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平常经验,
    都是平常影象,
    偶然涌到梦中来,
    变幻出多少新奇花样!
    都是平常情感,
    都是平常言语,
    偶然碰着个诗人,
    变幻出多少新奇诗句!
    醉过才知酒浓,
    爱过才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诗,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我为远处的景物伤心
    它们为什么停在原处
    而不走近来
    与我交谈?
    那铁轨的边缘
    有雾或瘴气,
    它们在那儿等谁?
    看哪,傍晚来临它们多么安静
    沐浴在
    收获的阳光下,
    最后乖乖地
    走过夜中……

你在床和窗子之间
    种子许多烟叶
    (用水泥地板种出来的)
    那种烟叶
    又香又嫩
    你一早出门去
    抽着这种烟叶
    我做饭时
    也能闻到
    那时
    表明你要回家了
    我手上的动作就更快
    有时候
    我也偷偷吸两口
    (我太累了)
    绕着那小块烟叶地走两圈
    每次总是又舒服又习惯
    除了种烟叶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知道在什么时候
    打开窗子
    通通风
    想着你在一个什么地方
    和别的女人们吸烟
    并且谈论我的作坊
    我感到很快活
    我私下里打算
    翻过年去换个地 ...

1
    我们没有援助,每人在想着
    他自己的危险,每人在渴求
    荣誉,快乐,爱情的永固,
    而失败永远在我们的身边埋伏,
    它发掘真实,这生来的形象
    我们畏惧从不敢显露;
    站在不稳定的点上,各样机缘的
    交错,是我们求来的可怜的
    幸福,我们把握而没有勇气,
    享受没有安宁,克服没有胜利,
    我们永在扩大那既有的边沿,
    才能隐藏一切,不为真实陷入。
    这一片地区就是文明的社会
    所开辟的。呵,这一片繁华
    虽然给年青的血液充满野心,
    在它的栋梁间却吹着疲倦的冷风!
    2
     ...

越是久远的事物越是清晰可见
    苍天在上!苍天里迅速如闪电者
    沉入大地的漆黑掩埋,眼里的金子
    射向雷霆,从此没有光芒
    能够覆盖我的内心而不覆盖我疾速
    走过的原野。
    春天的原野。我徒步而行的原野。
    迫使一个人用一百只手臂高高举起
    马匹和风暴倒下、传开,回声如花叶瓣
    的原野。大地的一个角落
    或眼里的几滴泪水。
    我从来没有祈求过象现在这么多的泪水。
    请允许我比哭泣更低地压低嗓子,
    比嗓子更弯曲地弯向大地。
    请允许我屈膝而歌,折腰而歌,剜目而歌。
    直到瞎了才痛哭 ...

雨伞和我
    和心脏病
    和秋天
    我擎着我的房子走路
    雨们,说一些风凉话
    嬉戏在圆圆的屋脊上
    没有甚么歌子可唱
    即使是秋天,
    即使是心脏病
    也没有甚么歌子可唱
    两只青蛙
    夹在我的破鞋子里
    我走一下,它们唱一下
    即使是它们唱一下
    我也没有甚么可唱
    我和雨伞
    和心脏病
    和秋天
    和没有甚么歌子可唱
    1958年6月

我们埋葬了猫。我们
    埋葬了猫的姐妹
    我们倒空了纸袋
    我们播撒尘埃
    我们带着铁铲
    走上秋天的山
    我们搬运石头并
    取悦于太阳
    我们旅行
    走进和平商场
    进一步来到腌腊品柜台
    在买卖中有一只死猫
    我们在通讯中告知你这个消息
    我们夸大了死亡,当我们
    有了这样的认识
    我们已经痊愈

黑背鸦直立像忧伤的夜晚。有多少夜晚
    多少夜晚
    我读那些深秋的诗,看黑背鸦起舞
    听声音像铁片锋利划破
    在它的翼下,那白色的斑点,星光和石头
    深海里我触摸初生的鱼
    黑背鸦起舞,忧伤直立。在那些夜晚
    我也去写深秋的诗
    有一天,终于在一条冰封的河上
    黑背鸦终于落在我的灯下
    它亲切、兴奋、像弟弟离家五年
    突然回还

这一阵乌鸦刮过来
    像纷飞的弹片。
    我还是迎了上去
    我的年轻的脸。
    在这片土地上
    我把剩下的最后一点勇敢用完。
    我不带一丝畏惧的眼瞳里
    只有小小的天空在盘旋。
    这一阵乌鸦刮过来
    像一片足够用力的种子
    在我身边的土地上撒遍。
    我是伏在土地上死去的农民
    小小的天空在我头顶盘旋
    永不消散。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海湾,是帆
    是缆绳忠实的两端
    你是喷泉,是风
    是童年清脆的呼喊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画框,是窗口
    是开满野花的田园
    你是呼吸,是床头
    是陪伴星星的夜晚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日历,是罗盘
    是暗中滑行的光线
    你是履历,是书签
    是写在最后的序言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纱幕,是雾
    是映入梦中的灯盏
    你是口笛,是无言之歌
    是石雕低垂的眼帘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鸿沟,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渊
    你是栅栏,是墙垣
    是盾牌上 ...

我不是不能用指头儿撕,
    我不是不能用剪刀儿剖,
    祇是缓缓地
    轻轻地
    很仔细地挑开了紫色的信唇;
    我知道这信唇里面,
    藏着她秘密的一吻。
    从她底很郑重的折叠里,
    我把那粉红色的信笺,
    很郑重地展开了。
    我把她很郑重地写的
    一字字一行行,
    一行行一字字地
    很郑重地读了。
    我不是爱那一角模糊的邮印,
    我不是爱那幅精致的花纹,
    祇是缓缓地
    轻轻地
    很仔细地揭起那绿色的邮花;
    我知道这邮花背后,
    藏着她秘密的一吻。
    1923

有一个重要会议
    地点就在天安门
    广场上的汽车
    也在开会,商讨
    重要问题,卡地拉克
    西装笔挺,德高望重
    主持会议,挥一面
    三角小旗。奔驰
    皮鞋铮亮,奥迪
    在一旁假装斯文
    皇冠胖了一些,桑塔纳
    日见消瘦,文静
    这些人高雅地交谈
    喝汤也喝得没有声音
    红旗来得最晚
    但会场上早已没有它的位置
    它轻咳一声,打破寂静
    大家冷冷地回头
    亮了亮屁股灯,无人
    应声,红旗在后排
    踱了几步,想找回
    往日的威信,但不知
    从何说起,它
    连咳几声,掩饰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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