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李丙扒完最后一口饭,抹了把汗,冲两个帮手挥了下手,然后大步朝后院走去。李丙要去开窖取冰。一个时辰前,相国府的差役上门通知,相国府邸晚上举办家宴,所有的储冰都要准时送到。
    自接到通知时起,李丙的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半年了,属于李丙的时代终于开启了。半年前还是三九,飞雪连天。李丙第一次独自站在冰湖前,开始凿冰。冰湖位于大山深处,那里的水澄澈明净,凿出的冰晶莹剔透,能卖上好价钱。在湖里,找到最厚最硬的冰,一块块切下来,切成半尺长、半尺宽、半尺厚的冰砖。大了,易碎;小了,浪费人工,还 ...

祸从口出
    民国时,杨柳青有三个穷少。嘛是穷少?就是那种小门小户人家的宝贝儿,打小缺少管教,长大后不学好,却偏要装出阔少的派头。
    这三人分别姓王、李和范,王家是渤海湾打鱼的船把头,李家是镇上的土财主,范家在城里开饭庄。他们平时谁也不待见谁,只要一照面儿就吹,显摆自家的能耐。
    这天,三人来东门外凑热闹。王少爷西装革履,头油抹得油光滑溜;李少爷则长袍马褂,胸前挂块金怀表,整个一纨绔子弟;而张少爷呢,黑礼帽,绸长衫,三接头的皮鞋,派头十足。
    三人逛累了,在侯家后一家茶楼遇上,就凑了一桌喝 ...

河沙山下的村子里,住着一个财大气粗的地主,名叫白有财。别看他矮小瘦弱,却喜欢打猎,虽然箭法拙劣,但只要能把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搅得鸡飞狗跳,他就很高兴。
    这天,白有财带着仆人周福上山,周福在前面拿着大棒连敲带喊,惊起一堆鸟兽,白有财拈弓搭箭乱射一气,啥也没射中。这时,林子里钻出一个人,这人白有财认识,是山那边村里的一个猎户,张二哥。
    张二哥生气地说:“打猎没这么干的,净在这儿瞎捣乱!我到手的野猪又被惊跑了,这几天全家的吃食让你给搅黄了。”
    白有财冷笑一声:“张二哥,怎么说话呢?皮又痒 ...

木匠分为大木匠和细木匠,造房子的是大木匠,做家具的是细木匠。覃木匠是大木匠,方圆百里赫赫有名。他不仅手艺高超,早年间还拜一位江湖异士为师,学了一身奇异的本领。
    覃木匠手艺虽好,心眼却小。这年,村里一个姓黄的东家请覃木匠建造新房。夜里,黄东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家屋后那棵三人合抱粗的香枫树枯死了,树拦腰折断,把正在建造的新房砸了个稀巴烂。黄东家吓出一身冷汗,一早醒来,便决心砍树。可是香枫树本已向新房严重倾斜,砍断后必然会倒向房子,除非用人力将重心转移。那么大的香枫树,重心岂是人力能够转移的?
 ...

从前,树林里有一头神奇的野猪。说它神奇,是因为它会说人话,不过,它只会说一句:“我是你爹!”
    原来,有一天野猪在树林里闲逛时,遇见两个樵夫在吵架。一个骂:“我是你爹!”另一个回:“我是你爹!”两人互骂了十几个回合,后来见太阳快落山了,方才气咻咻地挑着柴各回各家。
    野猪不明其意,只觉得两人说话时叉腰摆手的样子很有趣,便记住了那句“我是你爹”。
    野猪一开始说得“哼哧哼哧”的,学得并不像。后来干脆变成口头禅,时间久了,便越说越像人话。因了这句“我是你爹”,这头野猪在树林里的地位可谓青云直 ...

刀从天降
    林慎之刚到归县当县令不久,就碰上一件人命案子。
    原告是陈秀才。那天,他父亲陈员外和张员外在酒楼吃饭,不知怎么,陈员外竟然从二楼坠下,摔得脑浆迸裂。事后,张员外对陈秀才说:“你父亲喝醉了,靠着栏杆醒酒吹风,一时脚下虚软,不慎跌下楼去。”
    陈秀才听后心生怀疑:张员外曾找父亲借过一万两白银,蹊跷的是,父亲死后,那借据却不知下落。于是,陈秀才把张员外告到了县衙。
    归县有个老仵作,经验丰富,林慎之派老仵作去现场勘验,最终得出结论:陈员外因酒醉跌下楼,此事纯属意外。陈秀才虽有些不服 ...

