解冻的风红色女子的抚摸之下 保尔·艾吕亚一息尚存 有时候进入梦乡一对黑鸟歌手惊觉 他看见一只眼睛爬上锁骨 一群姑娘走进了月色
女侍沉甸甸的乳房 草梅冰淇淋 遮阳伞礼貌地照顾我 太阳照顾一只潮虫 醉汉们吹响了空酒瓶 我和烟卷一起走神 警笛,收缩着地平线 限制了我的时间 水龙头干吼的四合院 升起了无为的秋天
是失业的锁匠们最先把你望到 当你飞翔的臀部穿过苹果树影 一个厨师阴沉的脸,转向田野 当舌头们跪着,渐渐跪成同一个方向 它们找不到能把你说出来的那张嘴 它们想说,但说不出口 说:还有两粒橄榄 在和你接吻时,能变得坚实 还有一根舌头,能够作打开葡萄酒瓶的螺旋锥 还有两朵明天的云,拥抱在河岸 有你和谁接过的吻,正在变为遍地生长的野草莓 舌头同意了算什么 是玉米中有谜语!历史朽烂了 而大理石咬你的脖子 两粒橄榄,谜语中的谜语 支配乌头内的磁石,动摇古老的风景 ...
冬夜的街头失去了喧闹的 脚步和呼喊,人的愤怒和笑靥 如隔世的梦,一盏微弱的灯光 闪闪地摇曳着一付深沉的脸。 怀着寂寞,像山野里的幽灵, 他默默地从大街步进小巷; 生命在每一声里消失了, 化成声音,向辽远的虚空飘荡; 飘向温暖的睡乡,在迷茫里 警起旅人午夜的彷徨; 一阵寒风自街头刮上半空, 深巷里的狗吠出凄切的回响。 把天边的黑夜抛在身后, 一双脚步又走向幽暗的三更天, 期望日出如同期望无尽的路, 鸡鸣时他才能找寻着梦。 1936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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