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光象伤透了心的白发
    如果星辰象善良真挚的眼睛
    那么这灵魂一定是黑夜的宠儿
    一定是热烈的爱与恨的结晶
    怀着苦思不解的沉重
    奔向十字架神秘的阴影
    但愿我能看到路口那盏
    预示我生命终结的红灯
    1968年

在夜里,我还远远没有出生,
    户外,一声声蛙鸣
    显现的空寂像是我的真身
    芭蕉上的露水
    一滴滴下来。
    一个赤脚的女孩
    连同月亮,
    像刚刚醒来的欲望
    引诱我出生,
    我落在宇宙精密而无边的空荡里,
    像一滴甜蜜的雨,
    像欢乐的芦花,
    我不能再中了夜晚母亲
    要生下我来的想法。

禁忌的花草
    是历史的粮食
    螺钿的天空下
    纸蝴蝶梦见
    一个石头的家族
    那颗胸中的红色棋子
    驱使我向前
    我是王或者卒
    的影子,我遮蔽
    隔岸的风云
    激情
    第五十代的耗子们
    挥舞着长鞭

一
    你明彻的笑来往在微风里,
    并灿烂在园里的花枝上。
    记取你所爱的裙裾般的草色,
    现为忠实之春天的呼唤而憔悴了。
    最欺人的,是一切过去。
    她给我们心灵里一个震动,
    从无真实的帮助与劝慰;
    如四月的秋风,仅括去肌肤上的幽怨。
    虽大自然与你一齐谄笑,
    但我不可窥之命运的流,
    如春泉般点滴,
    到黄沙之漠而终消失!
    我与你的灵魂,虽能产生上帝,
    但在晨光里我总懊悔这情爱。
    呵,你夜间之芳香与摸索。
    销灭我一切生命之火焰。
    你跣足行来,在神秘之门限上,
   ...

我们都信仰背面的力量,
    只看前面的他走向疯狂:
    初次的爱情人们已经笑过去,
    再一次追求,只有是物质的无望,
    那自觉幸运的,他们逃向海外,
    为了可免去困难的课程;
    诚实的学生,教师未曾奖赐,
    他们的消息也不再听闻,
    常怀恐惧的,恐惧已经不在,
    因为人生是这么短暂;
    结婚和离婚,同样的好玩,
    有的为了刺激,有的为了遗忘,
    毁灭的女神,你脚下的死亡
    已越来越在我们的心里滋长,
    枯干的是信念,有的因而成形,
    有的则在不断的怀疑里丧生。
    1945年7月

他们在我耳中装置了一场谋杀埋伏着间歇性抽搐,昏厥,偏头疼。他们在我耳中养了一群猛虎。多少个夜里,我劈开自已颅骨却发现它总是空的符号杂乱地堆砌,正是一个汉人凋零之后的旧宅邸。我不再是那个骑着牛从周天子脚下,慢慢走向函谷关的人。我不再是雪山本身。我总是疼得穿墙而过,我朝他们吼着:“你们是些什么人,什么事物为何要来分享这具行将废去的躯体?”老虎们各干各的,朝我的太阳穴砸着钉子他们额头光洁,像刚刚刨过又假装看不见我,仿佛有更深的使命在身2005年9月

无声地汇流着,在一一二月的雨天
    是我们臂上的静脉的小青河
    一环环的漩涡,朵朵地跳出来
    跳出你开着南窗的,心的四房室
    而我底————
    我正忙於打发,灰尘子常年的座客
    以坦敞的每个角落,一一安置你的摆设
    啊,那小巧的摆设是你手制的
    安闲地搁在,那两宅心舍的,那八间房室

几年前,当我读到乔治•巴塔耶,我随即坐立不安。一下午我牢牢地抓着椅背。“下肢的鱼腥味”、“对立”:瞧瞧巴大爷爱用的这些词。瞧瞧我这人间的多余之物。脱胎换骨是不必了。也不必玩新的色情。这些年我被不相干的事物养活着。―――我的偶然加上她的偶然,这相见叫人痛苦。就像15岁第一次读到李商隐。在小喷水池边,我全身的器官微微发烫。有人在喊我。我几乎答不出声来―――我一口气跑到那堵不可解释的断墙下。2008年4月

多天了,密云和幽暗在四围,
    密云和幽暗在四围,将我的视野严严遮住。
    我说:云啊,请走开。
    它并不走开。
    它像仇敌紧紧地逼近。
    它像大水淹没了地,也淹没了我。
    虽然我在挣扎,在奔逃,
    但觉得像草一样,还是在原处。
    我里面的力气多么有限啊!
    当我躺倒在地上,
    当我躺倒在地上,我既不挣扎,也不奔逃。
    这时我看见密云离我有多远啊,
    就像虚谎与暗谋离我们。

世界上我最羡慕的就是风,
    它是我见过说话最多的。
    我羡慕它一开口,树就听懂了,
    上面的叶子,摇头的摇头,点头的点头。
    当它和墙说话,和森严壁垒的围墙,
    没有一块砖能理解它,
    它并不来回责备,等待,
    它只随着自己的意思往上吹。

因为有太不情愿的负担
    使我们疲倦,
    因为已经出血的地球还要出血,
    我们有全体的苍白,
    任地图怎样变化它的颜色,
    或是哪一个骗子的名字写在我们头上;
    所有的炮灰堆起来
    是今日的寒冷的善良,
    所有的意义和荣耀堆起来
    是我们今日无言的饥荒,
    然而更为寒冷和饥荒的是那些灵魂,
    陷在毁灭下面,想要跳出这跳不出的人群;
    一切丑恶的掘出来
    把我们钉住在现在,
    一个全体的失望在生长
    吸取明日做他的营养,
    无论什么美丽的远景都不能把我们移动:
    这苍白的世界正向我 ...

我?不是日本人。中国人。
    英语说不好。干一杯。
    写诗,狭隘的国家主义。
    我保守,在巴士站不敢与
    女友接吻,而在秘室中
    我的花样比法国人多。
    个头矮小,限制了目光
    对远大事物的算计,而那些
    比微生物略大的,我也缺乏
    耐心。不要把我的麻木
    解释为沉静。不要把我的
    没词儿解释为东方的羞涩。
    其实非常肤浅,与杯中
    液体的高度相仿。其实
    非常随便……哦,不,非常
    严谨地遵循“随便之主”
    的教化:土里出生,
    海里长大。
    1998,4,16,午夜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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