古人云: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黄知府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他准备在故里建一栋大宅子,等年老之后在大宅子里安度晚年。
    正筹划着,有人求见,说是家乡人。在会客厅,黄知府见对方是个中年汉子,满脸风霜,手指关节粗大,一看便知是手艺人。那人恭恭敬敬地说:“大人,小的姓洪,村东首的,我爹叫洪大瓦刀,大人还有印象吗?”
    黄知府一听,失声叫道:“洪大瓦刀?记得记得,那是全村乃至四乡八里头一把瓦刀,你是他儿子?今天来有事吗?”
    中年汉子答道:“小人继承了我爹的衣钵,手艺嘛,不是在大人面前吹牛,比我爹有 ...

芦庄子有个叫石头的孝子,他一边照看家中的瞎眼老娘,一边在南市摆摊卖煎饼果子,生意不错。老娘多次劝石头去大饭庄找个正经事由,可他没答应。
    这年初冬,老娘受了风寒,卧炕不起,石头在家照顾。一天,老娘忽然说:“儿啊,我想喝碗登瀛楼的山药红枣粥,听人说那儿的粥好喝。”石头愣了一下:“得,我这就给您买去。”
    出了街门,石头却倍儿为难,这些天没出摊,加上请大夫、抓药,手里没几个铜子儿了,拿嘛去买粥啊?他一边想辙,一边朝登瀛楼走去,忽然想起了一个规矩:津门混混儿为了讨长久饭辙,选一家饭庄,吃喝完后说 ...

从前,有个名叫秦守的人,花钱买了个知县的官。也是他运气好,就在他买官时,本地知县微服私访时意外落水淹死了,秦守立马乐颠颠地走马上任了。
    秦守管的县属于中等县,不太穷也不太富,但本地有很多有钱的主儿,比如开粮店的张大户,以及本地的三大地主,都是家财万贯的。这些人见新来了县太爷,自然都懂规矩,让管家拿上见面礼,先拜会一下,然后就轮流在县城里最好的酒楼设宴,给秦守接风,秦守倒也来者不拒。
    没过几天,秦守收钱的机会又来了。那张大户收粮时弄虚作假,被卖粮的农户发现了,他们跟张大户的管家理论,反而 ...

民国年间,灵鹫山南麓有个屠宰场,场前的院坝上天天聚着一帮看热闹的人。他们看着待宰的牛被牵到院坝上,屠夫拿条围裙把牛眼睛蒙住,然后一手拽住牛鼻栓,一手高举斧头,照着牛的天灵盖狠敲几斧,那牛就轰然倒地了。接着是剥皮开膛,不多会儿,整头牛就在屠夫手里变成了一堆“零件”。
    屠宰场老板身材高大,一双牯牛眼里透出狡黠的光。他下手又准又狠,经常一斧头就能把牛放倒,因此人送外号“一斧倒”。一斧倒好赌,这帮看热闹的人触发了他的赌瘾,他就当起了庄家,和这帮人赌起了“倒牛”。
    咋个赌法呢?就是赌屠夫放倒那牛 ...

这天,朱大勇在出租房里玩手机,突然看到一则信息,有人要以市场价的七折卖房。朱大勇做梦都想买套房,他立即给房主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两人聊了几句,约好立马去看房。出门时,朱大勇的铁哥们儿牛玉龙来了,两人便一起去了。朱大勇对房子很满意,他怕女人反悔,想马上交易。牛玉龙却很疑惑,这么好的房子为啥卖这么便宜?于是他问女人,房子是不是出过什么事。女人迟疑了片刻说,五年前她丈夫因生意失败,在家中上吊了。朱大勇毫不介意,牛玉龙却坚持让朱大勇回去再考虑一下,朱大勇只好同意了。
    回去后,牛玉龙又劝 ...

话说在那旧天津卫,有个终日提着扁担、靠卖力气挑货搬货为生的汉子。此人姓李,其貌不扬,却手大、脚大、个头大,被人起个外号叫“大李”。大李从小秉性沉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这天,码头上货少,大李忙活半天也没挣到多少钱,对付了两个窝窝头,赶忙回家。半路上,有说书的站在街面上说着最近发生的飞贼入室盗宝的故事,他没心思听,只想回家倒头就睡,好过醒着挨饿。
    这一睡,就出了事。
    大李正在梦里大口啃酱肘子,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揉揉眼睛一看,只见四面八方漆黑一片,屋子里好似藏着什么盯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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