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中的落日
    悲壮得像英雄的感叹
    一颗心追过去
    向遥远的天边
    黑夜的海风
    刮起了黄沙
    在苍茫的夜里
    一个健伟的灵魂
    跨上了时间的骏马

我梦见自己躺在床上,在荒寒的野外,地狱的旁边。一切鬼魂们的叫唤无不低微,然有秩序,与火焰的怒吼,油的沸腾,钢叉的震颤相和鸣,造成醉心的大乐,布告三界:天下太平。
    有一个伟大的男子站在我面前,美丽,慈悲,遍身有大光辉,然而我知道他是魔鬼。
    “一切都已完结,一切都已完结!可怜的魔鬼们将那好的地狱失掉了!”他悲愤地说,于是坐下,讲给我一个他所知道的故事——
    “天地作蜂蜜色的时候,就是魔鬼战胜天神,掌握了主宰一切的大权威的时候。他收得天国,收得人间,也收得地狱。他于是亲临地狱,坐在中央,遍身发 ...

苍蝇们从开着的窗子飞进来,
    我的眼睛遂成为一个不愉快的巡逻者。
    “讨厌的黑色的小魔鬼!
    一切丑恶中之丑恶”
    我明知道我这严重的诅咒是徒然的。
    而当我怨恨着创造了它们的上帝时,
    它们却齐声地唱起赞美诗来了。

1
    这住在狐皮大衣里的女人
    是一块夹满发夹的云
    她沉重的臀部,让以后的天空
    有了被坐弯的屋顶的形状
    一个没有了她的世界存有两个孩子
    脖子上坠着奶瓶
    已被绑上马背。他们的父亲
    正向马腹狠踢临别的一脚;
    “你哭,你喊,你止不住,你
    就得用药!”
    2
    用逃离眼窝的瞳仁追问:“那列
    装满被颠昏的苹果的火车,可是出了轨?”
    黑树林毫无表情,代替风
    阴沉的理性从中穿行
    “用外省的口音招呼它们
    它们就点头?”天空的脸色
    一种被辱骂后的痕迹
    像希望一样
     ...

谁能
    说服自己
    在阴暗的处境里
    生命不存在了
    背着光
    朽木怀了孕

错误地做了世界的一粒纽扣
    世界光着身子找不到它的制服
    我们找不到扣眼
    留下的只是针脚
    布满剪裁得漂漂亮亮的土地
    整匹整匹的高档衣料正在行走
    我们没有留下足迹
    闪现灵魂火花的地方全部虚焊
    光着身子肩披威武的甲胄
    让缝衣针拔地而起
    有机会我们趁机倒下一具
    很具体的尸体
    一粒纽扣落地无声

儿时我认识一位基督徒,
    他送给我一本小小的“福音”,
    劝我用刚认识的生字读它:
    读着读着,可以望见天堂的门。
    青年时期又认识一位诗人,
    他案头摆着一本厚厚的《圣经》,
    说是里面没有一点科学道理,
    但不乏文学艺术最好的味精。
    我一生不相信任何宗教,
    也不擅长有滋味的诗人。
    惭愧从没认真读过一遍,
    尽管赶时髦,手头也有它一本。
    不幸“贯索犯文昌”:又一次沉沦,
    沉沦,沉沦到了人生的底层。
    所有书稿一古脑儿被查抄,
    单漏下那本异端的《圣经》。
    常常是夜深 ...

黄昏,黄昏
    丁家滩是你蓝色的身影
    黄昏,黄昏
    情侣的头发在你的肩头飘动
    是她,抱着一束白玫瑰
    用睫毛掸去上面的灰尘
    那是自由写在大地上
    殉难者圣洁的姓名

1
    多谢你们的谋士的机智,先生,
    我们已为你们的号召感动又感动,
    我们的心,意志,血汗都可以牺牲,
    最后的获得原来是工具般的残忍。
    你们的政治策略都很成功,
    每一步自私和错误都涂上了人民,
    我们从没有听过这么美丽的言语
    先生,请快来领导,我们一定服从。
    多谢你们飞来飞去在我们头顶,
    在幕后高谈,折冲,策动;出来组织
    用一挥手表示我们必须去死
    而你们一丝不改:说这是历史和革命。
    人民的世纪:多谢先知的你们,
    但我们已倦于呼喊万岁和万岁;
    常胜的将军们,一 ...

如果大地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光明
    谁还需要星星,谁还会
    在夜里凝望
    寻找遥远的安慰
    谁不愿意
    每天
    都是一首诗
    每个字都是一颗星
    像蜜蜂在心头颤动
    谁不愿意,有一个柔软的晚上
    柔软得像一片湖
    萤火虫和星星在睡莲丛中游动
    谁不喜欢春天
    鸟落满枝头
    像星星落满天空
    闪闪烁烁的声音从远方飘来
    一团团白丁香朦朦胧胧
    如果大地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光明
    谁还需要星星,谁还会
    在寒冷中寂寞地燃烧
    寻求星星点点的希望
    谁愿意
    一年又一年
    总写苦难的 ...

十九个教堂塔上的五十四个钟响彻这个小镇
    这一年代乃像新浴之金阳轰轰然升起
    而萎落了的一九五三年的小花
    仅留香气於我底签上
    这时,我爱写一些往事了
    一只蜗牛之想长翅膀
    歪脖子石人之学习说谎
    和一只麻雀的含笑的死
    与乎我把话梅核儿错掷於金鱼缸里的事

晴日降下黑雨,大雨降下宿命
    军团的云,枫叶的云,一座高楼危然高耸
    原野上羊群盘卷成一个漩涡
    地上的风,天上的风,一个大氅在山上哀号
    在云涡中抖动的是一颗发绿的心
    在一朵黑云上张望的是一个灵魂的空壳
    大风横过秋日的旷野,只露胸围
    一团乌云,在那生长阳光的地方
    一个人满身秋天的肃杀,伫立在河上
    神经的人,落魄的人,不食烟火的人
    他在心中遇见黑夜,遇见时间
    遇见蛛网上咯血的鹿,遇见一个宽广的胸怀
    一个人伫立在风中,他的心中裂为两瓣
    裂为两半,一半在河岸,另一半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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